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节
文/刘凤琴
满网满屏都是唱给母亲的歌,有关孝道的视频和图片,可是有几个母亲能看到呢,除过一些年轻的妈妈人各一机尽享,我们的老妈妈们大多都只有老年机,接打电话而已。
董卿的妈妈,朱迅的妈妈,这些妈妈中的佼佼者就不一样,年轻时候从事教学研究工作,属于高级知识分子,她们接受新事物那是顺理成章,轻而易举的事情。
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农村偏远地区的老人,小时候没有接受高的文化课教育,把自己大半辈子都消耗在家庭中,甚至认为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就是她们的天职,女人还能干什么。
前两天,母亲看见我们几个兄妹之间随时都可以远程视频,她突发奇想说她也想拥有一个智能机,和孩子们视频,还说我的婶娘已经使用好久了,不仅能看见小孙子的成长,还能收发红包,母亲给她想象了一个其乐融融的美好前景。
弟弟把一个闲置的智能机给母亲装上她的电话卡,给她特意取了网名“牵挂的人”果然很切贴,自从父亲走后,她变成我们几个最牵挂的人,她也最依赖我们,把和我们几个通电话,成了她最高兴的事。
虽然我们都轮班回去常常看她,但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中,陪伴还是占不了多半,大多数时间她还是在孤独中。她唯一记日子记得清楚,给她说好什么时候回家,她可能天天在数,时时在盼,却不愿表达,说她挺好,吃的好,和婶娘们也聊的好。
我弟弟不厌其烦地手把手教她,她聚精会神,一项一项盯着学起,想不到昨天教的,早上起来又迷糊了,再学,还用脑过度,头疼剧烈。知道母亲已尽力了,她极力想和我们同步,但无能为力,最后连接打电话也找不见该按哪个键,为了不让母亲沮丧,弟弟又把她原来的电话卡换回了她的老年机。
看着母亲年过七旬,还自虐,想努力一把赶上年轻人的节奏,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又心疼又心酸又自责。
母亲为了养育我们,把那个年代仅有的食材用她的巧手尽量做出花样,常常把细粮留给年幼的弟弟,留给从小被娇生惯养起来的独生苗父亲,到她自己的碗里就剩菜汤汤了,她还要去生产队上工挣公分,给一家老小换口粮,不然来年就没得吃。
在母亲最好的年华,缺吃少穿,劳心劳力,好容易我们都大了,接着又帮我们带孩子,孙子养大了,父亲又病了,我们几个都轮流看护父亲,但是照顾父亲最多的还是母亲,我们还有自己的小家。
父亲脑溢血后遗症,身体弱到如同一个婴儿,有一天从椅子上滑倒在地,恰巧我们没有一个人在身边,邻居也无人可求,为了不让父亲坐在地上身体受凉,母亲使尽全身的力气, 把父亲从地上拉到矮凳上,又想把他从矮凳上挪到椅子上,结果没成,她感觉她的腰像断了似的剧痛。
母亲不想弟弟刚走就又打电话叫回来,可是今天她还是打了,弟弟过来说了好多懊悔的话,但都没有意义。安顿好父亲,陪母亲去医院,腰椎骨折,与她多年来骨质疏松也不无关系。
如今父亲已去,给她留下残疾,留下孤寂,她唯一安慰的就是接到我们几个或者孙子们的电话,或者哪个要回来。我也试图给她一个舒适安逸的晚年。
把她接到我这里来,可是看不到母亲的笑脸,因为大家都各忙各的,回到家累的像一滩烂泥,家只有一个吃饭住店的功能。母亲在这里,还隔离了她的朋友圈。
春节过罢,我把母亲原送回她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家,一到门口,几个老太太便凑上来,问长问短,嘘寒问暖,母亲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我没有打扰她的愉悦,独自进家给她收拾床铺。
母亲节之际,打个电话,弟弟不回,我一定得回,买些她爱吃的,还有她没吃过的,都给老娘带着,一两件心仪的衣服,略表我的心意,弥补一下母亲的想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