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丝天洞》
第三章 刘教授
作者:苏嘉鸿
听他这么说,我倒有些自责起来,我推了他一下说:“哎,行了,就当我没说,你早说我不就放心了嘛。对了,你说他是什么?茅山术士?”
黄毛子一时还赚不回来这个脸,白了我一眼,用鼻孔“嗯”了一下。
我还想继续问他,却看到阿龙已经从车厢接口处走了过来。阿龙坐下之后,又和黄毛子天南海北的侃了起来,我也搭不上话,索性倚在靠背上看着车窗外的夜色。
黄毛子所说的茅山术士,我也多少了解一些,据说是道教一些会法术的道士,但也有不少的俗家弟子跟着修炼。大都会些降妖除鬼的法术,不过这些也都是道听途说,是否真的如传闻中的神奇还未可知。
火车一声长笛,把我从半迷糊的状态弄醒,我睁开眼,天已经亮了。火车“咣当,咣当”的开始减速,广播里传来播音员清脆的声音“各位旅客,北京站就要到站了,请……!”我一听,到北京了,顿时精神起来,扭头一看,黄毛子正趴在桌子上打着呼噜,阿龙双手抱肩,倚在一旁也睡着了。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睡的,我一点也不知道。我赶忙召唤黄毛子,告诉他已经到北京了。阿龙也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冲我笑着说:“好了,终于到地方了,走吧,下车喽!”然后从行李架上拿下来一个黑色的袋子背在身上。
我和黄毛子也把包裹和装榛子的袋子拿下来,随着人群下了火车。
这一路还是很顺利的,更加庆幸的是出北京站的时候,也没有人检查我们的包裹。
站在北京车站前的广场上,放眼望去,一片高楼林立,我感觉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对着黄毛子说:“我他妈的现在真想高声呐喊啊,伟大的首都,伟大的毛主席,我们来了!”
黄毛子吓的赶紧捂住我的嘴,紧张的左右看看,说:“哎呦,我的小爷爷,您可别喊啊,你要是这一嗓子出去,不把便衣招来才怪呢,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塔河?祝家屯?你要是不想出事,就乖乖的听话,我可求您啦!”
我冲他一笑,调侃着说:“你小子是不是那我当山炮啊,听我这么说,我能喊嘛,我也就是在心里呐喊一下,看把你吓的,还北京老客呢!”
黄毛子瞪了我一眼,一扭头没理我,拉着阿龙朝一个公共电话亭走去。
到了跟前,他拨通了刘教授的电话,告诉他我们已经到了。没聊了几句就挂了,刘教授在里面说些什么我没听到,但看黄毛子的表情,我知道事情应该很顺利。
黄毛子付了钱后,转回身对我和阿龙说:“你们看看,这刘教授就是有文化的人,想的事情就是周到!”
我问他怎么回事?黄毛子一脸得意的说:“刘教授已经把旅店给咱们安排好了,长安街新安胡同121号,民乐国营旅馆!”
阿龙把黑色的帆布袋紧了紧,看着黄毛子说:“你所说的刘教授这人,还真的蛮讲究的哦,这样的朋友我还真想认识一下,今天咱们就能见到他吧?”
黄毛子摇着头说:“今天看不到了,刚才他说要去给考古队鉴定一件青铜器,估计是赶不回来,明天他会去旅馆找咱们的!”
两天两夜的路程,我是又困又乏,听说刘教授今天不过来,我催促黄毛子赶紧去旅馆。冲个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黄毛子说:“哥几个,别的都是次要的,现在关键是先把肚子填饱了,昨晚喝点酒也没吃东西,现在三根肠子,空着两根半呢!”
阿龙笑着说:“胖子就是不抗饿哦,不过吃饱了再好好休息一下但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哦!”
我的心里有事,倒也不觉得怎么饿。既然他们想去我也不能说什么,只好随着黄毛子一起找了个早餐店,胡乱的吃了点油条和豆浆,然后便乘公交去了民乐旅馆。旅馆还算洁净,我们几个也真是困了,没顾得上洗澡就倒头大睡。
这一觉睡得很香,一直到天黑。吃过晚饭,黄毛子对我和阿龙说要出去一趟。估计回来会很晚,让我们不用等他。
北京这地方,他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我也不用担心他,和阿龙闲聊了一阵便休息了。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发现他还没有回来,我有些着急了,叫醒阿龙,问他看没看到黄毛子回来?
阿龙摇头说没看到,我说这小子一夜没回来,别是在外面出什么事了,不行的话出去找找吧。我和阿龙正要出门,看到黄毛子哼着小曲从外面进来了。
看到他回来,我这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问他去哪了?
黄毛子嘿嘿一笑,回头看看外面没人,转身把门关上。拽着我和阿龙到床边坐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包用报纸包裹的东西。
我和阿龙都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不知道这小子又玩什么花样。
他把报纸一层层打开,里面露出两捆大团结的票子(十元人民币当时叫做大团结),我当时就呆住了,我从小到大也没看过这么多的钱。
倒是阿龙依旧不动声色,只淡淡的说:“这些钱差不多得有两千多哦?”黄毛子一竖大拇指,“阿龙眼力不错,正好两千块!”
我忽然想起那块玉牌,冲黄毛子说:“你是把那块玉牌出手了吧?你不是说就值千八百的吗?怎么弄这么多?”
黄毛子得意的说:“早不就和你说这东西奇货可居嘛,不过话说回来,我这朋友一看到这玉牌,拿在手里就不松开了,这能逃过我这双法眼吗?当时我就狮子大张口五千块!你猜怎么着?这家伙连求带赖的,硬塞给我两千块揣起玉牌就没跑影子了!”说完,他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阿龙眉头微皱,问黄毛子:“你们说的玉牌是不是火车上你掉落的那块?”
黄毛子点点头说是啊。阿龙说:“你卖便宜了,你这朋友一转手必定是这个数。”说完他伸出一根手指。
我和黄毛子几乎同时惊呼:“一万?”那个年代,一万对于人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循规守矩的人可能一辈子也赚不到一万块钱。
阿龙微微点了一下头:“一万,我是保守的说,估计流到国外,还要翻几倍的哦!”
黄毛子一脸狐疑和懊恼的看着阿龙,半响没有吱声。我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干咳了一下,拍拍他肩膀说:“兄弟,这东西就是这么回事,说它值钱它就值钱,有人愿意出价,几十万也是它。说它不值钱,它就是一块石头,狗屁不值。况且,这东西咱们也是白捡的,能换到这么多钱也知足啦!”其实,我这话也是说给阿龙听的,不想让他再继续说下去,要不然黄毛子的心脏怕是承受不住的。
阿龙是个特别聪明的人,听我这么说,他也调转话风说:“求子说的有道理,我也是估计的价格,在他们手上有门路能卖上好价钱,在我们手上能卖到这个价格也真是不赖喽!”
我们几个正说着,突然,有人敲门。黄毛子一惊,赶紧把钱用报纸重新包好,边问谁啊?边把钱塞到床下。
门外有人说:“小黄吗?我是刘文轩!”
黄毛子一听,兴奋的说:“哎哟,刘教授来了。”接着又大声对着门外说:“哎,刘教授,来啦,来啦!”说完,跑过去把门打开。
我和阿龙也赶紧起身走过去。门打开,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五十左右的人,一件有些发皱的白衬衫,一条蓝色涤卡裤子。略微有些偏瘦,戴着一副高度近视镜,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和我想象中的形象差不多。还有一个年轻人跟在他身后,也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像个姑娘似的。
刘教授一进来就对黄毛子笑着说:“小黄,这里住着还可以吧?虽然简陋了点,但还是很肃静的!”
黄毛子哈哈一笑:“刘教授,您真是太客气,我这都已经感激不尽了,您说说,本来就是来麻烦您的,这又让你费心帮我们找旅馆,我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刘教授说:“小黄,你能找我,是看得起我这老头子,这点小事,不足挂齿的,呵呵,哦,这两位是……?”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我和阿龙。
黄毛子赶紧把我们都挨个给他介绍了一下,只是把阿龙的身世隐瞒了下来,含糊的应付过去了。
刘教授和我们握握手,然后把他带来的年轻人也介绍给我们,年轻人是他的得意门生,也是他的助手,姓冯,刘教授说叫他小冯就行了。小冯比较腼腆,话语不多。一看就是典型的书呆子。
刘教授这人很开朗,说话喜欢直来直去的,落座寒暄几句之后,他便开门见山的要看看龟甲灵符。
我看了一下黄毛子,然后便从我的床下拽出那一袋榛子来,拖到地中间把榛子倒出来。从里面取出油纸包,打开后拿出那三枚灵符。
看到灵符,刘教授赶忙站了起来,快步走过来,接了过去。
他让小冯把放大镜拿过来,然后坐下来把三枚灵符拼在一起,仔细的看了起来。
我们几个坐在一边,耐心地等待着。刘教授一边看一边和小冯嘀咕着,小冯则拿起纸和笔记录。
这样,我们一直坐了有三个多小时,刘教授才抬起头看着我们说:“这些文字,和甲骨文很相似,但又有所不同,而且龟甲上文字记录的很少,大都是线条刻画的路线图!”
黄毛子凑过去说:“商周的文字我倒略懂一二,可是这些符号我却实在没办法看懂。您是这方面的专家,这些东西,在您面前就是雕虫小技嘛!”
刘教授一笑,说:“小黄啊,你可不要捧我,你可要知道,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夏商周是我们炎黄子孙发源点,很多的传统和风俗习惯都是从那个时候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包括现在的文字和语言。”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在当时还有一些远离中原文明的部落氏族,有一些也有文字和语言的产生,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生存竞争,很大一部分逐渐被淘汰,甚至灭绝。我所研究的大多是历史残缺的这一类的河流文化。”
我倒了一杯水给刘教授递了过去,他接过水朝我笑了笑,接着又说道:“早在殷商晚期,黄河及长江流域就繁衍着大大小小数十个部族,它们中也有原始的文字流传下来,但是现在这些文字只能在出土的器皿或者甲骨上能够看到了。没有汉文字的比对,想要破译是很难的!”
黄毛子点点头说:“是啊,很多的部族后来被灭掉,文字及风俗都永远的消失了。幸存下来的也都逐渐被华夏文明所同化了,也失去了自己文化了!”
刘教授:“对,所以我们现在研究的这些就是要更好的发掘古文化,重新展现华夏民族的发展史!”
我坐在一旁,有些着急起来,听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怎么不提灵符的事呢?
我偷着捅了黄毛子一下,他回头看看我,我使了个眼色,他马上就明白了。然后对刘教授说:“您看这灵符上的文字符号是哪个部族的?”
刘教授推了推眼镜,拉着长音说:“僰族!西周时期,长江流域的一支部族。它们的文字很少,但是这个氏族是个很富传奇的,我曾经在几年前发表过一篇关于僰族的论文。”
这时,不太爱说话的小冯接过话,有些自豪的说:“老师的论文在全国的学术讨论会上引起强烈的反响,还一度被作为历史材料来研究呢!”
刘教授冲他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太过于炫耀自己,然后笑着说:“那都算不得什么的,能为国家做点贡献是我们应尽的义务嘛!”
黄毛子继续问道:“那这上面的文字记录的是什么?”
刘教授从小冯手里拿过来他写的那张纸递给黄毛子,说:“都在这上面,我看这倒像是一幅地图。”
黄毛子神秘的对他说:“算您猜对了,这就是一幅藏宝图!”

苏嘉鸿 曾用笔名漠漠弘尘, 喜爱写作及诵读,著作有:长篇小说《老北风》、《古墓秘事》、《夜袭老三屯》、《天下魍魉传》、《古堡枪声》、《反恐大队》。诗歌、散文《那一抹离殇》、《桃花散》等,先后在国内各大网站及各种刊物上发表。在全省农民文化艺术节朗诵比赛荣获二等奖,哈尔滨市区比赛一等奖等很多奖项。希望用声音走进灵魂,用笔下的故事打动心灵。

朗诵者简历:尹相秋 (网名梦锁清秋)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人,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清秋之声》微刊平台总编;《城市头条》编辑;《花瓣雨》文化工作室总编;中国互联网朗诵联盟会员;多家微刊平台实力派主播;能驾驭各种体裁的作品诵读;为微刊平台朗诵作品目前千余首;配音秀达人;配音秀作品八百余首;温婉清冽的女神音,使作品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