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夜的左侧
文/梅蒲柳
①
稻草人钻入原野，谷物
在渐渐成熟
旧帽子破了洞，黑幽幽的侧空着
长竹竿挂着夜的荒凉
鹭鸟在它的远眺中
留下过金鸡独立芳姿。无人知晓镰刀为何
比弯月锋利
你却一次次被月光所伤
盐的裂痕。像被轰隆的火车穿过
暴风雨中的草人
孤单着忧伤的快乐?!倒掰的岁月
神的哲学一样疯长
看星子赶着三更的蛙跳
②
蓊郁村庄的花树，驮着
黄昏下的海洋，涛声在钟鼓楼里涨退
我的羊群，驿马
那些渐隐的云霞，随夜色垒起
一堵银幕城墙
月亮仿佛已经着了魔
路灯下，你数着自己的脚步声
念一声琵琶，念一声心经
不敢回首
生怕篱笆内传来俪歌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一声啼哭便随秋扇飘至
③
佛身巍峨，目光在夜的左侧
我仿佛它的极右分子
随逃亡的人群，从高原的梦中走来
洪流滚滚，没有止境。天空之城
在一把吉他的谱弦上
:亲爱的，我们迁徙，我们告别，我们简单得
像一串串省略号
梅花谢了，杏花还没开
那些忧伤的燕子
落在电线杆上，没有人说出坍塌的夕辉
就如醉玲珑的红豆
:浅尝啊，浅尝……
足可让一盏油灯饱腹
④
生动于郊外，生动的是一朵花
是落花的小河
粉桃如云团炸开。亮晃晃的扎痛人眼
伊人侧面:梨花带雨
寅时出生的刺客，活在幻影中
机车，手枪
皮靴子，金戒环
在落日浑圆的时候，你爱上了漫画
血樱桃，黑风衣
爱上黄昏，黄昏下的别离
雨，冲淡季节的回忆
你说:“越王劫杀爱情，西施隐姓临照溪头
舞台和生活并非孪生兄弟"
我又听到画眉啼:它没有梳子
它边喙眉边哭，学美人
⑤
蚌壳里有妖精么?
听妖精的旋律，跳妖精的舞蹈
:嘣哧，嘣哧……
这堤坝上的炊烟
美人蕉和西伯利亚的候鸟
牛羊漫不经心。三叶草葳蕤在乱石里
乱石悠闲着
当江蚌，学会吞吐天地元气
我的少年，不再懵懂，他们有植物般纯净
的灵光。音乐抬高分贝
渎言在云端灼烧，老去
清潭复又长出，水盈盈的眼睛
我总觉此诗还少一句:啊？哈哈哈……
⑥
神，你宽恕我吧:
草垛扎得老高，它把我抛在空中
跳边框虚拟大海，我嗑破唇
血把地坪染红
和喷涌的月光一起，比照荷塘的夜色
:报告红蜻蜓，我是猎鹰队长
小鸡从东区逃到西区
…………
仙姑，我的青蛙王子还没来
你给我讲八仙故事，撑荷伞么
黑夜之魂，从老墙剥落
咚，一声小心
就掉下渊崖，惊醒了沙砾中的半边壳
:丫的，这是蚌精附体啊
⑦
彤云密布。你写信
信上没有落址，让它在高空焚烧
有爱的人会看得见它的焰火
我是声东击西的那只白兔
伏在蟾宫，捣药
:亲爱的，旧藤椅长满青色苔藓
你蓝色袈裟沾满了冬雪
我且以梅花击鼓传令，三千里云月
就在回程中
你给我丹顶鹤的红
杜鹃的咽喉
让我看看这长廊，灯笼
让我唱:你的傲娇和盛世的美颜
这样你才不会讨伐我梦里
2019.9.2
彭小梅，笔名梅蒲柳，广西北海，2012年曾有网络小说《情浓刘家庄》登上新浪中国好书榜第九名，转载到200多个网站。亦有诗歌散见报刊杂志出版，发表在各大平台。旅游散文在天下美文大赛中，获奖并出版。在第九届中国短诗大赛获得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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