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丹江行
魏玉群
年初,为一勘验项目,到丹江去了一趟。忙碌完工作,有幸在沧浪洲生态湿地步行桥上走了一遭,站在11米宽的观景平台上我思绪如飞,不禁想起前年仲夏出行丹江时,让人惊心动魄而又深感自豪的那一幕。
那天,清晨八点不到,一行五人就在公司楼下集合,只因要勘验的项目在距丹江口市区有着六七十公里远的一个偏僻山镇上,只好趁早出发。
去前,就听说那里路况险峻,路途艰辛。我思忖,那地方该是一个多么消息闭塞,贫穷落后的山疙瘩呀!倒不是看不起山疙瘩,只是觉得那是一片荒蛮之地。
再荒也得去,为了工作只能义不容辞。到丹江口市区后,换了一个对路况十分熟悉的老把式给我们当司机,他是当地人,很健谈,年龄看上去大不了我们几岁。
车,自山脚蜿蜒而上,一路险象环生,一路颠簸曲折。司机师傅为了打消我们的顾虑,说:“自项目动工之日起,他就风雨无阻在这条山路上穿行,不是往山外拉土方,就是把一批批建筑材料拉进深山。为了抢工期,还曾在夜间跑过运输。”
“啧啧,真够吓人的,别说夜里,就这大白天,我们都坐不安生,提心吊胆的。”谁料,同事小李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我赶紧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他,示意他别再言语。
“哎,兄弟啊,事是人做的,人是事逼的,逼一逼,胆量自然就大了。先前,我开车在这山路上,也跟你们一样心惊肉跳的,时间一长,手脚就放开了,只当是在平地上跑。”少顷,司机师傅胸有成竹地说。
“是的,是的,胆子越练越大。”我瞥一眼小李,只见他脸红到了脖根儿。
“莫怕,往窗外看,这一路有好些景点,山清水秀的好看着哩!山里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今党的政策好,正大力发展旅游业,欢迎你们到山里来做客,要是以后得闲进山,打个电话,让我这个“山大王”给你们当导游,保证你们不失望。”
司机的幽默和他主动请缨的样子惹得大家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飞出窗外,穿越大山,流进山涧和溪流。我想象得出他那副自豪的神态里,掺和了一种热爱家乡的情愫在里面。
窗外,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修公路的,架桥的,搞旅游业开发的工人朋友们,似乎大有与天斗的气势。他们头顶火辣辣的日头,脚踩热烫烫的土地,光着膀子如日冲天地干,晒得像黑铜一般的皮肤黑中泛红。
“老天爷啊,你尽管晒吧,我们山里人骨头硬着哩,你越是晒,这里越是美,越是美,我们的日子就越好过,我们的娃娃才能飞出这大山,去外面见更大的世界......”我似乎听见了工人朋友们发自内心的呐喊。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于正午时分,我们终于抵达勘验现场。一个犹如世外桃源般的美丽小镇跃入眼帘。在几方的极力配合下,我们拉尺的拉尺,记录的记录,拍照的拍照,经过大家一番慎密地忙碌,这个规模不大的民建项目,总算顺利勘验完毕。
茶余,一个看上去颇有学问的当地人,听说我们第一次来盐池河镇,便热情的给我们介绍了该镇的来由:相传,盐池河镇是楚国时的主要盐地,当时盐池湾村有盐龙藏卧于盐池河畔,盐池河镇因此而得名。1931年5月,贺龙率领的红三军曾经过这里, 发动群众打土豪、分田地,组织工农革命武装,建立均县苏维埃政权。抗战时期,当地国民党第四站军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组织兴建的巴(四川巴东)--河(老河口)路贯通盐池境内,盐池河解放前是四川、陕西、房县等地香客上武当山朝拜真武大帝的主要南神道,这里有山岳重叠、纵横交错、造型别致的景观,又有与修建武当山配套的古建筑……他边说边遥望,还用手指指向这山巅那山坳的,生怕我们不知道。
山里人淳朴得很!就像田间地头的蔬果,不催红,不打蜡,不含任何添加剂,原原本本,实事求是。
原以为山镇穷乡僻壤,谁知它历史悠久,地大物博,山川秀美,风光独特;它不仅是森林王国,还是木瓜,银杏,丹参,天麻等为主的万亩药材产业带,以黑木耳、香菇为主的万亩菌类特产业带......
那一刻,只觉自己孤陋寡闻,像个傻瓜。
此趟还真不虚行!下午三四点钟,车开出了这山路十八弯。因不急着赶时间,车绕着丹江口市区转了一大圈,有幸目睹了丹江口大坝的波澜和沧浪洲生态湿地步行桥的兴建。
站在坝底,只见江水汹涌澎湃,声势浩荡。由坝内进入电梯,垂直攀升一百多米来到坝顶,俯瞰坝外,两岸楼房鳞次栉比,青绿的江田宽广绵长,放眼坝内,碧波千顷,美丽的内陆湖风景如画,恰似人间天池。
傍晚时分,天变脸,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行五人离开了大坝 ,车停靠在沿江大道附近。站在烟雨迷蒙里,我看见钢筋混凝土大圆柱稳打稳扎在江河里;我看见大吊车的手臂任意在江面上穿行;我看见桥面烧焊时火花四溅。一个全新的生命——沧浪洲湿生态湿地步行桥正在孕育之中。
如果,彼时,让我把丹江比作母亲,沉默,坚韧,刚毅,便是母亲留给我的印象,这印象让我终身难忘。
每当在我遭受困难、挫折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母亲”,想起她的宽广博大和奔流不息,想起那飞溅的火花和她的疼痛与隐忍......浑身便又充满力量,无惧风雨地勇往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