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钩沉)蔡一鸣的诗路历程(三)
蔡一鸣先生在他回忆抗战时期,任武义县长时,因疲于应付国民党方面的摩擦,他在回忆录中说:“他们(这里指当时县政府中的国民党人员)的官僚主义作风、统治阶级的思想、贪污违法和欺压人民的事件,就不免常常发生,而使我有难于掌握之痛苦。他如地方豪绅的干涉(县党部书记长何如圭就是我的死对头),凡有所措施,一动即被牵制。同时我身体时常多病,因此,就早想不干,即使为了个人的名誉地位着想,亦以为这样干下去,必至身败名裂而后已。所以我在1944年五、六月间起,即向上级批请辞职,辞过三次,直到1945年2月才得照准,并于3月初卸任离开武义。因故乡温州还在沦陷区,就先寓属缙云县的壶镇。到了八月日寇投降,才回老家。”
由于缙云县壶镇的乡绅赵明止先生(字舒),1942年秋,曾率抚慰团到武义岭上乡的县政府慰问,与蔡一鸣先生是相知之友。因此,蔡一鸣写就《别岭上》诗后,就从岭上取道武义瑶村,过夏嘉畈往东南过縉云新建镇,北东行至壶镇。甫到壶镇,蔡一鸣就拜访赵明止先生,并写了《访赵明止舒先生》一诗:“碧草天涯路,荒村访旧知。到门先看竹(赵氏庭前种竹极盛),携手便谈诗。风好花开早,春晴日落迟。掀髯共豪饮,绝似少年时。”可见蔡一鸣见到赵明止何其高兴,诗酒论时事,一时豪情满怀,似乎回到了“少年时”。直到几年后,蔡一鸣还写了4首诗,还怀念赵明止先生。

蔡一鸣在壶镇近半年的时间里,也遇到了一生丧女之痛。他在《寓次壶镇书感》诗中说:“仙都山水最清奇,石上来吟朋旧诗。偶爱好溪暂作客,留题恐引外人知。”仙都鼎湖峰石笋,是著名的风景区,好溪就在山脚下流过,离壶镇不远,其山崖上有古人题咏刻字,蔡一鸣也想题诗,然怕“引外人知”。蔡一鸣接着写道:“无端客邸起风波,夺我瓊枝恸若何。小病岂知因药误,庸医毕竟杀人多(五龄女孝仪患痢疾,为庸医所误,竟夭殁壶镇寓邸,痛哉!)。”孝仪是蔡一鸣的大女儿,离开岭上时才5岁,二女孝俦才2岁。孝仪因痢疾,误服药而夭折,这对蔡一鸣是何其之痛。然而蔡一鸣并不沉溺于悲痛之中,他接着写道:“山村小集共名流(时褚慧僧、查颂坚等路过缙云,寄寓赵氏红蓼花馆),诗酒清狂到立秋。但愿强胡能授首,故园归去有扁舟。”诗中所说的赵氏,即赵明止,他的家称“红蓼花馆”,蔡一鸣一家寄寓他家,时路过壶镇的名人,也时时借寓赵氏家,听闻蔡一鸣先生,这些名人便与他诗酒唱和,表达了蔡一鸣豁达大度的心胸。这一年立秋过后,蔡一鸣多么希望日本鬼子早一日“授首”投降,乘着一叶偏舟,回到离别已久的家乡。
2019.8.17.夜
古梁,原名邬浩良,江苏无锡人,生于1947年。1954年随父母全家迁入武义县,武义成了第二故乡。一生经历坎坷,当过学生、农民、工人、也从过政。从学生时代起,就爱好写作,喜读书,阅读广泛。1994年版《武义萤石志〉为编辑; 2010年版《武义县志( 1985~2005)》为副编审;2015年版的《武义财政税务志》为编审;2017年版《武义交通志》为顾问; 2011年至2016年与人合作,创作了(寻访武义古村落》三册,近100多万字;2014年出版专集《武义历史钩沉》; 201 6年出版诗文集《你好,我的蓝天白云》;2018年,出版《古梁诗文集》。民间历史学者,现任中华明招文化学术委员会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