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现场
原创:小说
作者:道之

我后来才知道,警察,医生和律师乃至公诉人和法官的正经工作都是因一个混蛋的拳头牵动起来的,一个低智商的人渣的行动牵扯到一群高智商人的职业行为,也因此我得出一个绝伦,高智商的人原来都是为低智商的人服务的。
也因此这种认识和某种感觉颠覆了过去我对这些工种和职业神圣的印象,把所有这些拉平到世俗的同一平面上,而只是一个事件后面的先系和后系出现的相关联的人,事件发生后,从开始到后来我始终感到无聊至极,但是这个无聊至极的意外灾祸时间牵扯了我几年的精力。
近期,那个混蛋要出狱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半。
我常想,我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是智商低的还是智商高的?是有涵养的文明人还是没有修养的社会痞子?
这个被关进少年所的中年人就是一个没有教养的社会痞子。
四年半的监狱生活,他是怎么度过来的?我不得而知,他有哪些改变,我不得而知,但肯定的坚信,他还是一个社会痞子 。
2015年八月十八号,我们终于等来了法院开庭的日子,等来了期盼已久的对那个罪犯宣判的日子。
早上出门,想起这十个月的辗转奔波,烦劳痛苦,不禁百感交集,潸然泪下。
尽管我身心疲惫,衰弱无力,我硬撑着要来参加这个庭审过程。
我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审判长,人民陪审员,公诉人,辩护人,这些我在电视电影小说里了解的职业人,我第一次在现实中了解到各个职业人的职责意义。
关于这个事件,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公开发表过任何文字,我就是在等这个结果。事端的起因和发展的过程,我已经烂熟于心,尽管我没有落墨于纸,但每一个细节和片段,我的蒙太奇式的记忆法保存于我的大脑,这是我过去所没有经验过的,这期间我见识了各色的人物,我的素材人物库里又充实了一些面孔。
我手写我心,写我眼里真实的世界,写我的感悟,写现实事件中真实的人性。在这痛苦煎熬的三百个日子里,我的心跟着我的眼在走,而我的思想跟着我的心在走。
令我想不到的是罪犯的妻子女儿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面容的描黑涂红,新潮时尚的衣装分外刺眼,染色的润泽时髦的发式,起先我还以为是哪个贵夫人,阔小姐来打财产官司的。她们神态镇定自若,全然不是我在半年前见到的母女俩的模样,我怀疑那个饭店的打杂工跟眼前的五十多岁的妇女是不是一个人,使我疑心她们这半年在哪里发了财,过得悠然自得,潇洒滋润快活,事过大半年,这个案件在她们身上并没有留下伤痕,而于我,苦痛悲哀仿若侵蚀骨髓,早上出门前,我还特意照了一下镜子:眼睛干涩,面容憔悴,因上火引起的唇裂还没有痊愈,因长期的半失眠状态导致我体虚力弱。
我觉得这小一年来我一下子衰老了。我体验到一个普通老百姓在病人如潮的著名医院挂号难,看病难的过程,我体验到一个受害人家属所承担的苦恼苦难。我的每一个宝贵的休息日都被这个事件占用,十个月来,这件事耗费了我的精力和精神。
坐在我旁边的罪犯的小弟对我说:本来是一件小事。
我说:是啊,一件小事被他给闹的这样大,你们做兄弟的想拯救他,想和解,你看他这是要和解的悔恨的态度吗
伤害人的家属,服饰装扮光彩照人,做为受害人的家属,我黯然神伤。
真是鲜明的对比,辩护人还口口声声说罪犯的妻子有病,家境贫寒,说我诉求的赔偿金额,她们无力担付。
以下是法官与罪犯对话的片段记录:
法官:你认罪吗?
罪犯:我认罪!
法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罪犯:我要检举。
法官:你要检举谁?
罪犯:我要检举厨师长何云东。
法官:你检举他什么?
罪犯:我检举他把我的耳朵打聋了,我现在耳朵听不见。
法官:你听不见,我提的问题你怎么能够对答?
罪犯:……
法官:你去看过吗?
罪犯:看过,医生不给我好好看。
法官:医生怎么说的?
罪犯:医生说我耳朵没什么大问题,不给我好好看。
法官:你当时做过伤情鉴定吗?诊断证明有吗?
罪犯:有
法官:公诉人,有医生的诊断证明吗?
公诉人:有
公诉人宣读医生诊断书,大意是说他的耳朵并没有明显受伤害的痕迹,听不见可能是因为耳洞里的耳垢太多,让他回去淘淘耳洞。脸部也没有罪犯所说的肿胀
法官:那我们现在就来看录像,看看是谁先动的手。
法官示意辩护人和罪犯到电脑跟前看录像。
法官:这是你吧?!这是受害人,这是你先冲上去打的吧?!
罪犯:我过去抓住他的衣服跟他讲理。
法官:你这架势是像跟人家讲理的样子吗?!
暴徒的凶残狡猾,死不低头认罪,拼命抵赖,丝毫无悔改的态度,我的愤怒让我决定绝不宽恕这个人,他的卑污和丑恶,让我对他厌恶到极点。
罪犯陈元生,今年五十三岁,是湖北应城人,外号“铁公鸡”,生性愚昧粗陋,亲友不待见,生有一女,虽受过高等教育,却不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暴徒陈元生去年年底,因打麻将输钱,心情不爽,素日对老板嫉恨,嫉恨亲戚有钱有业,有儿有福,素平日对妹子妹夫(渔桥村老板)不满,三番五次跟同事寻衅挑事,老板也不满意他,几年前就开除过他一次,回到老家放荡了几年,无所作为,其妹老板娘念其兄妹情谊,不得已又让他夫妻二人再次进渔桥村酒楼打工,陈元生专职烤鸭,他老婆当服务员。
暴徒依旧不安份,借休假一事挑衅何云东,2014年11月22号五点左右,先是在厨房对何云东进行殴打,掐住何云东的脖子,致使何的脖子血痕累累,何虽说比陈元生年轻,把陈当作兄长,一向尊称“二哥”,所以并未反抗搏击,只让他松手,谁知暴徒肆无忌惮,趁何云东到大厅要点名时,冲过去再次殴打何,致使何云东右眼玻璃球破裂,何云东气愤不过,本能自卫的反击了两下,被同事拉开,暴徒陈元生此时还未歇手,又一次发起了进攻,直到他发现何云东血眼模糊,他才停手。
但这个凶残的造事者并未把伤者及时送到医院救治,在渔桥村附近就有一家眼科医院,可他们拖延了时间,在下班高峰期辗转垂杨柳医院,朝阳医院,最后到同仁医院,眼睛里的血和玻璃体一直血流不止。夜晚十一点才进门诊手术室。三小时以后从手术室直接戴到派出所做笔录,又到伤情鉴定所做鉴定。到家临晨四点,五点半我陪同何云东到同仁医院排队换药,这样的早早去排队挂号持续了一个星期,在人山人海中好不容易挂到专家的号,安排专家手术时间在案发后二十多天,这是我不堪回首的一段艰难的岁月,是我从未体验到的悲哀悲剧。
经过几次手术,虽说保住眼球的存在,右眼却永久的看不见东西了!外形上左眼与右眼,一大一小,毁其形貌,右眼虽说填充硅油,但眼球混浊,眼白血红。
刑事上的伤情鉴定,为重伤二级。
2015年8月18日上午十点审判罪犯陈元生,暴徒虽是戴着镣铐默然抹泪,又失声痛哭,想博得法官和公诉人的同情,但丝毫没有悔改之意,他进到审判室,我见这个人的面相就无比的厌恶,这张麻木愚蠢的有着苍白横肉的脸有些茫然失措,他戴着手铐镣铐,双手捏着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在公诉人宣读了他的犯罪事实以后,法官问他认罪吗?他倒是痛快的说认罪,法官问他还有什么话要说,他说他要检举何云东在自卫还击中打聋他的耳朵,法官让公诉人宣读了医院的诊断书,医生说他听不见是因为耳垢太多,让他回家淘淘耳洞。
在庭审现场,陈的妻子女儿打扮的很是新潮,对于民事赔偿这一块,她们一致强硬的说明自己凑不齐赔偿额,他们请的辩护人一看面相就知道是那种拿正义公理不当回事的惯用法律来庇护坏蛋的无社会公德的律师,在最初,他给了他的当事人许多误导的解说,使罪犯的女儿执迷不悟,相信这个律师能够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帮她的父亲洗脱罪名。
曾经在我还没有请律师之前,一位民警告诉我,有些律师是很缺德的,他见识了很多,我想大概就是指的这类人。
虽然罪犯还没有最后量刑,民事诉讼会比较艰难漫长,我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罪犯的兄弟一直期望和解,就在开庭前两天,罪犯的两个兄弟从老家赶过来,跟何商量,通过和解能减轻他的刑期,但这一家三口态度生硬冷漠,
我们不打算和解,我们决不宽恕这样的恶人,让公正的法律对他宣判吧!

作者简介:周道芝,笔名:道之,网络昵称:道之轶事,爱好:阅读经典,看老电影,旅游,写作(体裁很杂,诗,散文,杂文,小说,随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