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无悔》之26

出得门来，见一位卷发、连衣裙，模样娇好的陌生女人从东厢房里走出来，竟直向街上走去。站在胡同口，向村外的方向大声发喊，声音怪怪的，似乎是这样几个字音：“北一京，北一京，拐一亏一嘠。”三人正费解所喊何意，只见一位小姑娘从远处走来，却是吉勤大哥(吉俭的大哥)的名叫“美英”的女儿。吉繁忽然说道："我明白了，刚才喊的是“美一英，美一英，快一回一家。"

纪俭、纪岚夸奖纪繁聪明。美英，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见了几个叔叔，陌生人似的，不亲不热也不打招呼，只是不情愿地跟在卷发女人后面默默向家走去。吉岚、吉繁问吉俭这卷发女人何须人，吉俭含混其词支支吾吾说不清道不明。

田翰大爷家最大的变化，是门楣上的光荣牌子由一个变成两个。牌子上写着"军属光荣“隶书大字。真是寒门添彩，蓬荜生辉。一家人还沉浸在失落与自豪的复杂情绪中。

田翰大爷自称是已经接到冥府通知，只是尚未启程动身之人。如今见几个读书的侄子来到跟前，异常兴奋，挣扎着身子半坐半倚墙上。亲切询问学校的情况，学习的内容。照例告诚“人生在勤，不索何获？对于已有的机会，当倍加珍惜。不要象吉祖、吉耀只是读了个小学“云云。弟兄三人自然是应答“谨记，谨遵”之语。谈及吉耀参军一事，老头面露一种难以言状的复杂表情。正在桌旁喝大茶的韩燕春大娘有点激动，对侄子们说道：“看到了吗？两块牌子！一家出了两个"抗战“的，别说咱们村，就是咱们乡，咱们县能有几家？“纪俭说道：”大娘，这都是您老人家的功劳！且不说一个大门上掛两个军属牌子的少有，就是拉巴五个恁么聪明漂亮儿女的又有几人？“韩燕春大娘就是爱听这样的话，喜的个大嘴就象裂开的瓢怎么也拢不上。说道：”俺纪俭是个实诚孩子，一句花言巧语也没有，句句大实话！”纪岚也连声赞道：“大娘，您成了英雄的母亲了，我们脸上也有光呢！“纪繁也频频点头表示赞同。正说的字正腔圆一咏三叹，燕春大娘忽然变了调，醋醋的酸酸的。说道：“纪俭，听说你大哥在南方发财了，还带回个南蛮子小老婆，有好多金条，是真的么？这下你们家可有好日子过了！”纪俭把头摇得跟货郎鼓似的，连连加以否定。说道：”别听外人瞎说，您老人家看看我这身行头，象是个家里放着金条的么？”翰燕春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道：”你们唸书的人还不懂吗，这叫作真富不露富，露富不真富。“这时站在一旁的三儿子华吉宗听不下去了，说道："妈，你看你这张嘴，整天不知道插答些什么，听风就是雨，拿着棒槌当个针！"然后对吉俭，吉岚，吉繁三人说："走，叫上传盛，绪胜，较量较量去，看你们这些省城的学生有没有长进？今天的球汤管你们个夠！”

华吉宗是华田翰的三儿子，论年龄在吉俭、吉岚、吉繁三人之上，论学历却在三人之下。他们仨人都在省城读初中，他却仅在本村读小学，其原因就是华田翰一家，颠沛流离穷困潦倒所致。华吉宗与他的大哥、二哥一样，都是仪表堂堂出类拔萃的人物。他们有共同的爱好一一兰球。技术还都不错。既互不服气，又互相学习。以在家读小学的为一方，以在外读初中的为另一方，每到假期便切磋较量。(前己表述，那时学生的年龄与年级高低无关)

华吉宗的建议得到另外三人的一致响应，于是三人便如雀跃出，向玫村小学的操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