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乡的蕨菜,舌尖上的记忆
文/王发茂
在我们家乡,蕨菜是一道必不可少的喜宴菜和家常菜。
蕨菜,又叫拳头菜、猫爪、龙头菜, 喜生于浅山区向阳地块,中国大部分地区均有,多分布于稀疏针阔混交林;其食用部分是未展开的幼嫩叶芽,还可加工成干菜,做馅、腌渍成罐头等。
在满是沟壑的小积石山麓一带,凡是水分充足,又能照到阳光的地方就能见到蕨菜。
站在稍高的地方,远看一片郁郁葱葱,近瞧像是小鸟爪子似的草绿色植物,你就能知道它是蕨菜了。它与其他植物明显不一样:色草绿,而其他草本植物都深绿。
每到农历四五月间,幼芽长出地面,附近的人们纷纷去采摘。拿到家里水煮后晾干或者用盐生腌,就可保存。一般是水煮后拌上辣椒末、芥末、醋、蒜泥等佐料食用,带点苦味,但也清凉爽口,是上品而难得的下酒菜。 
说起蕨菜,可谓一菜多“素”(维生素),其营养价值极高。蕨菜嫩叶含胡萝卜素、维生素、蛋白质、脂肪、糖、粗纤维、钾、钙、镁、蕨素,蕨甙、乙酰蕨素、胆碱、甾醇。此外还含有18种氨基酸等。
近几年,街上卖蕨菜的农民比较多,你可以起早去上街,新鲜的蕨菜在市场口摆着,鲜嫩、粗细适中,又剁去了根部,蕨菜尖像极了鸟爪。老农很大方,你买的多,送你一两斤也算送人情。毕竟在自家门口长成的野菜。
我到县城后,每年在蕨菜上市时,总要买几斤,到家后马上水煮,晾干水分,拌上佐料,吃起来虽有点苦味,但香脆可口,吃完一顿,还想吃第二顿呢。
家乡的山坡、沟岔,长满了蕨菜。当仲夏过后,人们迫不及待的去采摘。殷勤一点的人家,摘下后及时腌渍,或者水煮晾干,很长时间里,作为下酒菜食用。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在家乡各学校里掀起了勤工俭学热潮,我和同事们带领学生上山采摘,白天采摘,晚上水煮,晾晒在铁丝网架上。据说当时出口国外。学校给每个学生下任务。任务之外,多采摘的部分,过秤后,学校给学生付款。摘蕨菜的几年里,各学校都有了一笔不菲的勤工俭学款。有了款项,可以购置部分教学设备,改善了办学条件。
摘蕨菜,吃蕨菜,也别有一番情趣。一家人一边择掉枯干的茎杆,一边话家常,其乐无穷。把采摘的蕨菜洗净,将蕨菜倒入放有水的锅里,翻动均匀,煮透不煮烂,把熟透的蕨菜捞起沥干,拌上佐料,端上桌,热腾腾喷着香气的蕨菜,就可以吃了,为的图个新鲜脆嫩。可以炒肉、可以清炒,都非常可口、其味道也不一样。 端午节前后,每家每户的餐桌上少不了它。谁家没蕨菜吃,就意味着这户人家懒惰。
我曾听老人讲过,蕨菜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救过不少人的命。四五月间,小麦还未成熟,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断炊的人家,上山采摘,足够食用几个星期。啊!故乡的蕨菜,它们是当之无愧的救命菜。
蕨菜也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蕨菜为山珍,入馔历史极其悠久。《诗经·召南》:“陟彼南山,言采其蕨。”唐朝陈藏器在《本草拾遗》中记载:商朝末年,孤竹君之子伯夷、叔齐,在商灭后发誓不食周粟,采蕨、薇以充饥,最后都饿死在首阳山。西汉初年,有“四皓”之称的甪里先生、夏黄公、东园公和绮里季,志行高洁,寿长德劭,因逃避秦乱,携妻将子,隐居今陕西境内的商山,采蕨而食。汉高祖刘邦听说后,非常敬仰,遂下诏请他们下山做官,但他们拒不应诏,继续过其清贫的隐居生活。故商山一带至今称蕨莱为“商芝”、“商山芝”或“紫芝”。《本草拾遗》又载:“四皓食芝而寿”,是说这四隐士食蕨而长寿。“四皓”所写的《商之歌》曰:“莫莫高山,深谷逶迤。晔晔紫芝,可以充饥。唐虞世远,吾将何归?驷马高盖,其优甚大。富贵之畏人兮,不如贫贱之肆志。”由此可见,蕨菜有延年益寿的食疗功效。
古老的诗句,古老的记载,对蕨菜做了如此详尽的说明。每到四五月间,采摘蕨菜的情景,成为古代诗人笔下醉人的景致。回想起小时候采蕨菜的情景:青山绿水,牛羊哞咩,花儿声声,夕阳西下,采蕨菜归去,鸟鸣婉转,和着夜雾……多么动人的一幅幅采蕨图啊!
可以说我是吃家乡的蕨菜长大的,对蕨菜有着特别深厚的感情。又是一年夏来到,儿时的故乡,记忆犹新的那些往事,是那般遥远而亲切!

【作者简介】王发茂,甘肃省临夏州积石山县人,爱好文字,在《人民日报·海外版》《中国土族》《民族日报》《河州》《河北大周刊》等纸媒发表数篇拙作,收录各种文集,诗集的文字较多,网站和平台刊发上千篇(首)诗文。现任县作协常务副主席,州作协会员,大东北诗刊(纸刊)编委,三秦文学编委,《河州文苑》微刊总编。
*文中图片源自网络,如涉版权请联系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