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诗歌盛典](一)古老的水井

诗/糊涂炊烟

序:

贫穷岁月，过年是一种伤痛，除夕之夜母亲于井旁哭泣的样子，我和姐悄悄跟随的情形，历历在目。生活好了，父母离开了老屋，亦离开了古井，生活早已溢满了阳光。驱车回家接双亲到南充过年，再次徘徊于古井，觉生活之泪，古井之伤，当凝结如诗。

水井老了，

栖满了杂草，

如母亲凌乱的头发；

水井干凅了，

凝固成了一种古旧，

似母亲生命里的阡陌，

纵横于何年？

水井忧伤，

忧伤成儿时过年的记忆。

伊坐在井边，

谁亦作哭泣地陪伴之状？

倒不担心母亲的泪，

会盛满了水井；

只是不放心，

那冰冷的液体，

会不经意地把伊隐藏。

忧伤的水井，

静坐成了远方的唠叨了。

梦里有春夏，

是伊的泪散了的雨，

和异乡满天的烟花，

一次次湿了井沿，

又一回回装饰了井沿，

将柔弱的心冬眠。

我只能在秋冬的书里，

把牵挂拧成诗行，

再滴结成一杯杯二锅头，

注入井旁泥土的味道，

和泪品尝。

可古井啊，

已泛不起涟漪，

渐渐地苍老，

苍老成一幅幅辞旧的画。

老了的水井，

已难觅人的踪迹。

帮父亲帖春联了，

看母亲的笑，

笑成了残缺的井沿；

父亲要去祭祀了，

看伊忙碌的影子，

忙碌成寒夜里的疼痛。

疼时，古井潇潇；

痛时，除夕如梦。

(20190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