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入梦香……
邢志强
从来不曾想童年有什么?
直到偶尔看见一则“童年童年”主题征文的大赛启事,才发现我这个70后的童年,正渐渐消逝于历史的滚滚洪流中。突地,开始正式地打量起那渐行渐远的童年。尤其是在这物欲横流,世事浮华的今天,那逝去的童年,似乎更加入梦……
看到现在的孩子们热衷于电脑游戏、手机游戏的场景,疲倦了周末公园里一成不变的路线,麻木了广场活动的老套……我越发怀念起那儿时游戏的欢乐来——
那时的童年,是有着典型的乡村印痕的。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与浮华,但却给那寂静优美的山村留下了一串串的欢歌笑语。即使现在,回老家时,耳畔还能回响起胡同旮旯里爽朗的笑声或是娘亲唤儿回家吃饭的叫喊声……
那时候的山村里,虽然破落了些,但于孩子们而言,却是充满亲切感的、安乐感的。那时候,一个村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孩子。一条胡同里,虽然没有几户人家,但却会有孩子十多个。每天的饭后,村里宽场的地面上,或是宽一些的胡同里,便成了孩子们的乐园——男孩子七八个一伙,女孩子三四个一堆,热闹极了:男孩子,捉坏蛋的、玩pia的、捉迷藏的、推铁环的、玩弹弓打麻雀的、打“耳”的、抽陀螺的、磕拐的、摔哇呜的……女孩子,玩跳皮筋的、玩夹布袋的、丢手帕的、老鹰捉小鸡的、踢键子的、丢沙包的……

很多游戏是长期的,也有一些是季节性的;有的游戏是男孩、女孩都能玩的;有的游戏是冒险性的,却有着很大的刺激性;有的游戏是雨后才可玩的。总之,孩子们是玩得乐此不疲。
玩的花样多了,孩子多了,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分歧与意见,谁与谁一伙,谁和谁好了,谁玩哪个游戏好耍赖了,等等一些孩子的品性也就日渐暴露出来。虽然游戏玩不烦,但人倦了,累了,于是一些事端也就出来了——于是有的孩子因为不满意,便开始争吵起来,继尔互相责骂起来,再然后动起手来。大的打了小的,小的吃了亏,便哭着叫来哥哥;哥哥来了,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把大的给打了;然后大的,便哭着叫来了姐姐;姐姐也不是好脾气,过来便手脚并用,抓挠起哥哥;哥哥一看是邻家心仪的女孩子,便咋呼着”好男不和女斗“躲开;姐姐一看,给弟弟出气了,便过去安慰吃了气的弟弟,一边给弟弟擦着眼泪儿,一边训斥着弟弟:“你傻呀?打不过他,你不会跑呀?快,别哭了。”弟弟不敢跟姐姐争辩,拽着姐姐的褂子边,跟着姐姐玩去了。不一会儿,弟弟却又墨迹着回到了刚才一起玩的孩子中。摔哇呜摔急了的、磕拐磕急了的、打“耳”打急了的、玩pia玩急了的……同样的场景,在村子里这个角落或是那个角落里重复地发生着。

孩子们心中,是永远不记仇的!这便是童年的率真与快乐吧?
记忆中,小时候的我,是相对活跃的。玩pia、抽陀螺、打“耳”、推铁环、玩洋火枪、舞刀弄剑什么的,我基本上是百玩不厌的。常常是玩到母亲叫着回家吃饭时,还不忘和伙伴们约好下次玩的时间和内容。为此,没少挨母亲的数叨。
这样的玩乐,记忆中很多都模糊了。记忆中,有些影子的,多数是:和伙伴们一起去田野里割草、和伙伴们一起串杨叶、一起拾柴火、一起去摘邻村果园里的苹果、一起架起火来烤地瓜、一起围起来撵兔子等。
记忆中,童年中留有印象最深的,是最刺激的和最危险的——
那是一个初夏的午后,大人们都在午休。而我因为惦记着一对快要孵出小斑鸠的鸟蛋,偷偷地溜出了家。来到曾经爬上去过多次的杨树前,内心几经挣扎,还是没有经住小斑鸠的诱惑,我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了近十米高的杨树,然后攀着树杈,靠近了斑鸠的窝。我在树枝上轻轻地挪着脚步。临近斑鸠窝,我的心不知为什么,竟然“突突”地跳起来:那种不祥的感觉愈来明显。从斑鸠窝里传过来的像是鸡蛋破碎的声音,更加增添了我心中的恐惧。
我壮起胆子,小心地朝斑鸠窝里望去。却看见一条在斑鸠窝里翻滚的黑红花的大蛇,它竟挑衅似的向我吐了吐舌信子。虽然我假装镇定,内心里提醒自己莫慌莫慌,但是明显地脚下的树枝,手里的树枝已经开始乱晃起来。

树枝晃了一会,那蛇并没有爬出来,倒是让我的心平静了些。我瞅准一个杨树杈,一蜷身子,顺着树干倏地滑到了地上。提着鞋向远处跑去。事后,我看着肚皮上被杨树皮滑破的血口子,暗自庆幸了好久!
这事是我童年中,让我最长记性的一件。
岁月经风雨,风华正茂的人儿正在老去。谁料想,童年的美好与快乐正值入梦香来……
2019年6月27日改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