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担扙
文/姜春荣
今天又回家看娘,娘不在家,房门锁着。我在院内沉思,老娘又到谁家窜门去了?抬头望望院子,看看能帮娘做些什么事。
四下瞧了瞧,院内干净利落,没有什么可拾掇的东西。但在墙角处看见家中的担杖,担扙钩已是锈迹斑斑,曾经光亮如镜的担扙已不是原来的模样,失去往日的光滑,木质有点风化。
拿起担扙想起从前,想起了我的童年,往昔的情景历历在目,仿若昨日。十岁的时候正闹大跃进,父亲天天在外修路造桥打水库,母亲每天都在生产队干活。家中兄妹我是老大,每天晚上做饭的责任落到我的肩上。
所为做饭也就是清水煮地瓜。缸内无水,叫上七岁的弟弟,拿着担扙,拎上水桶到井上打水。井水深一米多,可是第一次打水,半点不懂,水打不上来,费了很大的力气,结果水桶沉到水底。无奈只好和弟弟回到家中,坐在门槛上等待妈妈回家。
十二岁那年的冬天,放学回家照样煮地瓜,我又拿起担扙到井上挑水。由于天气寒冷,挑水的人多,井台上洒满水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我挑着水桶小心翼翼的来到井台上,放下水桶,因太滑不敢靠前。
碰巧村里有人前来挑水,好心的邻居大伯见状,帮我提上一桶水,一半倒在另一只桶里,一半留在原先的桶里。我拿起担扙把担钩弯起,一个朝左一个朝右,担起来歪歪扭扭的朝家中走去。
由于个太矮,前触地后丢当,不时的有水从桶内喷溅出来,趔趔趄趄朝家走去。来到院内,由于房门门槛高,晃晃荡荡的水桶碰在门槛上,半桶水全倒进门里,我由于惯性一下扑倒在地,后面的半桶水全洒在我身上,吓得弟弟妹妹直哭。
我爬起来抹掉嘴上的血迹,哄着弟弟妹妹,一手拿起水桶放在一边,赶紧拿起扫帚把水扫开。那时没有水泥地面,更无地砖。水流一地渗入土中,弄得灶堂的地面粘粘糊糊有点发滑。妈妈回家长叹一声:“又忘挑水”。
赶紧给我脱下衣服送入被窝,搂着弟弟妹妹满脸已是泪花。
从此后父母再忙家中从未缺过水。有水的滋润,有父母的呵护,我已渐渐的长大。十四岁那年正值文化革命,辍学在家,跟大人一样每天上山下地参加劳动。我又拿起担扙挑起水桶到地里栽地瓜,我已成了生产队的社员。一个小大人天天挑水种粮,挖沙挑泥造田,担扙不离肩,家中用水我已包下。
七六年生活有了改善。村里家家安装上自来水,户户再也不用到井上挑水。山上地里有了拖拉机,有了三轮手扶,再也不用挑水担沙挑泥了,担扙也被冷落丢在一边。
我沉思良久,毅然把担扙拿进东平房挂在了墙中央,我要把它保存好,要让儿孙知道父辈的艰辛,老一辈的酸甜苦辣。

作者简介:姜春荣山东龙口人农民,喜爱文学,爱好诗歌。业余时曾写作多首发表在网络平台和部分纸媒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