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我魂牵梦萦的故乡
文/王小莹
汉中位于陕西省西南部，北倚秦岭，南屏大巴山，中部是汉中盆地，总面积2.7万平方公里，有"西北小江南"之称。我家在南郑，属于汉中盆地西南边锤，北临汉江，南依巴山。风光旖旎，山青水秀。悠悠的汉江河冬夏不枯，滋养着大河两岸的儿女。
受地理条件限制，千百年来，勤劳朴实的汉中人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挥汗如雨地劳作，只为换取一些微薄的仅够裹腹的粮食。穷则思变，改革开放以后，一些有生意头脑的人便背着笼屉，拿着大铁刀，带着家乡的红辣椒，凭着时代相传的做面皮的手艺，天南海北地闯荡，在全国各地做起了面皮生意。由于风味独特、质地柔软爽滑，口感清新独特，"汉中面皮"便如雨后春笋般在大江南北红火起来。看到首战告捷的同乡们盖起了小洋楼，手上拿起了大哥大，更多的人争相效仿，在汉中的大街小巷租起了门面，卖起了"菜豆腐"、花生稀饭、浆水面、哨子面等风味小吃，各种南北炒菜饭馆鳞次栉比。民以食为天，几年时间，汉中就出现了一幅欣欣向荣的繁荣景象......
三年前，女儿初中毕业，假期我带着女儿回汉中看望父母。下了火车，出了站台，已是晚上九点多钟，眼前灯火阑珊、霓虹闪烁，此起彼伏的高楼在夜色中直入云端。大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我这个土生土长的汉中人，竟然如置仙境，茫然不知所向。我用已然生疏的汉中话叫了一辆出租车，朝着朝思暮想的家飞驰。道旁花香四溢、绿树挺拔，一路上我都屏住呼吸，瞪着眼睛看着着这个陌生的城市，疑惑自己是不是下错了火车？当出租车驶入一条乡间小路时，我终于确认，这就是我魂牵梦萦的故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乡路幽深，路旁村落若隐若现，曾经一下雨就泥泞不堪的泥巴路，已然变成一条光滑平坦的水泥路。终于出租车被我叫停，我一眼看见站在路旁张望的父母，心里百感交集。我扑倒在母亲的怀里，泪如雨下："爸、妈，我回来啦！"房子还是多年前的样子，破旧不堪，父母却苍老了许多，满脸皱纹，步履蹒跚。我拉住忙进忙出的父母，多少个日夜煎熬盼重聚，可重聚之时，我竟无语凝噎，却只见父母早已老泪纵横......
竖日清晨，我沿着村里的小路转了一圈，邻居们都已住上了漂亮的小楼，房前屋后花团锦簇，葡萄树下浓荫蔽日。同村的叔叔婶婶们依然笑容可鞠、一脸和善。偶尔跑过来几个孩子满脸狐疑地望着我，这便让我想起一句诗来：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 我转了一圈回家，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已经泡好米，正在用一个小型的打浆机在打米浆。我明白母亲要给我们做面皮，心里便感到一丝温暖。小时候做面皮，家家户户都用石磨，每次我都抢着和母亲推石磨，看见洁白的米浆从小磨盘下缓缓流出，我心里就有一种深深的幸福感。而今我再次把目光投向屋檐下去寻找那陪伴了我许多童年时光的磨盘时，却不见了它的踪迹。父亲说，早就不用了！拆了！留了一扇磨盘在后屋，算是个纪念。说话间，母亲也打好了米浆，父亲开始剥蒜，母亲进厨房开始制作辣椒油，少顷，一盆颜色鲜红香气四溢的辣椒油被母亲端着放在桌子上，红油上面飘着一层金色的芝麻，让人垂涎。接着母亲又拿了花椒、大料、香果等调料开始煮调料水。终于一切准备妥当，便正式烧水做面皮了！见水已沸腾，我抑制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我对母亲说："我来吧！"母亲笑着说："你还会吗？"我骄傲地说："这个忘不了！"嘴上虽然大言不惭，手却明显生疏了许多。母亲递给我一只碗，说："很久没吃了吧？"我精心的调制了一碗，慢慢地品尝那久违的味道，霎时，我觉得那便是世上最好的美味，因为那里面有着母亲的味道。
我美美的吃了一顿，饭后母亲挎一个小筐又要出去，我忙问干嘛？母亲说去找几穗嫩玉米，晚上做玉米饼。我便和母亲一起前往对面的坡地。沿着曲折的小路，母亲欢快地行走，嘴里还不时哼着几句秦腔。我极目远眺，四面依稀的山峦此起彼伏，路旁各种树木郁郁葱葱，望不到边的稻田里，水稻苍翠茁壮，稻香氤氲。母亲走进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里，仔细寻了几穗玉米，便兴冲冲地回家了。母亲一直身体不好，每次饭前都要注射胰岛素，可自从我们娘俩回家以后，她总是变着法子为我们做好吃的。她把嫩玉米碾碎，做玉米饼，提前泡黄豆为我做豆花和菜豆腐，还把正在下蛋的鸭子杀了给我煲汤......每次端起母亲做的饭菜，我都有一种想掉眼泪的幸福溢满心房。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转眼就要与父母告别。临行的那个清晨，父亲发起了高烧，我对父亲说："我改天走吧！"父亲坚决不肯，说："车票都买了！别耽误孩子上学！"我拿了条热毛巾敷在父亲额头，家里没有药，父亲就自己揉着太阳穴按摩。看着父亲虚弱的样子，我不忍离去，偷偷抹眼泪。父亲拿掉毛巾，翻身下床，说："走吧！我送你们！"母亲也准备好了东西，催着说："走吧！别误了火车！放假再回来！"我拗不过父母，和父母一起走进微冷的秋风里。我多么希望脚下的路永远也走不完，我好陪着父母一直走下去。
可是很快就走到路口，一辆开往火车站的汽车戛然而至，我步履沉重地上了车，隔着玻璃看见父母相互搀扶着凝视着汽车，我拼命的挥手，父母的身影却飞快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短暂的相聚让我享受了片刻的欢娱，临别之际，无限的愁绪涌向心头。火车风驰电掣般在秦岭隧道里穿梭，层峦叠嶂，连绵彼伏，青山苍翠，五谷飘香，美丽的家乡在一步一步离我而去。我心里五味杂陈，泪眼模糊,浓浓的离愁将我包围……
从此，每一个黄昏和清晨，我都深深地把你想起。汉中，我魂牵梦萦的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你是我今生永远的眷恋和牵挂！
乡 愁
秀丽风光惹乡愁，
凭栏独上西楼。
欲叫清风捎问候，
清风不解忧，
拂袖天边走。
梦里常回汉江河，
欢声笑语依旧，
醒来残泪腮边流，
飞鸿不回头，
飘零一孤舟
2017.6.19.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