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倾听春天

吴佳佳

伏尔泰说，“耳朵是通向心灵的路。”普尔金说，“倾听年轻姑娘的声音，老人的心也变得年轻”，那么倾听春天呢？

正午时分，我正坐在图书室里看书，突然，窗外的树上传来几声悦耳的鸟叫，宛转动听，引得我不由凝神倾听。

后来我走出门外，站在门口的走廊观看。小鸟的鸣啾正是从我不足十米远的香樟树上传来。香樟树此时已换上一身新绿，娇嫩的叶子似乎吹弹可破，几只不知名的鸟儿立在高高的树梢，摇头晃脑，叽叽喳喳地嘹亮，声音时长时短，像诉说什么开心事，又像炫耀它们美丽的歌喉，我正要仰头张望，机灵的鸟儿却受惊了般倏地飞走了。

我的眼睛一触到那棵香樟树，再也挪不开了，记得不久前香樟树的叶子还是红绿相间，那些陈年老叶没有脱落，却全变成透亮的红，去年的叶子是颜色很深的绿，而新绿还在萌芽。几场雨过后，红绿相间的老叶们没了，新绿快速生长，在不经意间枝繁叶茂。那嫩嫩的绿，是淡黄的绿，绿叶里间杂着密密小小的白绿相间的花苞，远远看去，可爱极了。不禁想起韩愈的《晚春》：“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头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我把目光伸向了侧面的田野。才发现天地间灰蒙蒙的，近处田野里种满了一大片一大片结了果的油菜，呈现出一片浅灰绿，稍远点的村庄掩映在灰蒙蒙的细雨里，让人想起江南烟雨的模样。

鸟儿们飞到后面的树林里，响亮的叫着，快乐的声音响彻云霄。只一会儿功夫，几只鸟儿从半空中飞到我对面马路上那排高高的、苗条的、透着清新绿的白杨树梢上欢快嬉闹，叽叽喳喳，或急促或宛转，有时独唱，有时合唱，有时混唱……却无比动听。我倾听着这天籁之音，竟觉静静立着的树们也有了灵性和思想。

于是，我也一动不动地站着，站成一棵树的模样，生怕惊扰了鸟儿的合唱。我闭上眼睛认真倾听，瞬间感觉置身一个奇妙无比的世界，感觉春天就这样宁静地在我脑海打开了一扇青春之门，给我注入了快乐的音符，引我走向梦里的江南，绿色而奇妙的世界。

忽然，一只白头翁飞到我对面的矮树上，啾啾地叫着，声音里透着落寞，他落单了吗？在呼唤小伙伴，还是在寻找母亲？不一会儿，我又听到几只小麻雀朝我右上方飞来，落在香樟树最高的枝头，树枝一摇一晃，它们一点也不慌张，悄悄用脚爪抓紧树枝，若无其事地炫耀歌喉，响亮的声音是赞美，也是一种宣告，更是对美好的解读。它们的翅膀扑楞着，时而弯下嘴喙理理胁下的羽毛，时而轻触身旁的伙伴，时而仰望，时而对唱，自在又逍遥。

“呱呱……”空中飞过一只白鹭，它的声音低沉而短，很快随着它雪白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隐没在茫茫白空。这时，从马路上迎面开来一辆摩托车，直驶烟雨中的村庄，摩托车上坐着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女孩，语速很快，充满青春的脸，似乎在比赛歌唱春天。而马路上左后方又驶过一辆小轿车，车子在干净的柏油马路上飞驶，只发出带动风的声音。道路两旁的林荫树安祥而静谧地目送着车子。车子仿佛觉得这隆重的欢迎模式，不打一声招呼就悄悄溜走似乎很不礼貌，便轻轻地按响了二声喇叭，然后飞快地驶远了。

“哞哞哞……”右前方的田野里，已有农人在春耕。农人一手扶犁，一手挥舞着鞭子，“驾……”把一个安静的春天给搅醒了。勤奋的老牛在这养眼的绿里，丝毫不觉劳动的苦，竟满心愉悦地偷空仰脖一展歌喉，宣告对春天的无限赞美。

屋檐的雨滴还在滴答滴答地响，不急不缓，不焦不燥。那滴答的雨声似乎在诉说，春天跟雨水相伴，跟鸟儿相伴，跟快乐相伴，跟勤劳相伴。如果你能静下心来倾听，世界就会带给你全新的感受，不一样的春天。

倾听着这些美好的声音，感受这份独特的春天，我醉了。静下来倾听春天，就是在领略一个崭新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