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边缘
草色入涟
日子已近腊月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芸借着今天休班,到附近的街头拐角处的小摊前给自己和女儿买厚袜子,“姑娘,我要买一双厚袜子,十岁女孩穿的!”她冲着摊主——一位二十多岁的大眼睛姑娘说。“大眼睛”还未张口先笑:“大姐,您看这双,袜边是宽的露出一大截毛毛,袜子里边还带毛,还好看还暖和呢,而且米黄色颜色也靓,咋样?”顺势拿给她。“喏!就这双吧!”“多少钱?”“3块!”“行!”掏出钱递过去!“还有我穿的袜子吗?”“有啊!大姐!”芸又给自己挑了一双,回家的路上,她走着,走着,一着眼手里拎着的袜子袋“咦?没有给女儿买的袜子?”又急忙折回去“姑娘,刚才给女儿买的袜子忘拿了!”“那您看看哪双是?”“大眼睛”满脸关切。芸拿起毛袜连声道谢转身离去。“真是遇到好人了,若是不给你看你咋办?”她暗自庆幸。
事情似乎到此结束了。
晚上她从包包里找零钱,呀!不止钱夹缝里还有一双袜子,那双她找来找去的米黄色的毛袜子,她吃惊地望着包里的和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模一样的袜子,一种愧疚感袭上心头,“送回一双去?”“不送,干嘛送?他们做买卖的还在乎这一双袜子?”芸的脑袋里好像有两个人在打架,“那就不送了!”她打定主意。本来一挨枕头就睡着的她,这晚,她破天荒的睡不着觉,眼前老是晃动着那个“大眼睛”的脸,一直冲着她笑。
第二天上班,她走到街头拐角,不知怎么,她一下子紧张起来,“出摊了吗?姑娘呢?”她一边走一边瞄,小摊出了,看摊的——不是‘大眼睛’!是一位小伙子。“哦——”她长处口气,“‘大眼睛’不干了?别人干了?”顿时压在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低着头,拉拉衣领裹裹大衣,匆忙而过。这晚好不容易睡着了,可那“大眼睛”在梦里和她一直笑。
第三天走到街头拐角,她依旧一边走依旧一边瞄,呀!出摊了,‘大眼睛’在那站着,啊!啊!她在冲着自己笑,“笑什么呢?难道她知道我……”她蓦地满脸通红,眼睛慌慌地看向别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芸心里辩解着,又忍不住瞄向姑娘,“呀!她还在笑。我的天啊!”芸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双手捂住脸,低着头,使劲拉拉衣领,使劲裹裹大衣,落荒而逃。这晚对于芸夜是那么漫长,那么难熬,大眼睛总是在她眼前笑,“她是小偷,她是小偷!”“大眼睛”说话了,用手指着她向着过往的行人说。“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她张大嘴巴极力辩解着。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到那里,他们都看向她,不!还不止他们把手都指向她,“小偷!小偷!”她挥舞着双手,“我不是,我不是啊!”她拼命地喊,拼命地喊!“你怎么啦?怎么啦?”身边有人在推她,她睁开眼。
第四天早上,芸拿起一双米黄色的毛袜,径直走向街头拐角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