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建萍
他是一个矿工,
当过工会主席,食堂保管,装炸药、点炮。
然后在滚滚烟尘中抽一支烟,
憨憨地笑着。
对死于车祸的儿子和剩余的六个女子说
我当过兵,一个老兵,部队里当炮手,发电报,后勤釆购,连长,
该是他人生的骄傲。
像我出身乡下应该锄禾种地一样,是本份,
耳朵震聋了,正好拒绝提拔晋升,
和是是非非的干扰。
我需要更多收入养家糊口,
但我不需要没有流汗挣来的鈔票。
一张奖状、一枚勋章,一句领导的口头表扬,
是社会的认可,更是他的需要。
年年先进,8级工是最高的了,
他都送给了青少。
一边在矿山上养猪种地养活儿女,
一边卷一支莫合烟,
不吭不响,与世无争是他的处世之道。
苍翠的群山,清澈的河水,
但坑道里的烟尘与他为敌,
他却泰然自若。
他一生都热爱的军歌和军服,
“八一”红星是他的荣耀。
对人间的纷扰视而不见,
却抗击不住尘肺病对自己的折磨。
更抗击不了中年失子之痛,
暮年丧妻的苦恼。
他的苍老、他的衰竭,
道我已无法回报。
但我从未想过,一个只知向前不知后退的老兵
九十岁时记不起远在异乡的女儿,
却还能把《东方红》唱得铿锵波涛。
寿终正寝之际,远处和近处的亲人,
都没有听到他想说出对他们的道别,
我们却永远记着他的音容笑貌。
斑竹一枝千滴泪,
红霞万朵百重衣,
祝愿父亲魂归九霄。
安息吧!父亲!
您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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