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我为母亲洗双脚

 田杰

        站在高高的山岗，扬望远方。春日的小船正在缓缓而来的路上，岁月牵着梦想的阳光，温暖了迟归的牛羊。

       五一从一首唐诗走出来，人们用汗珠与梦想迎接。不断重复的农历往事，诠释着父辈们辛勤耕耘的希望。

        思念的钟声，敲响我魂牵梦绕的家乡。命运的月光沿着沉淀的落日，渗透在大地，整个原野都浸透着我的悲伤。家乡的母亲，那是我永远的牵挂，我永远的念想。

      母亲离开我们己经三年了，每次打开全家福的照片，看着母亲的微笑，第一次给母亲洗脚的场景浮现在我的眼前，总让我泪眼婆娑，心酸不已。

        母亲是一位乡村小学老师，她一生都是用病弱的身体从事她的职业，操持我们的家。她十四就得了支气管扩张的病，一直坚持到四十岁，才不得不从讲台上走下来，离开她热爱的工作岗位。因为母亲长期在乡下贫困山区工作，工作、生活条件十分艰苦。由于长年用刺骨的井水，久而久之，得了严重的风湿病。六十岁以后，关节的疼痛一年比一年严重，她常常痛得整晚夜不能寐。后来母亲又得了糖尿病，并且引起了病发症。我给母亲洗脚是在母亲病得比较严重的时候。    

      那是2016年五一节前夕，我在朋友圈看到一所学校开展感恩活动，孩子回家给父母洗脚以表达对父母的感恩与孝心。我当时就有很大的触动，长这么大，我从未给自己的父母洗过脚，内心深处有种暗暗的自责与愧疚，便下决心回家一定给母亲洗次脚。

      五一节放假，我早早就回到家中，帮着父亲料理家务。傍晚，天色暗淡下来，风吹着叶子，也吹着我不断变换的心跳。五月的风还是有些寒意。吃过晚饭后，母亲靠在沙发上休息，轻轻捶打着疼痛的腿关节。我去厨房悄悄地打了桶热水放到母亲的脚下，母亲很奇怪地望着我说“你打水干嘛”？看着母亲奇怪的眼神，我有点腼腆，有点难为情。但这种心态很快被母亲看穿了，她强忍着疼痛对我说：“你呀，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来吧，让儿子给我洗一次脚”。母亲双手扶着沙发，挺直身子，慢慢的伸出脚来。我望着母亲笑着说：“妈，这辈子没给你洗过一次脚，谢谢你满足我这个心愿”。我没有看母亲，我感觉母亲也没有看我，她望着窗外，似乎眼圈红红的。我托住母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脚，轻轻的脱下她脚上的袜子，把母亲的脚慢慢地放进桶里，轻轻的揉着……。不知不觉间，我的泪水滴落在温热的水里……

      在我为母亲洗完脚三个月后，母亲就永远离开了我们。现在回想起母亲因病而疼痛的样子，我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母亲是虔诚的基督徒，祈祷母亲在天堂能够开心快乐，希望那里永远没有病痛！

      五月是温暖的季节，是花开的季节。路边、山涧，还有满山遍野都是鲜艳夺目的映山红，傲风怒放的映山红，这是生命的坚贞与高雅，这是生命的圣洁与坚韧。在我的眼中，那都是母亲慈爱的笑脸。

       “伤魂最是家千里，泪看高堂少一人”。每到春天，每到五一，都让我真实的感受到唯一一次为母亲洗脚的点点滴滴，感受着母亲离开的无奈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