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人生（外三章）
文/九毛
当独自一个人静坐的时候，一支烟是刺激神经的兴奋剂。
此时，人不想说话，也懒得说话。静默的时候，人的思想是很古怪的。
坐在时间的边沿上吞吐，静静地在袅袅的雾气里想一些人，想一些事，不管东南西北的，还是天涯海角的。
生活中，总有遇见，与无意和有意之间。或有缘，或无缘；或喜，或悲。微微一笑，铭记恩谢。
有如花开四季，枯荣从容。人也一样，得失一瞬间，简单就好。不负此心，便是最有灵魂的胸襟。
烟雾里也有阳光。用心过滤，就能品味到人生的乐趣。
午夜，把自己当成聆听者。人生太多的经历，其实都不是事。
2019.08.01
拐杖人生
母亲住院前跟我说，总感觉气喘，心闷，乏力……现在走路有时候得用拐杖。
母亲的背是不驼的。老迈后，也只是步履有点缓慢。
我想不出她拄着拐杖的情形。
人有老去的那一天，母亲也不例外。
我笑，你有什么不满，学会用拐杖敲地。
母亲有点愤愤地说，就不知道怎么会用上了拐杖呢？
我知道她是服老，但还无法一下子接受依靠拐杖的现实。
我跟她说，不想用拐杖，就得把身体治好，保持良好的心态。
每次视频，母亲浮肿的脸上总是挂满笑意。在医院里，母亲笑口常开，是众多病号羡慕的老顽童。
人，始终经历黄昏的到来。黄昏下，拄着拐杖行走的人千千万。有的人看见夕下祥云，有的人看见水路藻泽，有的人持着颓丧和傲慢，有的人持着爽朗和谦卑。
人这一生，也就拐杖一根，左一撇右一捺，而已。
2019.08.02
浮世人生
站在风里，我听到膝盖被撞击得有点刺心。
感觉麻木的心灵在颤抖，也感到失落的灵魂在颤抖。
风里的印象很是模糊。行走之中，触摸到尘世间的市侩和冷暖，顿感自己卑微如草，无人注视。
每天在拉长的身影里收集丢落的思绪，每天都在沉淀的记忆里过滤各种喧哗，每天都在自我安慰中失言。
一棵树，可以是柑，也可是橘。远离阳光，都会变味，枯死，甚至消亡。
年轻时背井离乡，只算是从南方到南方，时空不远，时光不远，却不知晓这几十年来，自己站成了什么样子。
风以刻刀的形式雕琢内心，每一片飘起的花瓣都是虚无的，冷漠的，无情的。
试图抗争和突围。可是，无能为力。
因为，可以躲避刻刀的走向，是不能移开握刀的那一双手。
于是，只有在风里把自己压低，在无人经过的陌路边缘上行走。最好不被人认出自己的身世。
生存于这尘世间，你真的不知道很多人，究竟想做什么。
2019.08.03
乡印人生
雨后的一片晚霞。
蛙声渐走渐远的季节，田野从不拒绝属于它烙有乡音的一切，包括我。
溪水潺潺，牧风习习。夏蝉年复一年地供奉，并占据这个生我养我的小村庄。
抖一抖尘泥，我跪在父辈们的膝下，用香火铭记自己的姓氏和身世。匍匐在灶前，点燃柴火烘干被岁月濡湿的心。
然后，燃烧的乡愁连同稻草灰，洒在横七竖八的水田，秋后变为金黄的稻穗。
此时，家乡在我脚下。苦楝树梢悬挂的那轮明月，轻轻地覆盖我离家时，落在乡道中间的印痕。
2019.08.03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