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经典告诉我们,要怎样担负起生活的责任
文/北果
余华小说《活着》中的一段话:“做人还是平常点好,争这个争那个,争来争去赔了自己的命。像我这样,说起来是越混越没出息,可寿命长,我认识的人一个挨着一个死去,我还活着。”
对于这部经典小说作品,有太多令人难忘的句子与段落。2019年3月,我用了一天时间,仔细的重读了一遍《活着》。人总是健忘的,从前读泪流满面,重读依然如此。正如今天看到莫言的一篇网文中提到电影《卖花姑娘》、《红高粱》、还有最近热播的《芳华》三部经典电影的对比。莫言说,看《卖花姑娘》时,没请下来假便偷跑去50多里外的城里,对于眼硬的他来说,《卖花姑娘》使他终生难忘,泪雨滂沱。而《红高粱》本就是莫言作品,在拍摄现场,演员因为一个场景拍了一个上午都没拍完,莫言不仅没有觉得感动,反而觉得好笑,他说,他明白了电影这门艺术,完全是导演希望观众都把电影当成真事,尤其是沉浸到电影中去,变成其中的一个角色。那么,电影《芳华》呢!又使莫言再度落泪,多年未有的感触,使他心头再起涟漪,并不止一次的流泪。其实,人们往往因触碰到内心最脆弱的一面,而泪流满面,从前是因为单纯,现在是因为经历。每个活着的人,必然要面对无知与成熟,尖锐与圆滑。活着最大的意义,该是什么呢?明明懂得的道理,却不能以平常心如对待眼前的人或事物,这也是人们最容易犯的错误。
前不久,一位著名作家与我微信对话,他问我,到底有没有读懂小说《活着》。我不以为然,回答看懂了。他问我《活着》的正真意义到底是什么?我堂而皇之的告知,活着就是伟大的,活着就是一切希望存在的前提。
这位著名作家沉思了,他并没有指责我,而是语重心长的为了上了一课。他举例子说,文学爱好者、作家、大作家、大师有什么区别?一句话,让我无言以对,肤浅与虚荣毫无保留的败露在他的问话中。我只能虚心求教,这位老师对我说,比如一场正在爆发的战争,有人只想叙写这场战争的过程,那么毫无疑问,这就是文学爱好者;对比之下,有人却想用另一个角度去写这场战争的意义,这便定论为作家;但仍有人继续挖掘,是谁发动了这场战争,这就是大作家;往更深了追究,有的人却想阻止这场战争,从灵魂上瓦解这场战争,从根本上打消战争的念头,那么这个定位就是大师。

听起来很深奥,不逐一排序还很难理解。文学本身就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余华的小说《活着》,正是大师级作品。它真正的意义,并不是诠释人活着所谓的艰辛,困苦。更不是盲目的理解为伟大与希望的寄托。
余华说:“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
我在想,在没走出的时间里,我们应该怎样提升的人生高度与格局,才能让走出时间的我们,真正的活着。
同样,早在2015年,浙江金华一位文友推荐刘亮程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当时她说,刘亮程是唯一一个把村庄写活了的作家。听闻后,引起我的阅读兴趣,第一时间通过淘宝网购买了本书。经过反复几次的阅读与理解,刘亮程散文不仅乡土气息浓厚,更带有地域色彩的鲜明对比,他把人的思想融汇到乡村的一切中,比如:“在乡下,家家门口拴一条狗,目的很明确,把门。人的门被狗把持,仿佛狗的家。来人并非找狗,却先要与狗较量一阵,等到终于见了主人,来时的心境已落了大半,想好的话语也吓忘掉大半。狗的影子始终在眼前蹿悠,答问间时闻狗吠,令来人惊魂不定。主人则可从容不迫,坐察其来意。这叫未与人来先与狗往。”
初读,对本段文字的理解,无非就是描述乡村与狗的潜在联系,和人与狗之间的交集。逐句阅读分析,其含义更多的是借物喻人。狗是通人性的,狗不嫌家贫是狗的纯正本性,意为忠。真正生活在乡村的人,尤其是养过狗的人,更明白狗的忠诚源于狗的主人,也就是说,狗主人是什么样的人,狗的秉性大有相像,要不然,怎么回头狗眼看人低一说呢!狗的主人谦卑和逊,养出来的狗必然也是如此,反则,不说而明。

刘亮程的散文最大的特点就是融合了世间万物的理论与哲思,这是他独特的视角与风格。每篇散文从着笔到结尾,以小见大,始终带人感悟最精悍的人生哲学。乡村的一草一木,在他的笔下充满灵性与人性的交叉点,而这个点实实在在的反应出人的三观与道德的矛盾冲突。
一篇好的散文,能够引人深思,并从这些日常接触,却无法表达的现实问题中,让人有所反思。他细致入微的观察,一个石块,或是一把铁锨都带有人的惯性思维,并与心灵共鸣的东西共存。
他说:“一个人心中的家,并不仅仅是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而是长年累月在这间房子里度过的生活。尽管这房子低矮陈旧,清贫如洗,但堆满房子角角落落的那些黄金般珍贵的生活情节,只有你和你的家人共拥共享,别人是无法看到的。走进这间房子,你就会马上意识到,到家了。即使离乡多年,再次转世回来,你也不会忘记回这个家的路。”
除了对景物与事物的特殊表达外,他把一个人的一生概括的简单而真实。使人每读一遍,都有新的感悟。人随着年龄的变化而变化,无论是从身体形态还是内心的表达,不断更新的就是人对原有事物的重新认知与感悟。而刘亮程的文字,恰如其分的做到了绑定人性的弱点,剖析生活每处角落里发出的声音。所以,他的文字是固定的,也是无情绪化的。

《一个人的村庄》是他对自己以及遥不可及的言论的认知,他曾说:“我的亲人们说我是个很冷的人,不是的,我把仅有的温暖全给了你们。”一个真正的写作者是孤独的,从内而外的孤独,他的思想不被常人所理解,因为他所看到的,不只是肤浅的表象,他看村庄、草木、房屋、牲畜都是活的,任何一个物件都有它存在的思想价值与道德底线。
人可以用思想上的虚伪来掩盖现实中的缺憾,牲畜没有那么复杂的思想,所以它们很简单,哪怕是交配,也不会避讳人的耳目,因为这不仅是生理反应与延续后代的必须过程。人有很多方法阻止牲畜的行为,却没有从实际行动上阻止自己不如牲畜的行为,人比牲畜可悲,就是因为人的思想太过复杂,但却不能把这些事情拿到光天化日下坦诚的表明。牲畜累一阵子,人累一辈子。
所以,刘亮程说,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爱以自己的习好度量其他事物。这是人的本性,也是最大的缺失。
关于《一个人的村庄》,需要细读它的耐读性与必读性。从刘亮程的文字里,品味的不仅是村庄,更多的是为人之本。他阐述的哲思,从来都不单纯的只是一个村庄,而是一个人对生活的责任。

作者简介:北果,80后作者。吉林省桦甸市人,擅作散文,诗歌。作品散见于《中国老年》《中国乡村》《吉林日报》《青岛日报》《长白诗世界》《小诗界》《作家周刊》等报刊杂志,另有多篇散文、诗歌获奖。2018年被评为中国新诗百年百位网络诗人。现为吉林省新诗学会会员,吉林市作家协会会员,吉林市十大乡村作家,桦甸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常务理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