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辗转反侧不能入睡,白天发生的一切,就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打转。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糟糕,也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我睁大眼睛看着窗外,天亮了,我很想去医院看看,但是又觉得不妥。最后,还是无力地走上了班车。
我到了办公室,游清莲已经知道了一些昨天发生的事情。她看见我疲惫的样子,什么都没问,她知道我想说的时候是要说的,不想说的时候她会陪她一起沉默。
一个上午,我不停地打着喷嚏,吴苹去医务室里给我买来了感冒药,我喝了还是没有什么好转。中午,她们在食堂把饭菜端回了办公室,我也只是看了几眼,没有一点食欲,只感觉全身无力,便将双臂扶住头趴在办公桌上。
下午,孟科长接到同学的电话,得知钟锐出了车祸,来到我办公室想找我问问情况,到了办公室门口,看见我趴在办公桌上,就对她喊了一声:“辛欢喜,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听见孟科长在叫,就应声站了起来,没想到,刚一站起来,就感到天花板在不停地转,一下失去了意识,“啪”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大家吓了一大跳,赶紧把我扶了起来,孟科长用力地掐我的人中穴,大家使劲地喊着我。我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五彩缤纷的漩涡里,自己沿着漩涡不停地往下漩,往下漩,突然,很多声音在呼喊我的名字,于是我又拼命地沿着漩涡不停地往上爬,往上爬——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我爬出了漩涡,看见了光,我用力挣开眼睛,看见自己坐在地上,几双焦急的眼睛正在看着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地上,用力地想站起来,但没有力气,豆大的汗珠哗哗地往下滴。
孟科长看见我苏醒过来,赶紧冲游清莲说:“快,快送医务室。”于是,我被送进了医务室。
医生说我只不过是低缺糖加重感冒,没有什么大碍,输了葡萄糖、青霉素还有一些消炎的药,连续输上几天,休息休息就会没事了。
下班了,我的点滴还没打完,孟科长在医务室看过我,对游清莲说:“我走了,你留下来好好照顾她。”
“好的,没问题。”
孟科长下班后就直接赶到了医院,钟锐的状态稍微好了一点,看见孟科长,用无力的声音询问道:“下班了?”
“是呀!”
“只有你一个人来呀?”
“是呀!”
钟锐看了看旁边的父母,愣了很久,问道:“欢喜没和你一起下班吗?”
“下班了,可是她今天有事不能来,我叫她改天来看你。”
钟锐失望地将眼睛闭了闭,想到了游清逸。
这个时候,医生走了进来,做完了检查,说:“病人伤口没有愈合,不能长时间说话,要多休息,要是休息不好的话,怕脸上留下疤痕。”
孟科长听了医生的话,对钟锐说:“你不要说话了,如果脸上有疤痕了,就配不上她了,你就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疗,放心,我会把她给你送过来的。”
钟锐眨了眨眼睛,孟科长和钟锐的父母道了别,准备离开,钟锐父亲说:“我送你。”
钟锐母亲也跟了出来,到了走道,钟锐父亲问道:“小孟呀!我知道你和锐儿很要好,你能告诉我,‘欢喜’是怎么回事吗?”
“钟叔叔,她是钟锐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在我科室里,是去年分来的大学生。”
“人品怎样?”
“很好的一个姑娘!”
“小孟呀,你比锐儿稳城,你说好,我就放心了,拜托你帮忙把这姑娘叫来。你钟叔叔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小时候待娇惯了,长大了吊儿郎当,我和他妈都管教不住,现在想想就后悔呀!所以呀!就盼他能找到一个家教好的姑娘,能改一改他那臭性子。如果这个姑娘能让他收心,也算是我们这次因祸得福了。”
“钟叔叔您不要担心,钟锐虽然平时贪玩了一点儿,但是心里是有数的,您将来的儿媳妇,一定会让您称心如意的。”
“但愿如此,小孟呀,你是他的好朋友,一定要帮我们多说说他,我们大人的话他不中意听,你们兄弟间的话,他中意听。”
“钟叔叔您放心,钟锐不会让您失望的。”
孟科长走后,钟锐母亲拉着钟锐父亲,说:“你到底把那个女的叫来干什么?不是她纠缠我们儿子,怎么会弄成这样?”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不是人家姑娘纠缠你的儿子,而是你的儿子纠缠人家姑娘。我告诉你多少回了?不要包庇和纵容儿子,你总是不听,你怎么不把你经营生意的头脑来经营你的儿子?”钟锐父亲说完,走了几步,又转身对钟锐母亲说:“如果人家姑娘被请来了,我希望你看在儿子生病的份上,对她好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