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沙河滩
文/糊涂炊烟
序:
再见沙河滩,已去三十春。
当年碾米房,漂泊流沙沉。
寂寞溢水槽,喧嚣眷石磴。
依稀岁月艰,垂钓响童声。
广花路油坊沟处,沿白果村水泥路左行十里许,路尽,现一斜坡。杂草碎石,沿伸坡底,一堤一河,便是心中的盐井乡沙河滩了!
小河潺潺,沙河滩之水吟唱如昨,如岁月里平实的小调,始终没有高昂的音符。竹林幽幽,沙河滩还在时代的边缘沉睡待醒,似泥土中的古旧,乡土的味儿仍浓。
点点农家,那悬挂于门框两边的艾草,如思想者,没鼓乐伴奏,无龙舟点染。零星的屋檐,缀于沙河滩两旁,或远或近,有失落孤独之意。鸡犬声无,大门紧锁,犹如藏民外出朝圣时节,谁知归期多久,喧嚣再起又是多久。炊烟难寻,碧苔绕阶,好比陶潜秋院,随心布之以菊,却少料理之人。灰砖青瓦,杂草肆意,又如草堂春色,明闻堂中有声,尽是垂老难移之躯。
当年热闹,八面四方,集沙河滩而碾米。我虽年幼,常随父亲,游走这石磴之上。而今机房不存片瓦,水槽残缺少水,唯记忆难觅踪迹!
石磴围堰,成一汪渔水。碧水蓝天,如镜翕合。鱼儿跃水,三五钓童,喧嚣多时。远离了手机,游戏的诱惑,拥一颗钓客之心,他们当胜城市同龄。只是,时代的高歌,会不会让他们缺少一个环节?
滩旁落座,竹影婆娑。理一丝线,寻迹水底。思绪翩翩,才知细蚊不弱当年。日高光弱,哪管闷热添堵心田。俄尔钩起,鱼跳鳞闪。群童注目,转而围观。或问支架钱数,争议鱼杆长短。或问袋装饵料,如何和而成团。心中好笑,才见群童钓杆,多用竹成。或粗或细,有长有短。以蚯蚓为饵,铁丝为钩。如同当年我辈,虽童心不减,心却仍偏。
强作镇定,但话语涛涛。他们怎知,我刚入门。渔之乐,虽月余不减,然钓技羞于启齿。今者轻松,难得无忌。想平常日子,或有收获,却常归零。倒是群童,转眼之间,以简陋之物,起鱼若干,已超我数。
正午已至,父母电话,知午饭已好。收杆提鱼,与钓友告别。沿坡而上,到山巅回望,半缕炊烟,尽裹滩河。沉寂安祥,如世外处子。
心中突然涌起一句隐语: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或许,沙河滩是寂寥的,却不掩初心。虽历起落,何曾污浊?如钓童,如滩水,也如那自由之鱼。
(2017端午于沙河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