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的烈日
冯 毅
黝黑的皮肤,灰黑的头发,淡淡的红晕——记忆深处的这位补鞋匠。
冬日里,寒风瑟瑟,太阳公公似乎也畏惧严寒,悄咪咪地躲到了白云里去。
我拿着一双鞋底已破的旧鞋,瞅着渐渐灰暗的天空,天空与远处地平线的交汇处,斜射出缕缕红光,照亮路面。
我远远地望着街边的她——看着报纸,坐在板凳上。街边行人来来往往,但她不为所动。
我奔跑着来到她面前,生怕她会离去。她放下手中的报纸,轻轻地说道:“怎么了?”我把鞋递到她面前,焦急地说:“我的鞋破了,能不能缝一下。” “行。”
她接过鞋,放到腿上,从敞开的黄色小包中拿出针线,那线早就已经穿好了。她一手拿针,一手捧鞋,观察着破处,针缓慢移去,用力扎过,拽回线,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她那红彤彤的、握着冰冷的针的手微微地颤抖着,但扔坚挺着。
顷刻,一张灰蓝的薄纱笼罩了天空,月亮也探出头来听着风声。“簌——簌”,寒风如成群的狮子般,咆哮着、奔跑着,我抖索的身体,对这风敬畏三分。
老人还在那静静地缝补着,似乎不被这风所侵扰。灰与黑相间的头发盘在头顶,如棵棵杂草般生长在早已废弃的土地上,却深扎于土;脸上的褶皱如大树的纹理延伸至整个额头,每一条纹理都是那么的令人恐怖;浅浅的鼻子粘在面上,一副掉漆的眼镜悬在脸上,架在鼻上,仿佛风一吹,便会掉落。
她虽已是苍老的模样,但眼神却如一潭清水般纯净,倒映着远处天空高处的明月。她破皮的嘴角微微上扬,浅铜色的面上印出淡淡的粉红色,似乎是在微笑,但她为什么会微笑呢?
“缝好了”。老人的声音将我从思考中拽出。我看着她:她一手拿针,一手拖着鞋。将鞋递给我,之后又静静地端详着她的“作品”。 她脸上的红晕也会越发清晰了·······
她放回针线,站起来说道:“好了,都这么晚,我也得走了。”她拿起板凳,提起包,望着远处,走去。黑色的天空冲淡了她的身影,但明亮的路灯又再让她的背影再次清晰起来——直挺挺的背,与天同一颜色的头发。
我想在这时苍老不在,寒冷不在,留下的只有那颗炽热的心,那份乐观的精神。
她如同一颗烈日,一颗寒风中的烈日,一颗能温暖他人的烈日;她洒下缕缕金光,感染着世界,感染着寒风中的人们。
这些光透过我的皮肤,沿着我的神经,抨击我的内心,让我在寒冬中感受到了这久违的温暖。
(作者系历城三中学生 指导教师:丰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