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中的启航

文/江北

我曾多次启航

沿着本能的方向

没有桨的船

注定失去皈依的岸

一

他们有意无意

将自己变成木头

再粉碎成纸浆

碾平大脑的沟回

舍身成一张白纸

让一支神话的巨笔

灌注主义的墨水

谱写思想的傀儡

所有的语言文字

都是彩色的道具

所有的声音书籍

都盖着印章

你灵魂的半径

只有一寸

二

父辈们惊恐地活着

他们的船早已倾覆

惊涛骇浪中

风暴此起彼伏

家的小舢板

在闪电的间隙浮沉

我在波浪中出生

在风的裹挟中

聆听雨的布道

天地的课堂

坐满行尸走肉

重复着自己也不相信的真理

严令囫囵吞枣的我背诵

所有天真的质疑

都被无情的教鞭击碎

三

在颠三倒四中长大

你是被遗忘的野草

焦头烂额的大地

凭本能头重脚轻地行走

潮流如风

青春在追逐中凋谢

生存的行囊太重

无法卸下

理想不再纯真虔诚

它已被生活征服

仿佛轮回与宿命

四

终于在忐忑中邂逅爱情

说不清源自向往还是本能

没有信仰的承诺多么轻飘

如沙的岁月让迷惘更深

灵魂的黑夜总是漫过躯体的白天

爱的定义在背叛中反复拷问

你追逐的永远都是想象的背影

平淡的现实抓不住驿动的心

当不多的激情在没有赢家的游戏中耗尽

青春已逝华发早生

爱依然没有答案

蓦然回首  伤痕依旧

不见昨夜星辰

五

生命如钟

一切仿佛回到起点

貌似相同的道路

每一步都是梦的骨头

生存不再是意义的坐标

远方从未如此从容淡定

我从一首诗里启航

将所有的灵感

描绘成生命可望不可即的地平线

那是我存在的理由

我在虚无中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