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老师（小小说）

文/杨 年

小张的家乡除了山还是山，高大连绵的山遮住了天，也遮住眼。小张大学毕业回家乡当老师，大山脚下的母校就是他教书的地方。当年，他就是从这里飞出去的，他希望所有的孩子都像他一样。

小张老师刚来，跟王老师结对学习，担副班主任，协助王老师处理班上事务，包括教育处理违纪学生。

王老师的班规很严，不准这样，不准那样，违反了如何如何惩罚等等。学生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敢越雷池半步。老王要求小张严格执行班规，对违纪学生不能手软。

学生小永迟到，老王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读班规去！班规咋说？”，小永低着头小声说：“扫一个星期清洁区”，老王：“从今天开始给我好好扫！”。

小永流着泪扫地，小张问他为啥迟到，小永说妈妈病了。老王知道后很内疚，向小永道歉。

学生小明抽烟，老王大发雷霆：“这是第几次了？我让你抽！让你抽!”边说边往小明嘴里塞烟，逼着他嚼吃了。白着脸让小张通知家长到校严肃处理。

张老师将小明带到一间没人的办公室，关好门，问小明：“有烟瘾了？”小明：“嗯”张：“能戒掉不？”小明：“暂时不能”张老师拿出包烟，递一支给小明，小明吓得连连摇头甩手，张：“这没其他人，抽吧”，小明：“老师！我……”，张老师：“让你抽就抽，以后想抽来找我。”小明窘迫地抽完烟，出了办公室。事后，小张告诉老王，小明家长来过了，已经处理好。

小光被某校开除，来插班。旧伤未愈新伤迭起，打架缺课睡大觉，游戏成瘾玩手机，成绩就别提了，破罐子破摔，老师们意见大，纷纷来找老王诉苦。老王对小光苦口婆心地教育批评警告，黔驴技穷，没效果。

周末，张老师叫上小光一起到家里，问小光，你会杀鸡吗？小光：“会，我家在开辣子鸡店。”这只鸡就交给你了，张老师说着，把鸡递给他。

小光在老师家既杀鸡又喝酒，和老师一会称兄道弟，一会又是再生父母。第二个星期，所有老师都觉得小光脱胎换骨，变成另一个人。同学们发现他比往常起得早，不知为啥。周末，小光也会邀请小张老师到他家吃饭喝酒。

多年以后，几个在别人眼里冥顽不化调皮捣蛋的孩子，上了大学，有了工作。一放假，都会邀请张老师到他们的工作地旅游观光。

酒桌上，张老师发烟，小明：“老师，我高二就戒了，您也别抽了，保重身体。”

服务员上了盘青椒炒小野鸡，小光说：“老师，现在吃什么鸡都没有当年在您家吃的香。”

张老师：“当然啰！那是你爸特意为你准备的”，小光瞪大眼睛：“啥？”

张老师：“那天，我去找你爸，他说你平时帮他杀鸡，我特意要了只土鸡，唉！他死活不要钱，呵呵……”小光红着脸说：“我那时……”   

张老师：“什么都别说，都过去了，现在不是很好吗？”

几个同学举起酒杯，小光说：“老师！我们敬您，谢谢您！没有您就没有我们的今天”，说完一饮而尽。

那几天，张老师都是醉的，他高兴。

作者简介：

杨年（笔名乐山水），生于1972年，云南富源县人，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