‘√小小老百姓
前言
我，翁端衡，国营工龄 42 年 7 个月。漫长的工作时间里，没有入上党，没有做上官，属于中国的典型小小老百姓，群众。
我的履历简言之，出生在南方，小时候跟着父亲母亲在南方漂泊过许多地方，意外的人生，使我落户北京工作和生活。
具体一些，我出生在湖南，幼年在重庆，少年在南京，青年在武汉，知识青年时在湖北洪湖，工作在北京。退休后，时间多了，外面纷腾的世界比较复杂，猫家写回忆录，安静，安全。但是写作起来才知道，不仅要投入体力、脑力，还要投入情感，也不易。
另一方面，安全、安静也不是绝对的，皇帝老儿时代的回忆录， 就不安全，不得不真事隐，贾雨村，让黛玉等待着宝玉双双在和尚带领下，到人间虚幻一场。
现在政治清明了，写真实的回忆录的人多了起来，我的岁数也大了，不用鬼神来帮忙，真事不隐，真语不假，应该可行了。
另一方面，过去写回忆录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一个小小老百姓也写一个。
我对钓鱼很感兴趣，因为钓鱼时，能忘记一切，所以写回忆录的事情总是断断续续的。
1.幼儿时代的故事
我从母亲肚子里出来是 1954 年 11 月 30 日的晚上，地址是湖南省株洲市。幼小产生模糊记忆时，是住在重庆。那时，我家住的房子建在山坡上，是一间很小的房子，只能放一张大床，但，是洋房。洋房很大，洋房里住了很多人家。那时重庆很热，我总是爬到床底下去睡觉。特殊的记忆中，有一个比我还淘气的孩子，滚到了山坡下，很多大人来救援，山上山下都是人，哥哥拦住我，不让我翻栏杆去看。
记事的时候，大约是 4-5 岁，住在南京市浦口区夹河新村 187 号。幼儿时，印象特别深的是每每到了晚上该睡觉了，躺在床上，睁眼看到屋顶，借着发亮微微的灯光，一幅幅麦草画展现在眼前，屋顶上有美丽的仙女，有獠牙的鬼怪，还有许多打斗的大场景，很是热烈。
我居住的房子是父亲、母亲用树木，黄泥、麦草搭建的一层房屋， 房屋的地面也不是混凝土的，黄泥掺加石灰夯实而成。用现在建筑建材专业的术语来描述，“以树木为骨架材料，以黄泥和麦草为抗裂胶结材料”。虽然使用的材料很原始，但是采用黄泥与掺有麦草复合的厚厚墙体、屋顶上盖有厚厚的麦草建造的房屋，具有良好的保温抗寒性能。
上世纪 60 年代的南京，冬天特别的寒冷，屋外天寒地冻，每天清晨，大地白霜一片，屋檐下挂满了晶莹的冰凌。待到太阳东方升起， 白霜散去，冰凌开始滴答滴答的滴水，到了晚上，一家人围在火炉旁， 热气腾腾的吃饭，更炫家的温馨。
我记得我的幼儿时代，开蒙很晚。印象比较深的的，那时穿的衣服很多补丁，有时穿的衣服有破洞，摇摇摆摆的出去玩，邻居的大妈、大娘、阿姨看着天真活泼的我，就顺着破洞，将我的衣服撕扯的小屁股露在外面。
记得幼时，非常不开窍，而且玩心很大，经常玩的忘了回家，夜晚经常玩的不记得回家吃饭，家人到处找我，父亲经常把我抗在肩膀上，吓唬我，要把我扔到南京老虎山上喂老虎。 2．小学期间的趣事
2.1 报名上学
1960 年 8 月份的一天下午，母亲来到幼儿园，提前把我从幼儿园里接了出来。母亲对我说：“你哥哥报名上学，已经被批准了，你也和你哥哥一样，报名去上学，好不好，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了”。我说：“好的”。母亲说：“如果老师问你几岁了，你就说你 7 岁了，你一定要记住”。我说：“记住了”。母亲牵着我的小手，在长江大堤边走边跑。母亲让我这么早上学，并不是要我学出什么，而是害怕在幼儿园，离开哥哥多一双眼睛的看管，在江湖河汊众多的南京浦口，会遇到不测。
到了南京大桥四处子弟小学的报名处，这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 老师们已经是快下班了。母亲匆匆的把我领到报名桌前。记得老师填写了姓名后，就要考考我。老师问：“几岁了”？我牢记着母亲的交代，马上回答：“7岁了”。老师可能看出不像 7 岁，怀疑的问：“有 7
岁吗”？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就是 7 岁了”。老师又问：“会数数吗”？我说“会数”。老师说：“数一个我听听”。我大声的数起来，“1、2、 3、4、5、6、8、9、10、11•••••••• •• ”，老师说：“停、停、停，没有 7”， 我说：“有 7，就是 7 岁了，”。老师说：“带户口了没有”？母亲说：“走的急，没有带”。因为报名时间快下班了，又是报名的最后一天，老师就把我的名字写上了，补充说：“要下班了，以后把户口带来核实”。
2.2不该发生的事
1960 年 9 月1 日，南京长江大桥四处子弟小学开学了，我高高兴兴的到了学校。我第一次有了可敬的班主任姜老师，第一次有了书包、语文书、算术书。我很兴奋，紧紧的把书包搂在怀里，认真的听取了江老师讲的小学生的品格和在学校的注意事项。
开学那天，只上了半天课，就放学了，我搂着书包走出了教室，哪时，虽然岁数小，但是我知道书包对我的重要性。小小的灰绿色帆
布书包，方方正正，上盖是三角形的，盖上有一个按扣负责书包的开合。
在家吃了中午饭，有了小书包的兴奋之情不能平静，搂着小书包出去玩，走到家后面的一条小河边，看见邻居郑叔叔在小河边用扒网捞鱼，每捞一扒，郑叔叔就将活蹦乱跳的小鱼从扒网里抖出来，小鱼在河埂上扑扑的乱蹦，我急忙用小手捂住小鱼，帮郑叔叔将小鱼放进鱼篓里。太阳落山了，天渐渐的暗下来了，该回家了，再一看，发现书包没有了，沿着小河边，来回走了好几里路，也没有找回小书包。第二天上学，母亲知道我把新发的课本丢了，就陪我一起去了学校，向学校申请补发一年级的语文书和算术书。60 年代，我国是计划经济，一切都是严格按计划进行生产和运行，而且厉行节约，学校一本多余的书也没有。
学校已经知道我不满 7 岁，而且上学第一天就把书包和书丢了， 就要把我退回去。母亲说，已经退不回去了，幼儿园那边，已经退了， 再去人家也不要了。学校这边按名额收了，劝退学，以后学籍怎么算， 只能是让他在学校，学习不好，我们不怪学校，让他留一级。最后学校同意了母亲的建议。
上世纪 60 年代，读书比较传统，老师课堂上讲，学生课堂上听，老师课堂上布置作业，学生课堂上完成作业，这是学校的规定。我没有书，不能在课堂上完成作业，违反了学校的规定，影响了学校的教学。班主任姜老师想了一个办法，让我坐在第一排的正中央和老师共用课本，老师讲完课，布置了课堂作业，把书扔给我，我就把该做的作业题抄下来，然后完成作业，老师开始巡视学生做作业，答疑解惑， 我就赶紧完成作业，尽快把书还给老师。
时间很快，一年级很快就到了期末考试了，我拿了成绩单，一看， 是升级。回家拿给母亲看，母亲说“不是和学校说好了，让你留一级的吗？”哪时，家长不像现在对孩子读书这么重视，留级生很多。后来开家长会，母亲问姜老师说：“不是让翁端衡留一级的吗？”姜老师说：“我给他算了一下，他 22 岁就可以大学毕业了，不能让他留级”。
我小时候，非常爱玩，不是一个好学生，也许是因为一上学就丢了课本，上课不得不被分配坐在第一排老师眼皮底下，学习上受到老师的关注和督促，形成了完成课堂作业和学习任务的责任。
2.3小学时代的玩
谈起小学时代的玩，我现在是满面春风，哪是多么的丰富多彩，
在这里选几种我的最爱描述之。
2.3.1 乒乓球
我很小时，看见人家打乒乓球，我很馋，央求母亲买乒乓球拍子和乒乓球，母亲买了两个光板拍，四角捌分一支，我和哥哥一人一支， 买了最便宜的乒乓球，我记得是冰峰牌，9 分钱一个。打球时如果不慎，将球踩瘪，就用热水烫。慢慢的，我和哥哥乒乓球都打的很有进步，母亲又买了两支带单层胶皮的乒乓球拍子，7 角 5 分一个，给我们哥俩。哪个时候，母亲很没有钱，但是母亲还是给孩子投资运动， 给了我巨大的收益，使我能在北京工作期间，几乎每天早上都参加乒乓球运动，一直到六十多岁。
2.3.2 足球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南京的少年足球兴起，我看别的小孩踢足球， 不带我玩，我就央求母亲给我买一个足球，母亲让我帮她做了很多家务，扫地，擦桌子，洗碗，摘菜，洗菜，母亲看我做的不好时，还让我返工，扫地是经常被要求返工的，母亲说：“扫地不扫 Guo,转身又 WuoChuo”，我干了很多家务，母亲终于花了 3 元钱，给我买了一个橡胶足球，我非常高兴，经常和小朋友一起在学校操场上踢足球。有一次，下午不上课，我约了一些小朋友在家附近踢球，踢的高兴时，一球向我快速飞来，我抬起一脚，球踢错了方向，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狠狠的砸在一家离得老远的房屋的窗户上，咔擦一声，哪家的窗户玻璃破裂，可给我吓坏了，连滚带爬的冲过去，抱着足球，跑到小朋友家躲了起来不敢回家。被我踢破玻璃的哪家人家，找到我家，直等到我母亲下班回家，赔了玻璃钱，和平解决。
2.3.3 踢毽子
踢毽子是少年时玩的最高兴之一，那时的毽子不是买的是自己制作。六十年代，古代的铜板在民间很多，很容易得到。外圆内方的一枚铜板，用细帆布包缝，再缝上鹅毛管，再将漂亮的公鸡毛插在鹅毛管里。哪时，我们家很少杀鸡，很少杀鹅，没有制作毽子的鸡毛和鹅管。但是，天无绝人之路，离我家 5 公里左右是浦口区轮渡码头， 码头的旁边，有一个转运鸡、鸭、鹅、猪、羊、牛的货场。货场很大，占地有 30 亩左右。货场为了防止偷盗，聘用的货场管理和保安人员都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还有3 条训练有素虎视眈眈的德国黑背在货场来回巡视。为了制作毽子，我也豁得出去，我通常都是星期天去， 到了货场，看见又高又大的德国黑背朝我走来，我的心扑扑直跳，呼吸都没有了，但是我不能跑，坚决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睛装作不看狗， 等狗从我身边走过，因为我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空着手回去。我溜到堆放大公鸡的场地，一筐一筐的铁丝笼里放满了漂亮的大公鸡，我最喜欢的是红公鸡和芦花公鸡，我仔细的观察着铁丝笼子的公鸡，当有漂亮的公鸡尾巴从铁丝网的空隙中呲出来，我就蹑手蹑脚的猫腰上前，将长长的漂亮的鸡毛扽下来，揣到怀里。得到漂亮的鸡毛后，又溜到堆鹅的场地，同样的方法，偷偷的将鹅翅膀上的毛拔下来。我还曾经带着妹妹一起去拔鸡毛鹅毛，星期天，母亲家务忙，就让我领着妹妹玩，我也曾带着妹妹一起去货场拔鸡毛，妹妹很机灵，从来不给我添麻烦。
有了自己制作的漂亮毽子，踢毽子的技术“撬、跳、髋、剪”也很快学会，经常与小朋友们一起组团比赛。
2.3.4弹玻璃球比赛输赢
少年时代，弹玻璃球比赛输赢是我的最爱之一。玻璃球主要有两个品种，一种是里面有花的，一种是里面没有花的。玩弹玻璃球比赛输赢，痴迷到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晚上睡觉着了，也没有闲着。梦见走在路上，突然发现一个玻璃球，奔过去捡起来，又发现一个，又奔过去捡起来，捡了很多很多。
弹玻璃球比赛输赢不需要特别的场地，有许多玩法。
可以在地上画一个大圈，参赛者都把玻璃球酌情放在圈内的任何地方，每人轮流取自己的玻璃球，弹击别人的玻璃球，将别人的玻璃球击打到圈外，自己的玻璃球不出圈，就赢得被击打出去的玻璃球。
另一种玩法被称为进老虎洞，地上隔 1 米左右的距离，挖一个直径 10厘米深 10 厘米的小洞，一共 5 个，各位赛手持自己的玻璃球 开展进洞和守洞的攻防，这是小朋友弹玻璃球进行技术和智慧的比拼， 最先完成进 5 个洞的比赛者，为赢者，中间完成进 5 洞比赛者，为平
者，最后未完成玻璃球进 5 洞比赛者，为输者。输者要付出一个玻璃球给第一个完成进5 个洞的比赛赢者。
还有一种玩法比较简单，任意选一家房屋的外墙体，每一个比赛者依次将玻璃球任意的采用不同力度击打房屋的外墙体，使玻璃球在反作用力作用下，弹到自己预想的地方，然后比赛者按顺序手持玻璃球弹击其他参赛者的玻璃球，被击中的玻璃球为输者，要付出一个玻璃球的代价。
弹玻璃球比赛一年四季都可以进行，特别是冬季，室外寒风刺骨， 弹玻璃球的小手爪开裂流血，也乐此不疲。
2.3.5 拍洋画
流行于 60 年代的拍洋画也应该介绍一下，洋画也含有饱满的中国文化，洋画的尺寸相当于现在个人名片的二分之一大小，每张洋画上是中国四大名著的主要人物，例如刘备、曹操、关羽、张飞、宝玉、黛玉、宋江、李逵等。洋画买来时是 24 张组成的一个整版，买者用剪刀剪裁而成。
拍洋画比赛赌输赢也有很多种，有一种过程是两只手先把带来参加比赛的洋画放腰背后，在背后抽出 N 张，然后拿到胸前，比谁出的多，出洋画张数多的一位就将各参加比赛者的洋画归拢在一起，放在地上拍，将洋画拍翻即赢得洋画，没有拍翻的洋画由出洋画张数第二、第三的依次继续，直至洋画全部拍翻。
还有一种是每位参赛者出规定的一样多张数的洋画，由一位参赛者抬头将洋画顶在鼻梁上，然后低头洋画自由落体的摔在地上，参赛者趴在地上轮流的用手掌拍，哪位参赛者将洋画拍至仅剩一张没有拍翻，其余全部拍翻，就赢得这摞洋画。
拍洋画斗智斗勇，非常精彩，往往是一群小朋友在玩，一群小朋友在围观，俨然像一个小赌场，我小时以极大的热情参与，经常是将手掌拍的肿的很高。
2.3.6 钓鱼
钓鱼这个技术是在南京启蒙了，父亲爱钓鱼是钓鱼高手。那时我年岁小，但是，受父亲影响，全套钓鱼的家伙事我自己会制作。60 年代老百姓的钓鱼竿都是竹子制作的，细竹子苗子当第一节竿，粗一些的竹子依次为钓竿的第二节和第三节，竹子需调直，调直的方法是将竹子在炉火上烤热至竹子软化了，竹子就很容易被掰直，趁热将一块冷水抹布盖在竹子被调直处，热蒸汽冒了出来，竹子受到急速冷却， 立即恢复坚硬。竹子被调直后，用刮刀将竹子美观处理，一副漂亮的鱼竿就作好了
2.4 母亲讲故事
母亲经常给我讲故事，母亲讲的故事是她小时候听戏听来的。母亲 1928年出生于湖北孝感县，据母亲说，她记事的时候，家中有 60 多口人没有分家，逢年过节，家中要请裁缝做新衣服，请戏班子唱戏。母亲的老爷爷死的时候，家里请和尚念经，请了戏班子唱了 7 天戏， 凡是来看戏的人，无论你是哪里的人，认得和不认得，都管饭。母亲年轻时，讲起她小时候看的戏也是眉飞舞色，那是母亲童年时的回忆。
2.4.1 母亲讲薛仁贵的故事
薛仁贵小时候家里很穷，母亲把他送到庙里去做杂工，不久庙里买了一群小牛，安排薛仁贵担当庙里放牛的工作。庙建在山上，庙的门坎建的很高，有 30 级台阶，小牛不会爬台阶，出不去庙门，也回不到庙里，薛仁贵每天早上把小牛抱出庙门，每天晚上把小牛抱回庙里。日复一日，小牛慢慢长大了，薛仁贵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了。
有一年，庙要搞扩建，请了36 个工匠在山里伐木，运回庙里，
老和尚临时抓差让薛仁贵给伐木的 36 个木匠送饭，薛仁贵挑着饭菜，
走在去山里的路上，闻到饭菜香，心想，我尝一口，不要紧的。谁曾想，越尝越饿，越饿越尝，挑到山里，薛仁贵一路就把 36 个人的饭菜尝光了。36 个工匠在山里伐木肚子饿的咕咕叫，一看，饭让薛仁贵一人吃光了，全都跑了。薛仁贵看见工匠们全都跑了，感觉到责任重大了，薛仁贵就没有跑，他一个人把伐好的 36 根木头，用山藤打好几个捆，头顶，肩扛，怀抱，全部搬回了庙里，没有耽误庙里的使用。
有一年，快过年了，薛仁贵的母亲病了，薛仁贵回家看望母亲， 生病的母亲想吃肉，薛仁贵没有钱，就去街上找卖肉的张屠夫赊一个猪头，等有钱了再还猪头钱。张屠夫认为薛仁贵日后没有能力还上猪头钱，不但不把猪头赊欠给薛仁贵，还把薛仁贵嘲笑了一番。
薛仁贵受到了张屠夫的嘲笑，很是生气，他就离开家乡，去投军了。那时，东北方向的敌人经常袭扰我们大唐的边关，他投入到部队之后，就遇到了敌人来攻击，打的我军纷纷逃窜，薛仁贵手持一把400 公斤的方天画戟，拦住敌人，30 多名敌人围住薛仁贵，薛仁贵力
大无穷，挥动 400 公斤的方天画戟，打的敌人鬼哭狼嚎，狼狈逃窜。皇帝知道了薛仁贵打败了边关的敌人，大喜，封薛仁贵为大将军，
命薛仁贵统帅大军东征。薛仁贵神勇无比，率领大军，大破辽军，一直打过鸭绿江，大胜而归。
薛仁贵回来以后，皇帝给了薛仁贵很多金银和骏马，薛仁贵骑着骏马带着金银回家，张屠夫看到了，害怕了，立即杀了一头猪，送到薛仁贵的家中，不要钱。薛仁贵想到当年不肯赊欠猪头，还嘲笑他的张屠夫，现在主动杀一头猪，不要钱送给他，感慨万分的说：“人家有钱我无钱，赊个猪头要现钱，如今当了大将军，朝朝日日当过年”。
2.4.2 聪明小孩的故事
有一个母亲非常爱她的小孩，她的小孩也非常聪明。怎么说他的孩子聪明呢，小孩 4 岁时，夏天的一天，家里闷热，母亲带她的小孩出去玩，天气热，小孩是打一个 Tiao gua（在南方，天气热，小小孩在外面也有不穿衣服，光着身子）。他们到了一处路边，碰见一个卖鱼摊，鱼摊上放着大小不同的鱼，小孩的母亲拿了一条大鱼，鱼贩子放秤上一称，母亲带的钱不够，母亲就换了一条小鱼，母亲付钱买下了小鱼后，一手里拿着小鱼，一手空着。小孩子两手空着，母子俩一前一后摇摇摆摆往家走。一转眼的功夫，鱼摊上的大鱼不见了，很快被鱼贩子发现了，但是，鱼贩子看见小孩子没穿衣服，两手空着， 大人一手拿一条小鱼，一手空着，都没有拿自己的鱼。母亲回到家， 回头一看，惊住了，光着身子的儿子，口里含着自己想买的那条大鱼的鱼尾巴。呀，儿子真聪明呀，母亲抱起小小的聪明儿子又亲又夸奖。
不久，儿子经常从外面拿回铜板，母亲用来生活，还夸奖儿子聪明。
儿子慢慢的长大了，从外面拿回珠了宝，母亲藏在家里。从外面拿回银子，母亲买好吃的食品，买漂亮的衣服。儿子长得更强壮了，有一次挖洞偷钱庄被发现了，与看钱庄的人扭打起来，大事不好了， 他逃跑时，他打死人了。后来被抓住了，被判了砍头重罪。临到砍头时，要吃一顿饭，儿子说要吃一口母亲的奶，县太爷差人把他的母亲找来，他一口咬掉了母亲的奶头，他的母亲回家以后，治疗不好，就烂死了。
我长大了，经历了一些事情，才明白，母亲讲给我听的一个是励志的故事，一个是底线的故事，都是教育我的，那时我一个毛孩子，玩都忙不过来，哪里还能知道深层的含意呢。但是，我的血液已经和母亲柔弱与刚强血液天然的流淌在一起。
2.5 1960-1966 我小学时的生活
人类生活的文明，从物品交换发展到货币交换是人类的一个巨大进步。小学时代，我还是个孩子，购买生活的必需品，钱，我不能赚得，所以不能独立生活。我小学时代的生活是搭载着母亲、父亲的车前行的，所以谈起我少年时代的生活，不能不提到我的母亲父亲。
1960-1963 年，我具有全面记得事情能力，哪是中国物质生活最困难的时期，但是父亲、母亲从来没有抱怨过生活的不易。特别是母亲，不仅仅要承担艰苦的工作赚微薄的工资上班，还要在家里洗衣做饭和负责制作全家六口人的衣服鞋子，我的记忆里，小时候，我买过一次衣服，还是舅舅买的，母亲没有给我买过衣服，我小时候衣服全是母亲手缝制。
母亲童年读过私塾，她的价值观是旧文化的，对于生活中的钱和生活实施的过程，母亲有许多名言：“辛苦钱万万年，黑心钱顾眼前”， “银钱如粪土，脸面值千金”。“勤俭，勤俭，衣饭齐整，懒惰，懒惰， 忍饥受饿”。
我们家的财政支出基本上是母亲掌控和计划。父亲的钱，只有抽烟喝酒的钱。母亲生活计划掌控的好，要从我外婆的家传说起。
2.5.1母亲家世的传奇
外婆很晚才嫁到我外公家。外婆和外公是封建的指腹为婚的包办婚姻，外公家多次催婚，外婆家不肯嫁，23 岁，外婆嫁到外公家。母亲说，在封建的旧社会，“男儿 13 离家去，女儿 13 婆家去”。按封
建礼教，外婆早就应该出嫁到外公家。外婆 23 岁才嫁到婆家，也是有苦衷的。外婆家，有姐弟2 人，姐姐很聪明，弟弟是弱智（现在称智障），外婆家是生产油伞、油篓的（现在解释起来就是桐油及其制品）。外婆的父亲要管理生产，外婆的母亲身体极度不好，记账管账全靠外婆，账不能交接给外人。外婆是见过钱的人，管账很精明。外婆出嫁时，外婆的父亲特殊打了一对和真鸡蛋一样大小的金蛋给女儿带上，向婆家陪不是。婆家公公不放在眼里。
母亲遗传了我外婆计划好的基因，母亲驾驶着这辆生活的车开的平稳。我上小学之前就知道，生活不仅要钱，还要票，粮票、布票、油票•• • • • • • 。例如:买一个馒头 5 分钱，二两粮票，没有粮票，有钱也不卖。母亲生活按计划有条不紊和父亲一起，养活和教育我们 4 个孩子。如果是让我养 4 个孩子，我会去跳海。
在南京，按男人，女人，年龄，每个人粮票、布票都有严格的规范，人人平等。
因为新中国才成立，母亲、父亲这一代人“20”后认为，生活困难只是暂时的，因为新中国是在一片废墟上建起来的，总之，新中国
的日子比旧中国好过多了。
关于旧中国，母亲有时候也谈她的经历，母亲常说：“我的小舅妈，长的很漂亮，日本人 Yan 来了，跳到塘里 Wu 死了”。1938 年日本鬼子打进武汉，很快派部队清缴乡下，把母亲居住的村子围了起来，村里许多人没有来的急跑掉，母亲当时只有 10 岁，也被围在里面， 这是母亲唯一的一次见过日本军队，可吓到了。母亲的小舅妈长得很漂亮，小舅妈刚跑出门，被日本人看见了，立刻围了上来，小舅妈只能跳进门前的深塘，把自己淹死了。
日本人在村里要杀新四军，恐吓乡亲们，杀了几个人，说他们是新四军，日本人和汉奸一起用油漆刷了“中日亲善”等标语到墙上， 晚上才回去。
后来，只要日本人来，新四军陈大脚的部队就会派人通知他们并在暗中保护，母亲就会把脸上抹上灶灰，带上干粮和家人往山里跑，躲在山里，晚上得到安全消息后回家。母亲那里是敌我拉锯区，日本人晚上躲在炮楼里，白天不敢进山。
母亲说，有一次闹了一个笑话，村里有一家人家，晚上牛没有回牛圈。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主人出来上厕所，发现家里牛圈里的牛没有了，全家人都起来了，大声的呼唤找牛回来。村里人听到喊叫，慢慢全村人都喊起来了，母亲和家人从睡梦中惊醒，急忙起床，全村人已经扶老携幼往山里跑，母亲也和家人，脸上涂了灶灰，匆忙往山里跑。惊慌的人们在山里躲着，下午新四军派人来传话，一场虚惊，母亲才跟着家人放心的回家。
1945 年，好不容易日本人投降了，国民党又和共产党干起来了， 母亲说大量的国民革命军开到了孝感，村里墙上“中日亲善”的标语， 换上了“杀朱，拔毛，淋开水”。国民革命军是抗日的功臣，到了村里，以功臣自居，到处抢东西。不久，又有来人给信，母亲指腹为婚还没有见过面的丈夫被国民革命军拉壮丁拉走了，母亲只能等信，这一等，等到新中国成立也没有回来，渺无音讯。
母亲说，共产党胜利，很突然，一开门，房子的屋檐下，睡的全是解放军。
很快，镇压反革命，土地改革，划定阶级成分。外婆一家5 房，4 房大地主，1 房贫农。
外婆为什么是贫农，还要从外公的功劳说起。旧社会，孝感的百姓人家，讲究“Yao 儿不离爷房”。外公的父亲共有 5 个儿子，4 个儿子都成家单过，只有外公跟着自己的父母过，但是全部都没有分家。外公在族里私塾教算学，外公很聪明，学生们打算盘，外公不用看， 听算盘珠子响声，就能知道对错。外公的聪明，很受外公的父亲喜欢。外婆嫁过来之后，老外公看外公无所事事并是一个人才，想培养外公， 就把祖上传承下来在武昌的几条街的米店和绸布店的生意交给外公， 老外公亲自带外公学做生意，外公很聪明，学的很快。过了几年，老外公也老了，就宣布外公是大掌柜了，老外公回到孝感，对武昌的生意不管具体了，只是偶尔去看看。外公对武昌熟了，结交了一些朋友， 朋友带他去武昌阅马场看跑马，外公去的多了，对环境和跑马的规则熟悉了。聪明的外公，看有人跑马发财了，就想赌博赚更多的快钱，
可事与愿违，先是小输，外公不甘心，捞本，就大输了，外公盘出了祖上的一些店，但是他想回家不好交代了。外公疯狂了，有一天，压上全部店铺，决一死战，结果武昌的财产全部输完。
外公自己知道闯了大祸了，偷偷回到孝感家里给外婆说了，外婆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将外公藏在家里。很快，老外公听到一些风声， 那时，孝感的风俗，公公不进媳妇房，就站在外婆住的房子外面喊外婆的名字：“老五回来了没有”，外婆说：“没有回来”。老外公急了，就去武昌了，一看，祖上几条街的店铺归了人家了，儿子没有音讯人间蒸发了，十分的生气。回到孝感家里之后，就喊外公、外婆的名字： “你们都给我出来，我知道你们都在家里，我要家法，我要弄死老5”。外婆不同意弄死外公，提出了分家，外公输了的已经输了，回不来了， 分家我们什么都不要，就要我们住的房子和我们输了的哪一份。外公
的 4 个兄弟也这么想，输了的回不来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同意了分家方案，老外公也没有办法，输了的，回不来了，只能同意了。
外公输了以后，不久，也抑郁了，抽起了鸦片烟，身体抵抗力下降，得了肺结核，旧社会叫痨病，不治之症，吐血而死。
外公在死之前，把自己唯一的儿子，我的唯一亲舅舅，托付给自己的朋友，在武汉学做商业。
外公死之后，外婆自己的父母也去世了，由于弟弟是弱智，武汉的企业也倒闭了。外婆在乡下，靠着自己的陪嫁，带着我母亲和小姨过日子，哪时小姨才 3 岁，外婆一双 3 寸金莲，不能劳动，屋里屋外， 全靠母亲一人。
到了武汉解放，土地改革，划分阶级成分，外婆除了有自己住的房子，百无一有了，所以成分是贫农，外婆的弟弟是弱智，外婆叫我称他舅爹。舅爹的父母给他留了一些土地出租，舅爹靠收租子生活，所以划分成分是小土地出租，他的女儿就是住在汉阳归元寺，母亲的亲表姐，让我们称她“六伯伯”。
“六伯伯”说，她的小土地出租的家庭成分，在旧社会她没有享受到一天的福，因为出生是剥削阶级，给她的丈夫和孩子的前途带来很大的影响。
我和舅爹见过一次面，快要过年了，外婆让我从归元寺领着舅爹去六渡桥铜人巷。我早早的到了归元寺，舅爹身体很好，高高大大，大方脸，像舅舅。舅爹走在路上哼着听不懂得歌，我和舅爹无法交流， 不能了解更多，在外婆家吃了中饭，我又把舅爹领回了归元寺，一路都是步行。
很快，土改划分阶级成分搞复查，工作队把外婆叫去，与外婆说， 你的成分怎么是贫农，我们调查了，你们家请的起梅兰芳唱戏，你们家开工厂，怎么是贫农呢？
外婆吓坏了，连夜带着两个女儿到了武汉，去投奔自己在武汉学商业的儿子。后来找来和自己要好的姐妹“胡家婆婆”，麻烦她给大女儿找了我的父亲，条件是首先要求家庭出生成分好，家里穷，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被国民革命军抓壮丁走的指腹为婚的未婚丈夫到现在也音讯全无。外婆安排自己的小女儿学习，后来我的小姨考上了湖北水利电力学校，，毕业后分配到湖南省东塘南门外水利电力勘测设计院，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当了国家的科技人员。舅舅的商业也学习的很好，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当上了国家干部，武汉市商业最繁荣的江汉区蔬菜公司党委书记，江汉区商业局局长。
母亲的弟弟和妹妹的工作都好，只有母亲，做了一辈子的工作， 没有工作，但是母亲从没有抱怨过，乐观的生活。
我最早知道母亲做什么工作是在幼儿园时期。每天中午都到母亲工作的地方去吃饭。母亲的工作是挥动铁锤手工破碎石头。那时建造我国第一座自行设计，自己施工的公路铁路桥，比武汉长江大桥困难更多。南京在长江的下游，江面比武汉宽，南京没有武汉汉阳的龟山和武昌的蛇山对接的有利地形。建造南京长江大桥引桥很长，因此需要更大量的工程石料，那时，没有现在这样完备的工程机械。工程石料完全靠民工和家属工用人工完成。
石料加工场沿着蜿蜒的铁路线排开。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石料加工场人更多了，人们沿着铁轨形成一团团的，不久铁轨两旁炊烟渺渺。我哪时年龄小，到了热气腾腾的石料加工场，高兴的拿着石头乱扔。父亲从食堂里买来菜和饭，用铝饭盒装好，架起三块石头，放一些干材草，点着火。此时，铁道两旁，已经每一家人，都围在小小火堆吃饭。
有一次，母亲在家里做好了菜，用瓷碗带到石料加工场，父亲要加热吃，母亲说，不能烧，父亲说，试一下，结果瓷碗烧破了，后来母亲总是把父亲不听劝，当笑话讲。
2.5.2 父亲家乡和家世
南京是千年古都，美丽至极。父亲带我去过大而美丽的玄武湖公园、小而灵秀的莫愁湖公园；学校带我去过俊秀的雨花台、高耸的中山陵。母亲带我去过最繁华的南京新街口百货大楼，买过一个乐器笛子和两付钓鱼线，笛子自学吹过《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两首乐曲，但都不在调，钓鱼线钓鱼立过小功。南京的浦口区好像被历史遗忘，很破败。因为长江由西向东流淌，南京被分成南北两部分，主要的繁荣都在江南。
小时候，母亲和我交流很多，父亲与我交流很少。父亲很严厉， 但是，我知道，父亲是心疼我的。我记得，在南京时有一次我病了，身体特别冷，晚上，他把我放在他的胸口上睡觉，直至把我浑身悟出大汗。父亲有时喝点酒，高兴了，说一下他的过去。父亲虽然说的很少，但也有一些神奇。
父亲的老家在湖北省黄陂县翁家湾。翁家湾是一个很大的湾子，湾子延一条碎石大马路两边展开，马路的一边为上湾和下湾，马路的另一边为中湾，交通十分方便。父亲有四个哥哥，一个姐姐。父亲是老六，最小。4岁时，父亲的母亲（我奶奶）就去世了。父亲记事时， 他的父亲（我爷爷）在家种田。他的大哥（我大伯）和二哥（我二伯） 在武汉打工。有一年，大伯在武汉买六合彩，中了头奖，得了一箱子现大洋，大伯把现大洋装进麻袋里，麻袋放在板车上，连夜拉回了翁家湾，不久，大伯就高兴的疯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很快，发财的消息在湾子里传开了，族里就有
人组团来借钱了，我爷爷是一个大高个，十分仗义，开席让乡亲们喝酒吃肉，后来越来越难满足乡亲们需要了，父亲说，那时他很记事了，记得打架打的馒头在地上乱滚。我爷爷的钱都花完了，还不能满足乡亲们对钱需要，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一日清晨，爷爷去地里干活，稻田里的水全部被放干了，稻田里的稻秧让垃圾覆盖了，一年的收成没有了，断了本来就穷的爷爷全家的生计。
爷爷没有办法，让已经成家但是疯了的大伯全家留在翁家上湾，把四伯托付给翁家中湾的远房亲戚。一辆小车，带着“老实驼子”的三伯和年幼的父亲，离开了翁家大湾，再也没有回家乡。
1968 年暑假，我在读初中二年级时期，在母亲的安排下，14 岁的我与哥哥和翁端本（二伯唯一的儿子）一起，没有乘车，从汉阳步行到黄陂翁家湾，走到翁家湾，已是黄昏，见到了身体很好的大伯，哪天晚上睡觉，我吓的够呛。
晚上我被哇哇的凄厉叫声惊醒，过去我不知道是猫叫，我也不知道这种叫声是什么动物，吓得我头蒙在被子里睡觉。
清晨，大伯开始起来了。晚上，我虽然没有睡好，也起的很早， 我走出屋子，看着屋子外面的美景。不一会儿，大伯抗住一副板车轮也出来了，大伯大声的吼着我听不懂的话，意思好像是别人无理的要他的车轮子，他不能给，一会儿他又唱起来了。该吃早饭了，乡下的嫂子做了很好的早餐，嫂子沉默寡言，但很孝敬，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吃了早饭后，大伯又说了许多话，我无法和大伯交流，但大伯在家里说的话，意思我明白了，他在给我说一个故事：“找东西，找不到，不能说见鬼啦，见鬼啦，有一个人，切菜刀找不到了，他边找边说见
鬼啦，见鬼哪，后来，他放弃了找切菜刀。但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切菜刀在潲水桶里，把他的手划破了，流了许多血”。我估计是血浓与水，大伯是叙说他的历史，要我们注意安全。
很快，我和哥哥去见了翁家中湾的四伯和四妈，四伯和四妈都非常高兴。四伯把我和哥哥带到他工作的地方去玩，到了晚上，他把我和哥哥安排在他工作附近的旅馆里住下，哪时候，居住旅馆很便宜，四伯要了一个房间，只花了 5 角钱。哪个旅馆非常雅致，中间是一个院子，院子的中间是一口水井，院子里的地面铺砌做粗加工的大小不同的石板，院子周边有苦恋子树、柳树和各种爬墙草，四伯、哥哥、我坐在院子中间的水井旁边，坐在竹椅子乘了一会凉，就去睡觉，睡觉的竹凉床也非常好，也很干净，房间里还有热水瓶。
2.5.3我和爷爷的缘分
我和爷爷很有缘，我是被爷爷留在翁家的。我和爷爷的缘分，母亲给我说了好几次。母亲怀上我的时候在湖南株洲，父亲和母亲盼望生一个女孩。湖南株洲中医院院长家不能生孩子，就给父亲、母亲定了“货”了，如果生了女孩，就自己留下，如果生了男孩，就送给他们家。等我出生后一看是个男孩，定货的那家喜出望外，紧急给我父亲做了一件父亲最喜欢的皮大衣，送到我家里，准备择日把我接到他家。
那时爷爷在湖南，跟父亲母亲一块生活，知道了此事，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把人家送的皮大衣送还给了人家。那时，父亲、母亲没有文化，不会给孩子取名字，老大在长沙生的，冬月生的，叫长冬，老
二在株洲生的，冬月生的，叫株冬。后来那家人家有文化，以“平衡”二字，给了我们哥俩取名，哥哥叫翁端平，弟弟叫翁端衡。后来母亲给父亲做了一件皮大衣，面子是偏黑的蓝色灯芯绒，里面是羔羊皮的细羊毛，在汉阳五里新村居住时，冬天晚上轮班治安巡夜，我穿着这件皮大衣，很暖和。
2.5.4 母亲-复合型治家能手
母亲的名言：“吃不穷，穿不穷，计划不来一世穷”。
母亲有关于鞋，衣服，粮食，蔬菜，食用油，肉，赚额外的钱的故事。
2.5.4.1 母亲自己做鞋
母亲自己做鞋，我最害怕的是母亲“备鞋壳子”的工序。母亲“备鞋壳子”选择在大晴天和星期天。如果赶上这样的天，我一天都不能出去玩。母亲这一天要抓我的差，当他的助手。清晨，早早起床，我协助母亲把家里的床板和门板统统卸下，擦干净，搬在凳子上，支起来。母亲就开始打一大盆面糊浆，然后放在火上烧，将面糊浆调成干后有粘接力的面糊糊。
母亲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几大包洗干净的破布和刷子，母亲教我拿着刷子在门板上均匀的刷上一层面糊糊，然后母亲和我将破布牵平，小心的贴在刷了面糊糊的门板上，破布牵平后要贴好几层，这一切完全听母亲指挥，在大太阳出来之前，一定要完成上述工作。大太阳出来后，全部要搬到大太阳下面晒，等到太阳落山了，“备鞋壳子”粘在了一起，就把门板床板上的“备鞋壳子”撕下来，因为门板床板晚
上还要用。哪个时代，自己做鞋能省很多钱，原材料是自己的，来源方便，而且很便宜，工是自己的，不用费钱。在南京，我和哥哥每人仅仅买过一双鞋，各买过一双高帮回力白球鞋，很贵的，那是买的一种荣耀。鞋洗完之后，要用钛白粉涂一下，再放到太阳下面晒，等到特殊的活动穿，我记得穿到很破才扔掉。
2.5.4.2 母亲自己做衣服
在南京，母亲有一台上海产的标准牌缝纫机，这台缝纫机对母亲来说，太重要了。像我这样天天趴、跪、坐在地上弹玻璃球、拍洋画，我的衣服上的“髁叽头”、“胳膊肘”、“屁股”这些位置经常要补。另外小孩子个子长的很快，裤脚还要加长。
做新衣服买新布，母亲更是精打细算，布票很金贵，每人 1 丈 5 尺，母亲就去买“布头”。所谓“布头”，就是布店里一大卷布卖到剩余长度，做一件衣服布的长度多，做两件衣服布长度不够，这种“布头”不仅仅的钱打折，主要是少收布票多买布。母亲买回来布以后，漂水，晾干，自己裁剪，自己加工。剩下的碎布条子，用来“备鞋壳子”，母亲有一句名言“裁缝是你舅，也要落一个袖”。
母亲做的衣服，与专业的裁缝比要做的差。但是请裁缝去做，很贵，做一件衣服要好几元钱，母亲自己给全家人做衣服，要节约家中很多开支。
母亲精心做的衣服，还是很好的。我 1972 年下乡时，母亲给了我做了一件天兰色春装。我在乡下干农活时，一直舍不得穿。1973 年，在乡下教书时，开始穿了，很快那件春装被一位姓吴的老师喜欢
了，他拿了一件新的海军士兵装给我换走了。另外，我求母亲给我做了一件中式棉衣罩衣，穿着特别提气。
2.5.4.3 粮食
人人都说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的 1960-1963 年中国的生活很困难，
中国的总理鸡蛋也舍不得吃。那时也有传言，苏联老大哥在1951-1953年的抗美援朝战场上，给中国人民志愿军提供了大量的武器弹药。苏联老大哥也对中国工业进行了援建。后来中苏关系紧张，苏联开始逼债。中国没有硬通货，只能用农副产品抵债，中国大量的食品运输到苏联。另外，这三年，连续的自然灾害，粮食歉收。
1960 年，国家进入了节粮度荒时期，城市居民的粮食定量进行压缩，副食品供应严重
不足。以前曾经凭票供应的商品，也无货供应。到 1961年市场凭票供应的商品，达到了
156 种。在那个时期，吃饭要粮票，吸烟要烟票，喝酒就得有酒票，就连一分钱买一盒火柴，也得用火柴票。
票证发放虽然很多，但是仍然不能涵盖所有商品。因此，在票证之外，又发了各种购 货本，如粮食本、副食本、煤炭本等等。至于购买工业品，国家还发放了工业券。到商店购 买自己所需要的商品，需要交一定数量的工业券。大件、贵重的商品，又有]自行车票、缝纫机票、手表票等。
与票证时代相配合的，还有严格的户籍管理以及城乡二元分割
的制度。农村人不可能 像今天一样自由进城打工，因为每月定量供给的粮票、油票只有城市人口才有，没有城里人 的身份，就拿不到这些票证，因此农民离开了土地，根本就无法生存。
不仅城乡之间，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迁移，同样由于粮食关系的束缚而相当麻烦。当时的粮票分为全国通用和地方流动两种。只有全国粮票才能在中华大地都有效。出差的人必须 持单位介绍信去粮店换一定数量的全国粮票。
1960 年到 1963年，中国物质生活建设最困难的时期，哪个时候， 买米需要粮票，男人、女人、不同年龄的孩子和不同工种都有不同的定量，这个定量的发放是非常严格的，没有多的，也没有少的。但是每户的定量只能满足肚子的温饱。
1960 年到 1963 年，非常让我记忆深刻的是，红薯干子和胡萝卜。母亲为了让全家人都能感觉不到饥饿，用红薯干子和胡萝卜与粮食搭配吃。
那里来的红薯干子和胡萝卜呢？那时农民没有粮票，农民只能种什么吃什么，种了红薯干子和胡萝卜没有种粮食的农民，就用多余的红薯干子和胡萝卜换粮食吃。
我想，今天看来，这种交换在当时也许是违法的行为，因为街面上和商店里都没有这种粮食交换。
母亲“头天”把一小袋大米准备好，父亲第二天天不亮，将母亲准备好的一小袋大米，放到加重的自行车上，这一天，父亲到了天很黑才回来，加重的自行车驮着不可再多的两大袋“山芋干子”。父亲天不亮就出去，天很黑才回家，进行以大米换红薯干子。整个过程也有另一种可能，要骑行很远的路。但是像这样的事情，没有文化但古灵精怪的父亲总能办的恰到好处。
到了胡萝卜的季节，母亲让父亲以同样的方式去换胡萝卜，金黄透明的胡萝卜，放在锅里蒸，糖分从胡萝卜里渗透出来，甜的腻人。母亲把蒸熟的胡萝卜放在一个扁圆的大竹篮里，吊起来，家里人谁肚子饿了，就自己去篮里取来吃。当然，每天吃米饭是定量的，每当吃米饭时，一家人都把米饭分到碗里，多余的就是锅里粘了一些，那时做饭的是铝锅，没有不粘锅，铝锅里粘的饭很多，那一定是妹妹的，由妹妹刮来慢慢吃，不然她要哭的惊天动地。
2．5.4.4 蔬菜，在市场上买一些便宜的，自己也种一些。我的家位
于夹河新村的最后一排房子，后面有一条小河。住在最后一排房子的人，大多数在河边开垦一点空地，种上一点应季节的简单的蔬菜，我记得有一年父亲种的丝瓜又大又多，丝瓜藤爬到了小河的中间，丝瓜多的来不及吃。丝瓜老了以后取出黑籽，来年种，丝瓜瓤子可用做抹布。
2.5.4.5 食用油和吃肉，那时的南京城市居民，每个人每月供应 4 两素油，1 斤肉，素油是很黑很黑的菜籽油或棉籽油。那时，每个家庭的肉票都是不买肉，买猪油。猪油分为板油和花油，板油买回来以后， 洗干净，切成小块，放到锅里炸，每次母亲炸猪油时，我都在母亲身边候着，等着母亲炸完油之后，分给我一点油渣，放在小碗里，撒上一点细盐，那时的猪油渣吃起来又脆又喷喷香。
另外一种猪油是花油，这种油和猪肠子一起买回来，再从猪肠子上抓下来，洗干净，切成小块，然后母亲把花油放到锅里，加上一些水，慢慢的煮，花油里的油，慢慢的渗透到水里，再等到锅里的水慢慢的蒸发了，油就炸好了，猪肠子还可以吃。
湖北人喜欢吃排骨藕汤，那时，母亲不舍得吃排骨，想要喝汤了， 就买一些没有什么肉的大骨头和藕一起炖，我很高兴，喝完汤，我就把骨头集中起来。
我们家的房子正门朝南开，西面（右手边）是孙干妈家，孙干妈有丈夫，还有一个婆婆（孙奶奶），和一个孩子叫孙瑞平。孙干妈家的孙奶奶很好，他们家再往西，没有房子了，由于防止西晒，他们家就在西墙用芦苇圈了一个院子，院子里还种了树。他们家的院子，再
往西，是一条大马路。
我把集中起来的骨头，放在孙奶奶家院子里，为了防止骨头的臭味，我在下面垫上纸，上面用一个小的陶缸盖上。
那时，每隔一段时间，都有挑着一担筐，一筐装着关东糖，一筐装着扯糖稀，哗啦哗啦摇动着铁片响的货郎到我们住的地方来，货郎是来收废铁、骨头、牙膏皮。小孩可以用这些废品换钱，换糖。我总是用骨头换钱，骨头是 7 分钱一斤。换了钱以后，我很高兴，拿着钱，
就跑到 1 公里左右距离的马头街（老街），老街有一个开水房，开水房对面是一个书铺，书铺靠墙立着许多书柜，书柜里一排排的放满了小人书，那时的小人书主要是连环画的形式，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说岳全传，隋唐演义等。书铺有一对老夫妻租书收钱。实际上，我揣着几分钱，我就知道我能看几本书，谁也骗不了我。1 角多钱的书，1分钱看一本，2 角多钱的书，2 分钱看一本。我坐在书铺的小板凳上，完全的沉浸在那个书铺连环画中。那个时候，不是喜欢，谁又能从小朋友手中把钱取走呢？小时候，我非常崇拜连环画中的英雄豪杰，孙悟空，李元霸，我最崇拜的人物是小将岳云，我羡慕着小将岳云，银盔银甲，手持一对银锤。我看了岳母刺字、岳飞从
军、艰难大胜金兀术、12道金牌、风波亭、岳飞岳云张宪被害，唏嘘不已。
2.5.4.6 赚额外的钱
生活中的母亲，不仅仅是节流，她还开源，赚额外的钱。南京夏天很热，到了夏天她星期天批发一些冰棍和雪糕保管好，她下班后卖
冰棍，赚点小钱贴补家用。父亲下班了，他让父亲把卖冰棍的箱子放自行车的后座上沿街卖冰棍。有时候，母亲做好饭，让我找父亲回来吃饭。我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连续吃好几根没有保管好要化还没有化卖不出去的冰棍或雪糕，也凉快凉快。
2.5.5.7 来会
经过三年自然灾害，人民逐步从生活的迷茫中走到了自信。开始购买非食品的耐用消费品了，60年代的非食品耐用消费品有三种， 上海产永久牌自行车，上海产上海牌手表，上海产飞人、标准牌缝纫机。上述这些产品，每一种都在百元以上，那时，多数人们的工资都很低，养的人口也很多，上有老人，下有好几个孩子，平均每人每月能达到 12-15元人民币，就很好了，他们很难很快把钱攒够买大件。老百姓很聪明，发明了一种金融融资方法，“来会”。并提出了“官打屁股，会打脸”的民间诚信口号。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呢，哪是到了 1963年的冬季，天已经很冷了，我和母亲都在家里，母亲正在给棉裤续棉花，母亲对我说：“株儿，我在赶做这个棉裤，你去刘妈妈家，帮我抽一个签”，我说：“好的”。刘妈妈住在出门左手边的第一家，他的老大是个儿子叫刘益民，比我小 4-5 岁。我到了刘妈妈家，
等了一会，陆陆续续 11 个人都到齐了，就开始抽签了，我代表我母
亲抽了一个纸签，我打开一看，是用钢笔写的一个 1 字，我在那里登
了记，拿着纸签回家，这个会是12 个人，总标的是 120 元，会期一年。
2．5．4．8 我家过年
母亲平常过日子很节省，但是每年过年都很敞开。母亲过年是有程序的，母亲也吩咐我做许多事情。
母亲过年首先“打Yan 尘”。就是把每个房间彻底清扫干净。
母亲过年要买美女画。别人家过年贴春联喜庆，母亲从未买回春联和贴过春联。母亲每年买一张大美女画回来，贴在房子正中的墙上， 一进我家门就可以看到我家这个大美女画。
母亲买的大美女画是很有思想的，都是有以她小时候看戏的背景， 而且是有正义感的画。拿 1963 年春节来说，母亲买了一副“盗印盒” 的画，这幅画很有层次感和立体感，画中的第一层次，皎白的月牙挂在天空，月牙边是黑白相间的云彩，画中突显一个寂静而又美丽的夜空。画中第二层次，月牙和天空下面一座高耸的中式古城楼，中式古城楼既美丽又不失威严，而且在夜晚的月色下，显的神秘和危险。画中第三层次，中式古城楼外，一个从匆匆古城里外逃脱险的女子，手捧红绸包裹的一个方形印盒，月光下女子面容姣好秀丽。女子身穿汉服，汉服线条格外匀称和飘逸，汉服颜色搭配美丽恰到好处。女子略显紧张的往城门方向看，又急匆匆的赶路急于远离城门逃走，沿着逃跑的路径边沿，是美丽的花草和树木。
有母亲的邻居和朋友到我家来玩，常会问母亲为什么买一张美女画，贴在家的正中央，母亲说，看好看的女子，孩子们的相貌会长得好看。我不知道母亲的话是否灵验，但是，对于母亲的 4 个孩子是灵
验的，母亲的4 个孩子，都长得五官端正。
后来“运动”来了，母亲感觉到了贴美女画有危险，也就放弃了每年贴美女画的传承。
无论生活多么的困难，母亲在过年时，都能想办法弄回几刀肉，几条鱼，一大桶油。母亲春节要开炸锅。我家有专门的钢灶，钢灶膛内烧材火，上面支铁锅，一大桶油倒进铁锅里，很快，铁锅里的油沸腾了，开始吧，炸肉丸子、炸划鱼（鱼块）、炸藕丸子，炸藕夹，炸萝卜丸子，炸翻饺，炸花生米，炸兰花豆，炸油豆腐。
儿时过年，我最爱吃的还有两种菜，红烧大黄鱼和粉蒸肉。红烧大黄鱼真的好吃，肉的形状就像白嫩的蒜瓣一样，拈一筷子鱼肉放到嘴里，满口鲜香，那是真正的美味佳肴。我家过年，母亲是主力，很少进厨房的父亲也参与，过年父亲要主导两件事，打糯米糍粑和做粉蒸肉。父亲做的粉蒸肉过程，首先将糙米炒成半生半熟，用刀背碾碎， 装好备用，然后将上好的五花肉洗净切块装盆，放入盐，放入葱姜， 放入黄酒，搅拌均匀后，放在阴凉处一段时间。将新鲜芋头洗净去皮， 放在竹制的蒸笼垫底，再将阴凉处放置一段时间的肉拌上红腐乳汤， 放在芋头的上面，盖上蒸笼盖，大火蒸至喷香，端出蒸笼，揭开盖， 撒上胡椒粉，吃起肉和芋头来，都是软糯酥香，入口即化，美味可口。可惜我长大以后，这种味道没有了，我在武汉、成都、新加坡都买过竹制蒸笼，可惜做不到儿时的味道，只能放弃。
母亲对于很多中国传统节日都很重视仪式感，特别是春节，但是她并不想把这些传给她的孩子们，她自己总是默默的做一些，因为在她的头脑里有神灵感，她十分相信命。她很矛盾，因为她有希望她的
孩子不相信命的想法。她真心希望她的孩子们做诚实的人，有底线的人，又是不被束缚的人。
2.5.5
我的小学学习和我的世界观
我感谢我的无忧无虑的小学学习时代，回想起来，小学学习的过 程使我懂得了很多。小学阶段，我是我们班上年龄最小的一名学生， 我在小学阶段最大的收获是我的自信心没有被打击，我学会了写文章， 学会了加减乘除四则混合运算、分数、通分、约分、小数、速度时间 距离、进水排水等应用题、珠算等算法。
2.5.5.1 老师的批评
小学六年，我对我受老师批评的印象十分深刻，我一共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批评过两次。一次，梁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他把一只铅笔和一张纸递给我说：“你把美丽的美写一下”，我不假思索的拿起笔，在纸上写了美字，但是少一横，他又让我写一遍，我错误继续，他又让我写一遍，我继续错误的写到了第三遍，梁老师急了，用手指顶着我前额头，戳了一下，然后拿出课本吼叫着，“你看看！你看看！”，我瞟了一眼课本上的“美”字，我自己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梁老师也笑了起来，这次梁老师的批评，我受益一辈子，我应该尽量仔细一点。
还有一次，因为纪律问题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罚站。那是一个夏天， 上午的课已经上完了，吃了中午饭，准备午休了，我在学校走廊上听说长江边有一种树，结了一种花有胶粘性，这种花采下来，泡在水中， 胶液会渗入水中，可做梳头油，我想，这是我需要的。我就和小伙伴
们去江边采花。到了江边，看见一种大树上生长着一种有三到四个花瓣中间有花蕊的小黄花，我在花树下捡了几朵树上掉下来的小花，将花用手撕开，花瓣与花瓣之间形成长长的胶液线，我很高兴，立即爬上摇晃树枝，爬下树捡花。然后赶忙跑回学校，到了学校，学校里已经静悄悄的，我蹑手蹑脚的来到教室门口，推开教室门，喊了一声报告，同学们正在做自习，老师走了出来，把我领到他的办公桌旁，老师就回教室了。我脑袋一片空白的在老师的办公室一直站到放学，老师才回办公室，老师看来我一眼，说了一句，“你回去吧”。从此，吓的我上学再也不敢迟到了。通过老师的批评，小小的我，懂得了自尊自爱，在纪律的问题上是红线，不犯错误。
2.5.5.2 小学我的学习和世界观
我的六十年代的小学学习是很轻松的，老师讲课，学生听课，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考试及格。
我形成一个什么样的小学生，完全和我的家庭、我生活的那个时代，我就读的那个学校不可分割的，我愉快的完成了那个小学生时代的表现。
首先是我的家庭，我的母亲对我的教育是底线教育，对于我的未来没有强迫的设计也不苛求。当然他们希望我成为一名大学生，母亲在我面前常常背诵的是：“朱家有本教儿经，万古流传到如今。有用的儿听此教，无用的儿不留心。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我不需要黄金屋和颜如玉。我家门后面有一条清亮的小河，他记
载着我童年的快乐，我那时想的是把河里的鱼、河里的虾、河里的黄
鳝弄上来。
我不到 10 岁，我会做虾煮萝卜和做虾渣，半个世纪以后，我在武汉在一家名为“铁锅菜”的饭店里，看到了有虾渣这个菜，要了一盘，吃起来真实的童年味道，我改变我从来不单独喝酒，要了一瓶啤酒，独斟独饮。
我小时候的学习时间安排是按照母亲的想法形成的，跟随了我一辈子。母亲的想法很独特，她认为，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她认为学习，“鸡上笼，越看越怂”。她不允许晚上看书，作息应该是早睡早起。母亲的学习作息安排，跟了我一辈子。
我有一段经历，我与大学的一位同学同住一寝室，哪位同学他学习非常用功，他是晚上学习，通常每天夜战到 1-2 点钟，但早上不起床。我两因作息时间发生了矛盾，我就把寝室控制灯的开关拉线故意拉断，干脆晚上就不点灯，他装上了，我又拉断了。
哪位同学还是迁就我了，晚上不开灯，他买了一个台灯，学习时用纸盖上台灯，尽量锁住灯光。在这里我要真诚的对哪位同学说一声道歉。
关于读书，我脸皮很厚，老师的 100 分，同学的 100 分我不眼馋。但是我不能对我那时所处的环境脸皮厚。
因为那个年代，如果你留级了，一群小孩会在你上学的路上，一直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喊“留级生，卖花生，挑担粑粑下农村”。
因为那个年代，如果你没有考上正规的国家中学，而是上了民办中学，一群小孩会一直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喊“民办民办，出来要饭”。
儿时的外部环境，老师的不高兴，母亲惆怅的眼神，小伙伴的讥笑，使我形成了早起学习的生物钟，我每天可以早早的起床，拿上要学习的书，找一个没有人空气好的地方，反复的大声朗读，死记硬背。小学的语文课本里，内容很丰富，很多都忘记了，但是永远记住
的有：
人民小英雄，刘文学、刘胡兰、小铁锤、王二小。人民大英雄，董存瑞、罗盛教、邱少云、黄继光。人民好品格，张思德，雷锋。
课外书籍的人民英雄，长篇小说中的英雄欧阳海、保尔柯察金、报告文学中的英雄龙梅和玉荣。
课外教育，南京雨花台，每年清明都要去。“山鸟諦，红花开，
祭扫烈士墓，烈士浩气依然在，墓前想烈士，心情真澎湃，意志如长虹，气节像松柏，头可断，血可流，革命气节不可败，头可断，血可流，革命气节不可败”。
1963 年 3 月，毛主席提出向雷锋同志学习，做好事蔚然成风。我上三年级了，已经很懂事了。记得我们班上布置了一道作文题，作文的题目是《一件好事》，老师把同学们写的作文批改以后，选出写的好作文和不好的作文在课堂上讲评，写的好的我不记得了，写的不好的我记得特别清楚。我们班一位同学写的捡到十元钱交给警察叔叔的故事。
老师在课堂上读到：“我在马路边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一个像钱一样的东西，我走上前去，踢了两脚，然后弯下腰去，捡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十元钱”。后面是想到了雷锋叔叔等英雄人物• ••• •• 。
老师说，捡到钱的过程描述的不真实，特别评述，“踢了两脚和捡起来仔细一看”，引的同学们哄堂大笑。
上小学的我，心中慢慢的积累了很多英雄人物，遇到事情还是敢于冲上前，并有一次检验的经历。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和哥哥钓鱼收杆后回家，走在长江边 的大土堤上，我边走边欣赏远离江堤的长江之水缓缓的流淌并呼应着 连接长江边上一些长长短短江汊，江汊的水随长江的浪花一会儿涌进， 一会儿涌出。突然，我和哥哥注意到有一条江汊边呆呆站着两个很小 的男孩，江汊里有一个女孩的长长的头发随着长江的浪一起一伏，我 心里一惊，我顿时想到要把落水的小女孩救上岸。
我和哥哥很小就学会了游泳，我的人生第一张标准照就是为了办浦口少年宫游泳馆可进入深水区的游泳证照的，并经过了考核发证，可以在深水区游泳。
我扔下拿在手上的一切东西，往堤下冲，哥哥紧跟着往堤下冲。我冲到江汊边，朝着落水女孩的方向，使劲蹦到江汊里，但是跳到水中的我，像秤砣一样往下沉，我拼命的往上窜，头刚伸出水面，一个大浪打来，呛了一大口水，我什么也看不见，转身先爬上岸。
当我上岸后，看见女孩被潜在水中的哥哥顶着，快游到岸边，我走过去，等女孩到了岸边，抓住女孩的头发，将女孩拽上岸，哥哥也爬上岸。女孩上岸后，因为落水时间不长，没有喝多少水，她吓得脸色发白，在岸边蹲着咳嗽了一会，领着吓得呆若木鸡的两个小男孩，慢慢的走了。我和哥哥也收拾了东西，回家了。
2.6 运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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