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那月 那人
把她扔了吧
文/红衣欲弃

我喝着白糖水,迎来了又一个小生命----父母的第一个儿子,我的大弟弟----的降临。他的到来,对我们全家来说无疑是喜事,因为奶奶说:“一个家庭过日子,过的就是人,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有了人就有了一切。”然而,对我来说却是“雪上加霜”。
大弟来了,吮吸着妈妈甘甜的乳汁。大弟是一个非常聪明伶俐但体质却特别差的孩子,全家人被他的病弱之躯弄得焦头烂额,天天围着他团团转,唯恐稍不留神,又被病魔纠缠。父母和奶奶的眉头渐渐由舒展而紧锁。
大弟来了,我的白糖水便随之而去。于是,家人对我的爱只能融注在白开水里。“小胖墩儿”变成“芦柴棒”,“芦柴棒”很快又变成“非洲难民”。夏天,快一岁的我被家人安置在一个大箩筐框内,放在大门底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只能看到我大大的脑袋和圆鼓鼓的肚子,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在行人面前偶尔放射出可怜的求救之光:抱抱我吧,我不想再待在这破箩筐里了。我努力地抬头起身,最终因体力不支重重地摔在箩筐里。一次,两次,三次……小小的我努力着,却没有成功,因为所有行人都被我骷髅样的人形吓坏了,那里还有人敢抱我?
于是,有好心人向我的父母和奶奶建议:“把她扔了吧,扔到乱葬岗去,她活不了了,养着也是白费心。”爸爸听了,气得青筋暴露,但他没有在“好心人”面前发作。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和颜悦色又意味深长地跟他们说:“我才舍不得呢,我老了还指望这个闺女养老呢。”
当时的我或许听懂了爸爸这句话,我咯咯地笑了起来,爸爸把我抱起来,紧紧地搂在怀中,自豪地向“好心人”展示:看,这就是我的可爱的小女儿,谁再说把她扔掉的话,我就把谁扔掉!
当时的我或许真的听懂了爸爸的话,从此以后我见人就笑,一笑就会甜甜地叫叔叔、阿姨、伯伯、婶婶、爷爷、奶奶......大家被我的笑脸相迎和甜言蜜语感动了,谁见我都要抱一抱,亲一亲。是爸爸的话让我重新赢得了大家的爱,在这份大爱里,我慢慢地成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