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针草开始新的一轮生长,有嫩的顶芽
围绕着这一小片水
(现在那些水已经去向不明)
很久没有下雨,即使来也留不住
看那河底,丑陋的裂开,鱼儿也不见
河中小岛露出赤裸的根,像陌生的熟人
其实那叫做小岛的土堆只有三棵小叶榕
被幼笋和新鲜的鬼针草围着,慌乱着不知该往哪个方向长
就像女人荒芜的乳房,失去对于手指的想象
一条河对于水的依赖
像独自行走的骆驼,而沙漠是离开的动机
河底没有什么秘密了,黄土失去水分,已经不是最初
终于不用贪婪的盼望一个黄昏
河边散步的人,欲望就像河水,退了又退
一些事物因为真实而变得丑陋,真理有时候需要一件外衣
包裹它的天真,爱一定就是爱,就像水与河,一旦分开,既两不相欠
要弄懂这个道理需要与一个人交换,或与一条鱼交换
我只爱你,但不医治,也不教育
“血液暂不流动,我发现我弯弯曲曲
我看见我在柔软的链节里观照自身”
对于水的偏爱就像想念远方的爱人
鬼针草花落以后
有一根根绿色的针露出,就像小小的手指
抓住了一些虚无
感谢为了我的身体而走进我精神的人
“何种沉默,跟这唯一占有我者畅叙”
他们想拿走我的身体,却让我的精神裸露
这额外的惊喜,不能换取身体以外的物质
“它正用爱情威胁我的精神命运”
路的尽头并不远
就像死亡与我的距离
白色的小花,像小小的蝴蝶,少量的开
黄色的花心由陪衬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它们是四海为家的,不避讳雨水和手指
“我想永别了,我,必死的女人,虚空……”
心圩江,很随意地占据高楼空地
看起来像在法律规定之外
本来不过一片洼地,却被人为地规定一条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