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贫

叶向光

        清贫，贫穷之意也。但词条说：旧时多用来形容读书人。我知道自己算不上读书人，充其量是个读过一些书的人，然却患有清贫之疾，往往痛苦不堪。

        祖上，算得上书香門第的，但延至父辈，已快消尽书香了。不过，父亲读过几年书。父亲，起名书年，可知爷爷当时是对他寄于成为读书人的希望的。爷爷是山阴富业公司总工程师，但英年早逝，只有他的长子读完了大学。父亲排行在后，只读完高小就辍学了。他生于乱世，最后落得逃荒而走了西口。缘于父亲识字，我五虚粗通文墨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说不上是基因之故，我的天性对书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据说三两岁时就常翻书瞎看个没完没了。

        然而，我的读书历程却经受了不幸，总而言之，没好好读成书，当然就算不上个读书人了。

        一瓶不满，半瓶晃荡。我大概算这类人中的一个典型。

        我从未奢望过生活的富有，但对知识的渴求始终如一。七十老几了，离不开书。书，是我一生最好的朋友，但条件有限，虽好读但贫穷似乎是逃不掉的。为此，我常常觉得憋屈，一事无成的结局看来是注定的。

        穷就穷罢，日子总是要过的，虽说晃荡些，但也总能在穷中取得一些快乐，并愿把这种快乐在清贫中延续到生命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