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钩沉)
蔡一鸣的诗路历程(十四)
蔡一鸣在其回忆录中谈到了许斐然的事,他说:“1942年八九月间,武义县东乡(注:当时的回川镇,今东皋村)施金和大队送到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的女人,我看人很瘦,头发留得很长,身穿一件淡灰色布旗袍,是一个女学生的样子。她来见我时我正坐在办公室里,她站在门口靠在门框上。我问她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之后,她就给我一封缙云县赵明止先生写给我的介绍信,才知道她叫许斐然,是吴兴人(注:应该是今安吉县人),她父亲许xx在重庆一银行里工作的。我问她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在沦陷区里跑,有没有带行李,她都不肯说话,只是靠在门上哭,我弄得没办法。因想到县府粮政科长叶小兀是吴兴人,我就请叶小兀来与她谈话。叶与她谈话后,知道她正在生毛病,她的父亲与叶小兀也是朋友,因此我与叶小兀商量结果,暂时让她住在青年服务队里,因为该队有好几位女青年工作的,可以做伴。过了几天,听说住青年服务队不相宜,妨碍他们工作,于是把她改住在县府女职员宿舍内,记得托一位叫陈再男照顾她的,还听说她是位共产党员。大约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据反映她的病更加严重了,日夜啼哭,披头散发,连衣服都不肯穿。最后听说不得已把她弄到桃树坑村的一个祠堂里。那里是一个看守所,没有犯人关那里,有一个女管理员陪她住。后来才知道,她病死在那里。”
据有关资料,许斐然,生于1920年,湖州安吉人。1937年“八•一三”淞沪会战不久,杭州、湖州相继沦陷。此时许斐然在省立杭州高中读书,毅然放弃学业,和姐姐一起参加了浙西新四军游击队,后又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于潜中心县委妇女部长,在莫干山被国民党被捕。后因其父关系,被释放,并在已迁福建的暨南大学求学。1942年秋,许斐然从福建来到武义东皋村(即回川镇),被镇公所施金和抓走,并送时在新宅岭上的县党部,县党部书记长何如圭进行审讯后,将其软禁,并交县政府处理,时蔡一鸣不愿受理此案,才有了蔡一鸣回忆录中的一幕。此时三青团区队长程汝台要许斐然写“自传”。后于一个深夜许斐然逃离距新宅村5里多路的岭下汤村,躲在山上,又被国军79师的士兵再次被抓,何如圭诬陷她“窃盗”罪为名,将许斐然送交县司法处,关进监狱,到1943年1月26日凌晨2时,不幸病故于狱中,时年24岁。
蔡一鸣在其回忆录中又提到一事:“1944年的冬天,我岳父的哥哥章绍棠,由诸暨通过沦陷区到武义来看我,是为了他的儿子要我介绍工作而来找我的。他是个农民,因是亲戚远道而来,招待他住了几天。在交谈中,他说起我在外工作许多年,应该积蓄些钱财,买点田地,作为将来养家的根基。我正因为奔走了半生,西北军失败以后,没有政治背景,若不是抗战,没有工作做的,就很感动地同意了他的意见,交给了他一些钱,托他到诸暨代买几亩田。后我在1948年被中统特务被捕,家中经济发生困难,就以20袋谷子,将所买田地全部卖了。”
大约1944年底,蔡一鸣写了《岁暮感怀》4首七律,诗中写道:“萧萧风雪不胜寒,草阁棲迟合小安。”他还在诗中感叹道:“打点归耕计未成,天涯鼙鼓尚声声。”最后他说:“西望国门万里遙,故园猿鹤屡相邀。乱山古道将安适,残雪天涯况未消。欲卜明年灯黯淡,难温旧梦夜萧条。草堂不负平生约,岁暮诗魂定可招。”此情此景,应该是蔡一鸣先生真心写照吧。
2019.9.5.夜

古梁,原名邬浩良,江苏无锡人,生于1947年。1954年随父母全家迁入武义县,武义成了第二故乡。一生经历坎坷,当过学生、农民、工人、也从过政。从学生时代起,就爱好写作,喜读书,阅读广泛。1994年版《武义萤石志〉为编辑; 2010年版《武义县志( 1985~2005)》为副编审;2015年版的《武义财政税务志》为编审;2017年版《武义交通志》为顾问; 2011年至2016年与人合作,创作了(寻访武义古村落》三册,近100多万字;2014年出版专集《武义历史钩沉》; 201 6年出版诗文集《你好,我的蓝天白云》;2018年,出版《古梁诗文集》。民间历史学者,现任中华明招文化学术委员会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