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等春 | 我和前生有过约定(小说)
原创: 雪地等春 现代作家文学 2018-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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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任永贵,网名老人家,雪地等春,中诗网认证诗人,以诗的语言写小说,以故事写诗,似乎到了水到渠成的程度,尚未找到那个突破自我的豁口。主要小说作品有《二小卖盐》《盲流鸟》《女人的一半,是河流》《追梦的女人》《走着走着,丢了故乡》《呼悠》等小说,《走着走着,丢了故乡》续集正在创作中,《季节风》获88年黑龙江齐齐哈尔市第三届“明月岛诗会”奖,荣获全国农金杯小小说奖等,辍笔30年之余,17年5月开始重新审视自我,开始走向一条不归的文学之路,已发作品千余篇(首)。佳作不多,正努力,等一场雪后的春天。
我和前生有过约定(小说)
简约 阴影 分割线
作者:雪地等春
分割线
她叫秀秀,一看就是花枝着展,阿娜多情的名,注定一生幸福,美满的主。可这只能从名字上联想,已超越了现实。
她喜欢雪。
也许雪的白,能抹平岁月里的不幸,能找回前生。她对雪痴到忘情,痴到单脆于雪地上,任雪花飘落,用冻的红红的食指,写下一个等,那么专一,那么动情,眼角流露出的光,好像要抓住什么,而又抓不住,让人心疼,冷吧,谁看了都会这么问,她在抓什么,她在等什么,也许是和前生有个约定,痴痴地等。
雪,越下越大,起风了,系在脖子上的纱巾飘动,伸向远方,宛如一只纤纤细手,伸向红尘中,伸向遥不可及的山,草原,河流。
也许,还会伸向前生,那个迟迟不来的约定。
也许,她太累了,真的,累的几乎不能原谅此生的沧桑,此生的心冷。
她慢慢站起,将伸向风中的纱巾,在脖子上一绕,有些紧的不透气,又松了松,快步向那个家走去。
女人这一辈子的家,让她守着,它是个岸,或许有些松动,但河流早已伸向天边,流动的声音很美,她喜欢听,从儿子一出生,她就这么听着,听着。
啊啊......
她快步冲进家门,三十岁的儿子已醒,把她最好看的一条裤子,套在头上,还使劲儿往下弄,弄不上身,急得直啊啊。椅子上丈夫目光呆滞,嘴角流出浊液,他感觉不到,昔日的干净,利索,已随常说的东风不语(也就是半身不遂)逝去得无影无踪,她上前用纸巾给他试了试,儿子听见了妈妈的脚步,一把把那条裤子,甩向她的怀里,还不住地啊啊。
儿子,这是妈的裤子,穿在这里的呀。
她给儿子看了一下腿,还走了几步让他看。
儿子似乎有些懂了,发出嘿嘿的声音。
她给儿子找来衣裤穿上,昨天的又弄脏了,她放在一个大一点的盆里,用水先泡上。给儿子洗完脸,又用温毛巾,给丈夫擦脸。
她有时真想用温毛巾,一下子填进他的喘息的嘴里,让他结束生命,上辈子欠下你什么,让我受这份累。年年轻轻,不到18岁那年,就上了你的花轿,做了你的新娘。
都是父亲财迷心了心,把女儿送进了火坑。这些年没享过什么福,生下个傻儿子,好歹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只能心疼。后来没在生,她不想生,偷偷去打过好几次,为此遭他多少次毒打,她忍了,她认命,在老家,女人嫁了人,是不能离婚的,那是不孝,父母会被戳脊梁骨,有的会轻生的,她只有一个孤独的父亲了,她不想,虽然她打小就没能接受过父亲一句心疼的话,和一片父女情。但他知道,为她父亲日吃了多少苦,大热的天,还在地里为她施弄那些田,她知足了,毕竟是血脉相依呀。
丈夫从有了傻儿子,就早出晚归,起先不知干的什么,后来有人来要账,才知染了赌。为此,她和他争吵过,打过,闹过,结果都是被他征服,折磨,家从大家,变成小家,地从整块,化成零,赌输的时候,她是最落迫的风景,花残叶疏,还得照料儿子,还得想法挣钱去,为此她偷过人,和一个人私奔过一次,那人对她真的很好,她尝到了暖,可暖了,她又想傻儿子还没吃吧,衣服脏了还没换吧,又偷偷地回来,结果被丈夫吊在门框子上,打了一个多小时,那时她特恨他,巴不得快去死才好,这是上辈子的约定吗,叫我一个人来,照料这个摇摇晃晃的家。
结果出人意料,丈夫刚说对自己知道冷热了,迷途知返了,又害了东风不语。她的命真苦,人们总说,可她不见老,好象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有劲儿,也许是为了儿子,她没有选择放弃。
她知道,这是上辈子的约定,守着一个家,破碎了,才知道修复,明白了,才开始心疼,丈夫对她开始知冷知热的时候,她就知足了,前生可能是千斤小姐吧,太叼酸了,此生才有报应的,欠下的情,这辈子,一定还清的,她知道,这也许叫命。
她把家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准备带着儿子,推着丈夫,出去散散心,看看雪,一想到雪,她就热血沸腾。
她麻溜地给儿子穿戴好,回头给丈夫弄,穿上一件天蓝色羽绒服,这是她的,她最喜欢的,她今个高兴,因为一冬了,天总是暖,才干一场干净的雪,她有些兴奋。
给丈夫弄好上衣,又找来一条牛仔裤,虽然有些旧,洗白了颜色,还是觉得挺好,配天蓝色上衣,也许是天和地的颜色搭配吧,她有些兴奋,兴奋自己的选择。雪是她上辈子的约定,她今天要讲给他听的。
在给丈夫换裤子,从他屁股底下,一下划落一把菜刀,她一惊。
你,你咋弄的呀,要干啥呀。
她抱住他,哭了,天哪,你要干嘛。
她抬头试了试泪眼,看着他,她看见他这辈子,才会流眼泪,心疼地抱紧了他,大声哭了出来,用手不停地敲打着他的肩,似乎那肩也高大了。
你不能,我,和你,是上辈子的约定,还不到头呢,还有咱儿子,呜呜。
爸,妈,抱抱了,呵呵。
天哪,傻儿子会说一句完整话了,秀秀把儿子也揽在怀里。
这个冬日,这个雪天,在北方某镇,真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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