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人生
文/北果
自然界的万物很神奇，它们具备人所没有的个性与特征，姹紫嫣红也好，各具芬芳也罢，只要沾染上了季节，一切与色彩有关的故事就开始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说的是人生一世就像草木生，一春一秋非常短暂。我并不这么认为，人生其实有很长的时间去发现与创造。无论生活，还是学习。每一次的发现与创造，生活就从空泛变得色彩斑斓。
说起人生，我们从一开始就品味同一种味道，不是苦，也不是甜，更多的应该是孤独。
孤独来源于凡尘琐事，孤独于每一种情感的舍离，孤独于内心深处的阴霾，孤独于百年后的一座墓铭。没错，人生就是孤独的。人在孤独的岁月中，反复磨砺。于是，有的人就用历劫这一说，来安慰自己所承受的孤独。
在漫长的岁月中，被浓缩的，只有那么一点点，能够让人记住的，也总是少之又少。人生向来不短，短的只是相逢，或是是离别时的滋味，与拥抱的一刹那。留不住要走的，也未必能够掌握该留的。因此，人的一生中，从没有任何一个人或是一件事真正的属于过我们。
没有风的日子里，山河寂静。炊烟袅袅婷婷，长高了不少。篱下的牵牛花正忙着编织自己的去处，朝开夕落，它们的生命真的是匆忙而短暂的吗？我想应该不是的，它们没有爱情的痛彻心扉，没有亲情的难分难舍，没有友情的分道扬镳，没有任何与情感有关的隐痛。它们的生命很长，长到在枯叶的庇护下，又开始萌生新叶。它们把心思深藏在草间，以开花为手段，以结籽为目的，人们只看到了色彩缤纷的表象，于是，赞其顽强，漂亮。它抵御严寒，与风霜抗衡，经过漫长的冬眠期，还有多少种子能够存活下来，是人所看不到的。
花草树木隐藏着很深的心机，它们的思想比人复杂得多。它们从不给人留下任何一个察言观色的契机。比如一朵精致而美丽的花，很可能隐藏着很强的毒性。再比如，一棵稚嫩的草，外表虽柔弱，也很可能瞬间用锋利的棱角，把人割得鲜血淋漓。它们没有时间了解人的思想，但它们却可以利用自己的思想，给人猝不及防的打击。
草木的生命迹象和人一样，随时间改变，人老了会越来越脆弱，草木不一样，越老越坚韧。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绝对的，人的一生再强，也永远比不过草木，人没有草木那么深的根，自然也无法知晓土地深处的事情，人在白昼处理这样那样的事情，又在夜间冥思苦想这样那样的对策，事情处理完，人算是走出来了。这些都是人的一些道理，不是草木的道理。草木黑夜白昼只单纯的做着相同的一件事情，探寻土地的根，把自己的根与土地的根融合在一起，抓住节气时令，让自己能够踏实的立足于土地更深很远的地方，然后开花结籽，延续生命，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囤积足够的能量。
大地风物，看似与人有关，实际上是人离不开它们。假设，人生活在没有花草树木，没有山川河流，没有风雨雷电，没有四季白昼交替的境遇中，想来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草木皆不为人而生，人却皆为草木而存活，农人种庄稼，终日与草做斗争，锄了一茬又一茬，最终连自己的命，也是交托与草的。
我从不为此而感到质疑。人的一生终究是弄不懂一棵或是一片草的。那草木中新的旧的，或是从新变旧的，再或是改迁的坟茔，却弄懂了人的一生。
2019/03/17
作者简介：北果。吉林省桦甸市人，擅长创作散文，诗歌。作品散见于《中国老年》、《中国乡村》、《吉林日报》、《青岛日报》、《长白诗世界》、《小诗界》、《作家周刊》、《分界线》等报刊杂志，另有多篇散文、诗歌获奖。中国新诗百年百位网络诗人，现为吉林省新诗学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吉林市十大乡村作家，桦甸市作家协会秘书长，常务理事。北方玄鸟诗社秘书长，《枫雪文苑》副主编。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