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神韵之风工作室
为你神伤
——读冰花的《那扇门》
一直渴望的那扇门
多么希望能为我敞开
夜里昼外
渴望了半生
终于看见它开了
却不敢上前
只有默默的渴望
眼里噬着泪
那扇门又关上了
把半生不敢触摸的痛
也关在了里边
那扇门
是一生的重心
是三生的追寻
一直渴望的那扇门
能否再为我敞开
让我用余生
换一次真正的迈进
读完这首诗,掩卷之余,心头感觉凉凉的,那是一种极其无奈的感觉;诗人的心情比我们复杂得多,似乎还渗透了一丝凄凉之感。
诗的时空跨度颇大,一端连接“那扇门”,一端悬在那扇门之外,门内门外不是一线之隔,可能是万重山千层海之隔;时间的跨度更大了,不仅仅是半生(前半生和后半生),那不是以年龄来计算的“一生”,而是“三生”,前生、今生、后生,悠悠远远,晃晃荡荡,这三生的时间单位不可计数。路有尽时,时间无量且无痕,留下来的是“渴望/泪/痛/追寻”,这一连串情绪上的波动,全由“那扇门”引起。
究竟那扇门是什么门?
是凝聚了对祖国、家乡的爱!
如果你没离开过“家门”,门内的温暖和亲情不会在你心上留痕。有一句话说,一走出门,便是另一个世界。但诗人的“那扇门”,不单单是指家门,它的涵盖面更广,可以是整个乡里的门,国土的门。诗人大概去家已远,已久,随着年龄增长(大概已过了半生),对“门”的感情越来越强烈,越不能抑止,于是她殷殷的呼唤:“一直渴望的那扇门/多么希望能为我敞开”。我相信那是很真诚的呼唤,然而,门一直关住,到了诗人终于“看见”它开的时候,时间的飞渡竟然过了半生,真是造化弄人啊。
门既然已敞开胸怀,欢迎诗人跨进门来,诗人却踌躇着“不敢上前”,只能“默默的渴望/眼里噬着泪”。为什么呢?诗人在犹豫什么?这一犹豫又错失了“进门”的良机,“那扇门又关上了”。这大概是一个身份认同,乡土情结的问题吧,诗人只得“把半生不敢触摸的痛/也关在了里边”;门内的世界是一个未知之谜,诗人只能隔空遥望,默默思念,把心里的痛锁在无人能解的“门”内,这样或许可以稍稍舒缓“不敢触摸的痛”。
这是极其沉重凄酸的思念,是泪水浸泡的故梦。
诗人含着泪说:“那扇门/是一生的重心/是三生的追寻”,每一句都教人牵肠挂肚,只能默默的仰望苍天,所有“不敢触摸的痛”只能在心湖里无声地荡漾。
尽管门已关上,诗人仍无奈地祈祷:“一直渴望的那扇门/能否再为我敞开/让我用余生/换一次真正的迈进”。其实那扇门永远是敞开着的,它温暖的胸怀永远是最宽容的,诗人准备用“余生”去启开(比那扇无可丈量的门还紧锁的是心门),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感情的流淌始终如涓涓溪水,由此山流向彼山,只要还在流动,最终会大海母亲的怀抱。
喜欢冰花的诗,是因为她的诗常有峰回路转的奇奥,原本直露的感情的流向,因为沿途的风光,因为曲折的奔流,使这感情的流势看来更有奇特的景观--平淡的文字,未必不能造出绚烂的图景。这首诗对我来说,是一个全然新鲜的体会。

怀鹰简介:
原名李承璋,福建南安人,新加坡公民。曾做过电视台华语戏剧组编剧、媒体城记者、撰稿人及导播、《联合早报网》高级编辑、书写文学网主编,目前为专业作家。
获国内外25项文学奖项;第一届《城市文学奖》冠军,《宗乡文学奖》小说组及散文组冠军,第一届《新华文学奖》推荐奖,香港中文大学主办青年文艺创作高级组获奖人等。主编过《青年文艺双月刊》、《新加坡文艺》、《新城小小说》、《新城小作家》、《创新诗刊》、《缅甸新文学网诗歌报》等。出版过25部包括诗、散文、散文诗、小品、评论、长篇、中篇、短篇、微型小说等著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