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总书记缘何带走这部长篇小说
一部为人民书写的现实主义长篇力作
文学评论
文/陈丹江

文学艺术是时代前进的号角,最能代表一个时代的风貌,最能引领一个时代的风气。作家陈玉福长篇小说新作《八步沙》,以甘肃武威古浪县“六老汉”三代人治沙为生活原型,讴歌了当代愚公坚忍不拔的精神,弘扬了中国农民的主旋律,写出了普通百姓的精气神。小说出版后,作品褒扬的“誓把荒沙变绿洲”的“八步沙”精神,以及作品体现的是中国特色、中国力量和作品生动的中国故事,不仅感动了广大普通读者,还引起了总书记的关注。
一
文学作品是现实生活的反映,因此,任何一部文学作品,都是围绕矛盾和由此带来的各种冲突来展现。一部成功的长篇小说,必然有精彩的矛盾冲突,以及由此构成的作品中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从而产生文学之美。作家陈玉福在《八步沙》这部作品中,将人与自然的矛盾、人与人的矛盾,以及人自身的矛盾和斗争,演绎得淋漓尽致。是这部正能量作品“好看”的关键所在。
作品描写的“八步沙”位于腾格里沙漠边缘,是我国四大沙漠之一。这里曾经有过绿草茵茵、水泽潋滟的景象,也曾是水草丰茂、绿树成荫的牧场,这里更是古丝路明珠沙洲城所在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风沙肆无忌惮地毁掉了这一切,久远那个“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八步沙,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满目皆是“八步沙,跋步难,一夜北风沙砌墙,早上起来驴上房”的人退沙进、寸草不生的沙漠化景象。小说《八步沙》所展现的主要矛盾,就是人与沙的矛盾。这个矛盾的残酷,超出了人们的想象。一场黑沙暴,竟无情地吞噬了23条鲜活幼小的生命。小说《八步沙》中的“六老汉”,硬是要以单薄渺小的身躯挑战八步沙,与这凶煞恶魔般的风沙为敌,并与之展开殊死搏斗。这种人与自然形成的巨大反差,构成的尖锐矛盾,把以高老汉为代表的八步沙、“六老汉”、三代人的“当代愚公”精神,形象艺术地展现在了读者面前,让人肃然起敬,令人叹为观止。这样的矛盾设置,使八步沙人的精神之峰巍然屹立于世。

小说的艺术,说到底是写人的艺术。有人群的地方,就必然存在先进和落后、高尚和卑鄙、无私和贪婪之间的矛盾。这些矛盾是现实中是客观存在的,也是小说设置情节所必不可少的。如何塑造不同的人物形象,是包括小说在内的文学艺术的主要任务。长篇小说《八步沙》虽是一步有着生活原型的长篇小说,但在人物矛盾的安排和设置上,并不比那些完全虚构的小说逊色。相反,作品人物之间的矛盾冲突更显真实,更有艺术感染力。比如,作品中“六老汉”带头人高老汉的担当、坚韧、奉献精神和懒散、自私的“吕急人”之间的矛盾和对比,就颇具代表性。“吕急人”当初因不敢在协议上签字画押,并不在“六老汉”这列,但却以八步沙元老自居,又因未能当上场长,而处处给高老汉出难题,每到危急关头便溜之大吉;雒老汉父子俩与羊馆刘尕五的矛盾和斗争也十分精采。“小赖皮”刘尕五每每将羊赶到林地偷吃草木,啃食植被,雒老汉为了护林,便不可避免地与之发生了矛盾冲突。在此过程中挨打,受辱。雒老汉的儿子雒兴国接班后,为护林又继续和刘尕子斗争。这些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贯穿小说《八步沙》始终,彰显了三代八步沙人的不同品质和人格,构成了一波三折的故事情节,让人读来津津有味。
人从本质上讲,是一种自私的动物;所不同的是,有人战胜了自我,有人放纵了自私。人的自私性使人的矛盾有着不同的向度,让这个世界更加丰富多彩,让书写这个世界的文学作品,也有了更多的发挥余地。陈玉福在长篇小说《八步沙》中,既真实又艺术地将人的自我矛盾充分展现了出来,使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更加立体、更加丰满、更加可信。高山作为八步沙第二代治沙人的代表,在最初一个时期内心是充满矛盾的。他在人人羡慕的镇供销社工作,每月拿着七十多元的工资,端着旱涝保收的“铁饭碗”,本意并不想回八步沙,更不想去治沙。因没有办法违抗父亲的“将令”,对辞职回到八步沙的行动是抗拒的。后来在妻子的软硬兼施下,在省城同学的“副总高薪”的诱惑下,又准备从八步沙辞职。后在父亲的劝说、老场长的感召、八步沙精神的感染下,最终战胜自我,留在了八步沙,成为八步沙林场新一代的领头羊。这种合情合理的内心矛盾和冲突,使高山这一人物形象十分丰满。雒兴国有着自己的理想,还有当老师的初恋女友,最初的态度是:“爹,林场我不去,您打死我,我也不去”。这种内心的挣扎甚至有些令人心痛。事实上,作品中几乎每一代治沙人中的每一个个体,都有内心的矛盾和斗争,但最后都超越了自我,才最终成就了八步沙今日人进沙退、绿树成荫的沙漠奇迹。

二
长篇小说《八步沙》是根据真实事件创作而成的,小说中的“六老汉”三代人都有生活原型,与现实中的古浪县八步沙治沙六老汉有着一一对应的关系。此前不久,习近平视察八步沙林场时,相信读者已经从从陪伴总书记的三代治沙人中,找到了小说《八步沙》中“老场长”和“高山”的影子。毫无疑问,这是一部成功的“非虚构”类型的文学作品。随着八步沙“六老汉”影响力越来越大,包括新闻通讯、报告文学等各种形式都有表现。然而,用非虚构长篇小说的艺术形式来展现这一伟大的创举,作家陈玉福是第一人。作品出版后很快上了全国的“文学好书榜”,引起了十分积极的社会反响。这部小说在非虚构作品的队列里必将占居一定的位置,应该是没有争议的。
“八步沙、六老汉、三代人”,半个世纪的治沙史,40万亩沙漠变绿洲,现实本身就是一部恢宏的当代传奇,真实故事已经足以激荡人心。因此,作家陈玉福以非虚构的创作方式,忠实于生活本身,还原历史本真,是最恰当不过的。但陈玉福选择长篇小说这种文学样式而非报告文学或其它种类,最好的理解,是作家试图“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生动活泼、活灵活现地体现在文艺创作之中”。小说是虚构的艺术,即使是非虚构小说也允许在总体真实的前提下,适当加以虚构。比如在这部作品中,几位“反面”角色用虚构的方式似乎更合适一些。比如通过“吕急人”和刘尕五这两个角色的设置,强化了小说的戏剧冲突,映衬了当代愚公的品质人格,当然也增加了小说的可读性,是作品中必不可少的角色。这两个人物一定可以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影子,虽是作家虚构,但确是生活的真实。高山和高山一家人角色中的一些细节,以及雒老汉父子两的一些情节,相信也有虚构的成份,这些虚构部分在不影响总体真实的基础上,让人物更加鲜活生动。其实,作家陈玉福十分善于在非虚构作品中适当添加虚构的戏份,比如他在获得几项国家级大奖的长篇小说《建军大业》和电视剧本《热血军旗》中,朱军长身边张霖娜这一红军女战士的虚构角色,就使作品增色不少。

虽然不同的文学样式有着各自不同的创作规律,但有一条共同的遵循,就是不能再去塑造所谓“高大全”式的英雄。这是因为“高大全”在生活中并不存在,也无人可信。只有真实的人性,才最具艺术感染力。长篇小说《八步沙》在创作中,就很好地遵循了这一原则。“六老汉”最初永久承包八步沙林场的初衷,或许只是为了保住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不再被沙漠掩埋,只是为了将来的日子能过得好一点,并没有那么高大宏伟的理想,更没有想到过后来的40万亩绿荫。高老汉将自己的儿子“软硬兼施”地从供销社拽回来,只是为了延续自己的治沙事业,并没有考虑到儿子的感受。高山最初对辞职一百个不情愿,后来又一次次地想逃离。第三代治沙人的代表“我”,从懂事起就无数次地发誓“长大后一定要离开这闹心的沙窝窝”,其后拼命学习则是为了想走出去。要说,这一家三代治沙人的许多行为,都不是作为“英雄”的应有之举。雒老汉遇到“无赖”被欺服后,产生了知难而退的想法;雒兴国留在林场并非出自情愿;钱老汉儿子钱林在林场失去财政补贴后,听说今后连补助也拿不到了,马上由信誓旦旦变得无精打采。等等。这些人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儿女情长。其实,这群当代治沙英雄正是有了这些“不完美”,才变得真实可信,才使这些百姓英雄更可亲、更可敬、更可爱。
作为一部长篇记实类小说,要在有限的容量内,把“六老汉”和三代人半个世纪的治沙故事讲好,绝非易事,也非一般人所能及。作家陈玉福巧妙地以第一人称的叙事手法,以第三代治沙人“我”的身份娓娓道来,以高山一家三代为主线,通过“我爷爷”“我爹”和“我”这八步沙里的一窝“疯子”的悲壮豪迈的治沙故事,将八步沙三代治沙人的心路历程演绎得淋漓尽致。作家通过“我”这个独特的视角,将“我”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真实而艺术地呈现在读者面前,读来亲切自然,如沐春风。作品中的“我”,既是第一代、第二代治沙人的见证者,也是第三代治沙人的践行者。“我”在爷爷、父亲的感召下,成为有知识、有文化、有技术的新一代治沙人的代表。新一代治沙人在前辈的精神激励下,采取了更科学的治沙手段,更有效的治理模式,更先进的治沙理念。新一代治沙人已今非昔比,他们继承和发挥了老一代治沙人的奋斗精神。他们将互联网等现代化元素引进八步沙,将“以农促林、以林治沙、以副养林”的经营理念,升级为“以沙产业带动农副业,以经济效益促进林业发展的新格局。治沙成果也迅速扩大到了40万亩。八步沙人的治沙历程,也反映了我们伟大时代的变迁和进步。

三
“文艺创作方法有一百条、一千条,但最根本、最关键、最牢靠的办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作家陈玉福是甘肃武威人,生于斯,长于斯,对家乡有着炙热的情感,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创作出《八步沙》这样一部脍炙人口的文学作品,这既是作家的使命担当,更是作家的情怀所致。
人民是文艺创作的源头活水,一旦离开人民,文艺就会变成无根的浮萍、无病的呻吟、无魂的躯壳。无论是写出《平凡的世界》的路遥,都是写出《人世间》刚刚荣获矛盾文学奖的梁晓声,无一不是数十年如一日地沉于基层,隐于乡野,植于群众之中,作品才受到人民的喜爱。作家陈玉福为了创作《八步沙》,“一个猛子扎进了八步沙,对八步沙六老汉三代人近半个世纪治沙梦的实现,进行了全面、系统的采访”。通过深入采访,陈玉福被八步沙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深深感动,正是有了这份感动,陈玉福沉得更深,采访得更透彻。他从高老汉的原型,八步沙“六老汉”之一的郭老汉那里了解到,郭老汉是怎样发现为什么风吹到有些谷杆上,谷籽被沙粒打下来,而紧靠在地埂上的沙地,因为有蒿草墩,或者是红柳墩,谷杆上的谷籽却安然无恙。郭老汉正是有了这样的发现,才发明了“一棵树一把草,压住沙子防风掏”的治沙经验,并在自家地里经过实验获得丰收,又在沙漠里种树种草试验取得成功,才有了后来承包绿化沙地的伟大壮举。作家在与八步沙林场董事长郭万钢交朋友的过程中,才了解到郭老汉最终是如何做通在供销社上班的儿子的工作,以及这中间出现的矛盾、冲突,甚至斗争。这一切故事,构成了长篇小说《八步沙》的故事核心,成为故事展开和情节发展的主要线索。试想,如果不是作家深入生活,与农民交朋友,是采访不到这些细节的,当然就更写不出《八步沙》这样被总书记关注并带走的现实主义好作品。陈玉福长篇小说《八步沙》的创作实践再次证明,能不能搞出优秀作品,最根本的因素决定于是否能为人民抒写、为人民抒情、为人民抒怀。
作家有情怀,作品才有会力量。文章合为时而著。当前,我国脱贫攻坚进入关键期,全民奔小康正在路上,甘肃一些贫困地区是我国攻贫攻坚的主战场。八步沙六老汉三代人治沙致富奔小康的壮举和精神,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和典型的现实意义,更是践行总书记“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科学论断的具体行动。作家陈玉福创作长篇小说《八步沙》,正是用现实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情怀观照现实生活,让人们看到美好、看到希望、看到梦想就在前方,站在了时代的高度,充分意识到八步沙的治沙造林战场,还是脱贫攻坚奔小康的特殊战场,将小说《八步沙》体现的脱贫攻坚全民奔小康作为这部作品的精神脉络,让作品的精神立意立于时代之巅。正如陈玉福自己所谈:我们的创作一定要与日新月异的新时代接轨。总书记指出:“一部好的作品,应该是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同时也应该是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作品。文艺不能当市场的奴隶,不要沾满了铜臭气。优秀的文艺作品,最好是既能在思想上、艺术上取得成功,又能在市场上受到欢迎。”作家一旦有了这样的创作意识、价值观念和时代情怀,就会真正明白一名作家如何重视现实生活以及现实生活与创作的关系,也就一定能够创作出受到读者欢迎、人民满意、时代厚爱的优秀作品。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4年10月15日召开的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在充分肯定我国文艺创作迎来春天的同时,尖锐指出了“有数量缺质量,有高原缺高峰”问题,振聋发聩,也给广大文学艺术工作者提出了攀登文艺“高峰”这一时代命题。作家陈玉福正是习近平总书记要求的一位努力攀登艺术高峰的作家之一。
作家思想有厚度,作品才会有高度。陈玉福是一位从甘肃走出来的享誉全国的著名作家,创作了不少会炙人口的优秀文学作品,如电视剧《热血军旗》、长篇小说《建军大业》《西凉马超》、《西部人》等。这得益于其深厚的生活积累和勤奋的创作实践。当然,看得出来,作家更擅长创作具有地域特色、反映西部生活的作品。在小说《八步沙》这部作品中,作家对这里的生活场景把握之精到、地域语言运用之娴熟、人物形象塑造之生动,如果没有长期的创作实践和厚重的生活积累,是写不出、写不好这样的作品的。现实主义题材的作品不好写,许多作家也不愿写,这是一个不容否认的客观现实,也是困绕许多作家的瓶颈问题。但陈玉福不忘作家初心、勇立时代潮头,践行使命责任,以其敏锐的眼光和严肃的创作态度,直面生活,书写人民,接连创作出包括小说《八步沙》等在内的一批有有厚度、有深度、有高度的优秀的现实主义文学作品。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指出:“努力创作生产更多传播当代中国价值观念、体现中华文化精神、反映中国人审美追求,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有机统一的优秀作品”。长篇小说《八步沙》正是按照总书记的这一要求,遵循了这一创造原则,成功塑造了八步沙林场六老汉三代人优秀群体“时代楷模”形象,讴歌了誓把荒漠变绿洲的“八步沙精神”,弘扬了新时代的核心价值观。


作者简介:陈丹江,男、59年、汉、居北京。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全国首届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表彰大会代表、第28届中国新闻奖获得者。
曾在《长江文艺》、《芳草》、《微型小说月报》、《小小说选刊》等文学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数十篇,有中篇小说获奖,有中篇小说被《传奇传记文学》选载。出版中短篇小说集《知道你在想什么》。长篇小说《活路》在2017年首届中国工业文学作品大赛中成功入围并获“推荐作品”荣誉证书。在《地火》、《赤子》、《市场瞭望》等文学及财经杂志发表中、长篇报告文学《聚合生命之火》、《清洗大王的商业传奇》、《风雨“和成”路》等文章。在《人民日报》、《经济日报》、《文汇报》、《中国化工报》等全国报纸杂志发表散文、新闻评论及文学评论100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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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紫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