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勾起童年的梦境
秦义玲
那日,知了的歌声牵着我,到小清河边悠闲散步,柳树下偶遇黄褐色的知了狗,仰面躺着,前脚轻轻伸动,它还活着。
想起小时候摸知了狗的情形,就像炎炎夏日吃冰激凌,心里凉爽惬意。
知了狗,老家人叫老蛸狗,也叫知了猴、神仙,蝉的幼虫。晚饭匆匆扒拉几口,拿一块饼子,边吃边跑,约几个小伙伴,一头钻进场院旁的树林里,只要见洞穴,不管大小,都要蹲身用小棍捅一捅,用手指试探一下,期待有没钻出的知了狗。那些口小,缝隙
一点点,有知了狗的概率就高。用小棍一撬表面的土,露出一个金色的小脑袋,两个黑芝麻粒的亮眼睛,忍不住一阵窃喜,情不自禁地大声喊:“这儿一个!”呼啦一下,迅速有围观者,像现场直播一个重大的场面。瞧,那小家伙很不情愿露脸,欲出还缩,进退犹豫之间,我三下两下使劲挑出周边的土块,露出它强有力的大前腿,舞舞扎扎的,不甘束手就擒。有时过早惊动了它,又缩回深洞里,若把细树枝伸进去,耐着性子等,一会它前腿抓住树枝,轻轻一提,就当俘虏了,小伙伴们一阵欢呼。放在手心里攥一下,感受它挠抓的刺痒,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有人也会兴奋地伸过小手来,小心拿一拿,轻轻摸一摸,一圈下来往往它后背被摸得锃亮。然后大家纷纷四散,瞪大眼睛努力找寻下一个目标。
整个夏天,捉知了狗是我们乐此不疲的活动,甚至大人们也加入这个行列。手电筒照着树干,围着转几圈,上下左右搜寻着,看到慢慢爬行的椭圆形身影,被一阵惊喜惊叫后迅速捏在手中。运气好,一晚能逮上百个很正常;运气差也就捉几个,有时空手而归,失望至极,把希望寄托在第二天。
带回家的知了狗,用开水烫一下,用盐腌起来,不然过一宿,早上就会“金蝉脱壳”。有时故意把它扣在碗里面,第二天一早,小心谨慎地掀开碗,看到一个金色的嫩蝉正从裂开的壳里爬出来,新鲜的翅膀嫩绿透明。把嫩蝉放到灶堂里,烧熟,肉质鲜美,特别香。有时家里来了客人,就把腌制好的知了狗洗一洗,控干水分,放到油锅里炸,香喷喷的气味弥漫开来,出锅上盘,金灿灿的,那是舌尖上的美味。在城里大饭店,这道菜价格不菲。我们乡下也有专门摸知了狗去卖的,几十块一斤,或一块钱一个。
摸知了狗虽然是件好玩的事,但也存在风险。那些废弃的小洞,往往成了别的动物们现成的栖息地。蝼蛄、小蛤蟆、铜克朗……“嗡”的一声,飞出一只不明物,吓一跳,须格外小心。一次,食指触到一个肉呼呼的东西,蛇?惊得魂飞魄散哎呦一声跑开,结果,跳出一只“鸠占鹊巢”的小蛤蟆,我的好奇心被吓得飞上了树梢。
当下,又闻蝉鸣声声,心里涌动着一份稚趣和美好;那童年捉知了狗的情景及金色的美味,一直在我记忆中复活、绽放、渲染。
【作者简介】
秦义玲,女,山东济南人,山东省散文家学会会员,文学爱好者,散文、诗歌等多见《当代散文》《济南日报》《齐鲁晚报》等报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