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忘那河、那鱼、那鸭子
吴玉斌(陕西)
离别故乡数十年了,童年的事情大都淡忘,只记得三五个好友和一两件难忘的事情。记忆犹新的就是屋前的那条河、那河中的小鱼和母亲养活的那群鸭子了。

说是河,一年到有数月无水。春来,干涸的河床上,长满了青藤、野草,还有那不知名的野花和数不清的昆虫;什么蟋蟀、螳螂呀,蝈蝈、织娘啊……

父亲乃一介书生,文革中,全家被下放到农村,因不暗农务,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但每天工余饭后,都要沿河散步一会儿。此时的父亲极有兴致,总要吟诗几句。

夏日里,雨后初晴,蓝天如洗;骄阳愈盛。烈日下,满身臭汗。放学后,甩下书包,飞也似的跑到河边;脱尽衣裤,跃入水中。
其间,早有几个伙伴在打水仗。下的水来,酷暑顿消。原本干涸的河底,几场雨后,竟生出鱼来,大都半支香烟长短,一群、一群,于是便捉将起来。在水中跑着、叫着,兴奋到了极至。

偶尔,有打猪草,挖野菜的女性走近。一声号令,只见一个个就都跃入水底,或者躺在水中。掩藏那只属于男子汉的躯体。
日落西山,家家的烟囱升起了炊烟。不远处传来母亲的呼唤:“吃-饭-喽!”这时才上岸,穿衣,匆匆离去;第二天仍是如此。

母亲是位勤劳简朴的人,在农村养起了猪,鸡,还有十几只毛茸茸的小鸭子。起初,这群鸭子还只有拳头大小。蹒跚着走路,十几日后,这群小生灵就像一支大军,沿河而上;在河沿上、在河沿上、河水里打起了游击。
鸭这东西什么都吃,蝌蚪,小鱼;蝗虫,蛐蛐儿。野草,番薯藤、叶菜等。月余后,竟长得和成年老鸭一般,只是羽毛尚未丰满。

听老辈人讲,这条河并浑河、入辽河,最后汇入渤海。他们小时候也是一样的洗澡、捉鱼、筑城、垒池,一样的无拘无束。
工作后,很少回故乡,更难沐浴家乡----辽南的风雨。诸事大都忘记了,只忘不掉孩提时代小伙伴的顽皮、淘气;忘不了屋前的那条河,那河里的鱼,那毛茸茸的小鸭子……
1997年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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