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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连续剧剧本
神 灵 寨
作者/柒偌汐
内容简介
神灵寨是一个风景如画的贫穷山村,村民们因贫困而看不起病,上不起学,盖不起房,他们为了摆脱贫穷而苦苦挣扎……。走出山门,外出打工使他们的生活有所改变,但他们总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外面世界与家乡面貌形成的巨大反差,使他们深感不安和焦虑……。县里引资在神灵寨开发石材,意在增加财政收入,同时给村民带来利益,但却使这里的自然生态受到破坏。神灵寨人面对财大气粗的开发商心气不平,宁可忍受贫穷的煎熬，坚决抵制石材开发，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甚至惊动了省市领导……。外出打工的青年们，竭力往外推介宣传家乡的无限风光，引起一家企业集团的兴趣，经过曲折努力，终于将该集团引来投资开发山水生态旅游。正在神灵寨人热切企盼就此脱贫的时候，这家集团公司却要神灵寨人进行移民搬迁，神灵寨人又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在利益面前，神灵寨人与集团公司进行了艰难磨合过程，经过市、县领导的巧妙引导，双方达成一致，风景开发、新农村建设、独具特色的生态农业和谐发展……
城市与乡村的反差，贫穷与豪富的悬殊，构建和谐与动荡不安的生活，科学发展与急功近利的矛盾，城市对农村的反哺，企业对社会的回报，通过各种纽带，集中交织在了神灵寨这个贫困小村。该剧通过对神灵寨发展轨迹的描绘，塑造出神灵寨人不甘贫困落后，顽强拼搏的群体形象，表现出神灵寨人的淳厚情感与不懈追求。反映了科学发展与构建和谐对老百姓现实生活的深刻影响与重大意义。
鲜活的人物，曲折的故事，展示在美丽的山水画卷之中，构成一个崭新的视觉境界，情景交融，真实感人，是该剧的鲜明特征。剧作以地名命名，意在提高一个地方一个景区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第七集
1
大年初一。神灵寨人家，海市蜃楼一般飘在半山腰上。
早晨天刚亮，满山遍野，雾淞沆砀，玉树琼花,奇丽无比。远处的群山还是如梦如幻，一派朦胧。
“砰！砰！砰！……”一连八响震雷般的炮声，响彻在神灵寨上空，引得苍莽群山阵阵呼应久久回荡。顷刻之间家家户户新年爆竹相继响起，此起彼伏。村子上空淡淡地飘起一层青烟。
村委会架在大树上的高音喇叭里,传出村长张建设的声音：“父老乡亲们，父老乡亲们，大家好！俺是张建设。俺现在代表村支部、村委会向大家拜个年，啊。祝大家新年好！下边俺讲几个事情，啊。第一，今天上午乡政府门前的广场上有文化演艺活动，大家可以前往观赏；第二，今天下午六点钟，啊，咱们村在五春寨搞新年联欢活动，希望大家积极参加，啊，除了表演一些传统的节目以外，咱们村外出务工人员还要表演歌舞。五春寨的队长刘素萍说，五春寨昨天来了一行背包客在五春寨过年，啊，希望大家注意礼貌。第三个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事情，啊。今年哪，我们神灵寨过大年不同以往，因为我们迎来了航远集团的尊贵客人方南和李海峰。我们村的人们都在他们那里务工，贵客临门，对神灵寨有重要的意义。希望大家发扬神灵寨人善良纯朴热情好客的传统，给航远集团的客人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最后，我代表神灵寨的父老乡亲、代表在航远集团的全体务工人员，向航远集团的贵客拜年，祝航远集团航程远大，蓬勃发展！向方南和李海峰表示热烈欢迎和新年祝福！”
张大纲家院子门口打麦场上，村里的男女老少好多人和方南、李海峰在一起。
方南听完广播，双手合起举过头顶，高兴的喊起来：“村长——谢谢你——给你，拜——年——啦！”
李海峰也合起双手和方南一起朝乡亲们拜年：“给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拜，年，啦！”
一群男女青年也合起手来，说着，笑着，给方南和李海峰拜年。然后，又互相拱手拜年，嘻嘻哈哈热闹非凡。
杨来福、王强、大纲妈、三婶、李大周等跟着大纲爷，来到人群中。一群青年又忙着给他们热热闹闹地拜了一阵年。
方南和李海峰在大家拜完年后，郑重地来到大纲爷面前。
李海峰：“爷爷，给您老拜年啦！”两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然后转向大家又鞠一躬：“给各位老人家拜年啦！祝你们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大纲爷：“好好好，孩子，来来，爷爷啊，这里还准备了好东西哩。”他从怀里掏出两个红包：“这呀，是压岁钱哩。南南，猜猜看，爷爷这里是多少钱啊？”
方南：“爷爷，我们可是大孩子啊，大孩子是不要压岁钱的。”
大纲爷：“大孩子，那也是孩子啊。这压岁钱哪，可是俺代表神灵寨的所有老人们给你们哩，不要可不行啊！”
方南：“爷爷，你们真的把我当孩子啦，这两天呀，尽逗我玩呀？”
大纲爷：“哈……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就是俺的孩子嘛，逗你玩，俺高兴哩。第一眼看到你们，俺就像看到打工回家的孩子们一样，一点也不觉得陌生。这也是一种缘分哩。”
杨来福：“南南，你赶紧猜呀。你呀，不一定能猜对哩。”
大纲妈亲昵地抱住方南的肩：“南南，来，大婶给你提个醒儿。你爷爷包钱的时候说呀，人家是富人，包多少钱才好呢，他说呀，恨不得把世上的钱都给你哩……”
大纲爷：“可惜啊，俺可没有外国的钱……”
李海峰突然对方南耳语。
方南一笑：“爷爷，这回您可说漏底啦。”
大纲爷：“那，这里有多少钱呢？”
李海峰：“一百八拾八元八角八分！”
一圈人都吃惊地瞪大了眼，一片唏嘘。
李海峰：“爷爷，您是个财神啊。咱中国的钱都在您这个包里啦。”
大纲爷：“海峰，你这个小鬼，真是个化学脑子哩。你咋一下子就猜中了啊？”
方南：“保密！”
大纲爷：“咦咦，还保密哩。不用保密啦，哈哈……博士嘛，就是不一样哩，哈……爷爷祝你们新一年发发发发，一发到底啊！”大纲爷把红包一人分一个：“你们给家里打个电话，啊，也给家里老人拜个年，报个平安，就说，咱神灵寨人问他们好哩。”
方南：“本来是要打电话的，没想到咱这里过年起这么早，这一高兴差点忘了。好，我现在就打。”
方南接通了手机：“喂，老爸，您好啊，小女这厢有礼啦，给您拜年！……啊，啊……哎，记住啦，哎，家里都好吧？哎……好，好。大纲，要你呢。”
大纲接过手机：“总裁，您好，……哎，谢谢，谢谢！总裁，俺代表全村在航远务工的农民工，给您拜年，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祝咱们航远事业蓬勃发展！……哎，哎，……好的，好的。”大纲对方南：“那边爷爷要说话哩。”
大纲“哎，爷爷，俺是大纲，……哎，好，好，谢谢！爷爷，俺们这些农民工，让您老人家操心啦。俺们给您老拜年啦，祝您健康长寿，平安得福！……哎，哎，好，好。”
大纲把手机递向爷爷：“爷爷，要你哩。方南的爷爷要跟你说话哩。”
大纲爷拿起手机有点犹豫，一圈人都向他打手势催他说话。
大纲爷：“喂，喂，深圳的爷爷啊……”
杨来福：“嗨，这不乱了辈儿嘛！”
大纲爷：“哎，俺哪，七十八岁了，……哈……那，俺是老大哥呀。兄弟，你身子骨还硬朗吧？……。嗯，好，好！……。嗯呀说啥贡献不贡献哩，农民嘛，能有啥大贡献啊，就是外出打工嘛，嗯，巧要饭哩。俺这些娃娃可让你操了不少心哪，多谢多谢啊。……。南南这闺女好啊，嘿，俺觉得她呀，就像俺的孩子哩。……。嗯，那可不敢啊，你们是富贵人家哪……好，好，太好啦。那，俺得谢你哩，嗯……是啊，是啊，这山这水照片上照不出来。……。对，对，常有背大包的外地客人来，俺们叫他们背包客。……。太欢迎啦，要是近的话，俺要弄个轿把你抬来哩，哈……哎，好，好，俺等着你。兄弟呀，说了半天，俺还没有给你拜年哩。……。哎，听见啦，听见啦。那，俺也让孩子们给你们拜一个年。”
大纲爷面向大伙：“来，孩子们，给南南一家人拜个年。大纲，你来领个头儿吧。”
大纲：“好，大家随着我，大声喊起来：神灵寨人给航远董事长全家——拜——年——啦——”
大伙：“拜——年——啦！——拜——年——了……”
大纲爷：“嗯，喂，兄弟，听见了没有？俺给你拜年啦。……哎，好，好，俺呀，一定要冲过百岁。南南说呀，叫俺当活祖宗哩，哈……，喂，兄弟，咱说话算话，俺等你哩。……哎，好，好，南南，你爷爷要跟你说话哩。”
方南：“哎，爷爷，……哎……哎……好的，爷爷……嗯，记住啦，爷爷，给你拜年啦，……哎，哎，好，好的。……是的，是的，比照片上的好看多啦，现在满山遍野都是雾淞，奇丽无比呀，真像仙境一样，……哎，好。那，我多停几天行不行？……好，好的，我当然听爷爷的，……不，我不，……哈……好，好的。海峰也好。海峰，爷爷要你呢。”
李海峰：“爷爷好，给爷爷拜年啦，……好，好的……是，是……我一定……，好，好的，爷爷，再见。”
2
李大波、张建设以及各寨的队长在方南打完电话后，一路说笑着来了。大家又热热闹闹地把他们围在中间。
李大波：“怎么样，方南？还适应吧？听说你们俩昨天大年三十儿上了神灵寨，是吗？”
方南：“是的。来的一路上风景那么好，我们忍不住呢，李书记，您新年好啊！”
李大波：“好啊，我呀，是特地来这里给你和海峰拜年哩。”
杨来福：“大波，这你可是晚了一步哩。刚才呀，大家伙齐声呐喊，对着手机给航远集团的董事长拜了年哩。”
李大波：“是吗？太好了。方南，我希望啊，你把神灵寨的情况好好向家里说一说啊。”
方南：“刚才打电话是拜年，其实，从前天到现在我们和家里一直在通话呢。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大纲爷：“刚才方南的爷爷在电话里说，他比俺小两岁，他不住给俺叫大哥哩。他还说呀，让方南认下俺当爷爷哩。”
李大波：“二爷，那你老除了大纲、小纲两个孙子，今天又多了一个孙女，你该高兴哩，那老爷子还说什么来着？”
大纲爷：“那董事长，啊，就是方南他爸……”
杨来福：“这还用说吗？大家都知道哩。”
大纲爷：“还有深圳那爷爷……”
杨来福：“嗨，又乱辈儿了。”
大纲爷推一把杨来福：“去，别捣乱。他们都说呀，咱神灵寨人给他们做了很大贡献哩。他们问咱神灵寨游客多不多，还说他们看了照片真想来看看真山真水哩。特别是方南的爷爷，他说的意思那是非来不可哩。那兄弟，嘿！说话挺家常哩，听不出来是个大富大贵之人哪！”
李大波：“二爷，您老给孙子、孙女发红包没有啊？”
方南：“李书记，你看，人民币全在这儿呢。”
李大波：“嘿哟，多少钱呢？”
李海峰：“188.88，这是全部的人民币呀，老人家祝我们一发到底啊。”
李大波：“好啊，好啊。海峰，我呀，也有礼物送你们。”
李大波把手里的档案袋递过来：“这里边是一本《宁川县旅游资源调查报告》。为了使你们不虚此行，真正的领略这里的无限风光，我把它赠送给你们，希望你们多住几天，多走走，多看看，玩得愉快，玩得开心。”
李海峰接过书：“多谢！多谢！”
大纲：“这本书俺听说过，可是没见过。”
李大波：“大纲啊，这本书现在只有六本了，回头我一定给你弄一本，这本书里边，神灵寨可占了重头戏啊。说了自然生态资源，还说了历史文化底蕴。这是省里边旅游资源普查的成果资料。你们倒是应该好好研究研究啊。”
3
五春寨村头石崖下的打麦场，围着一圈白炽灯泡。石崖的半腰拉着一根绳子，从绳子上泻下来宽大的一排“满天星”小灯泡，搭在距离石崖两三丈远的另一根绳子上，“满天星”下边通明通明的，亮地儿周围摆着一束束塑料花。被圈围的亮地儿算做一个舞台。一场神灵寨板的春节文艺晚会正在进行。
主持人小纲和杏子走到舞台中间，笑盈盈地正要开口报下个节目，张建设一步三摇醉着走到舞台中间。
张建设：“哎哟，吩吩，哎哟哟……吩！嗯，嗯，嘿，这腿咋的啦？哎，走——”他一歪一歪地又走几步，差点跌下去，幸亏被杏子和小纲架住。
张建设：“谁，这谁呀，这？”他醉眼猛地睁得圆圆地左右对着杏子和小纲一瞪：“小两口儿！他们是小两口儿，你们信不信？”
台下年青人起哄：“不信！不信！”
张建设：“小纲，叫，叫一声，啊，娘子。”
小纲慌得手足无措。
张建设：“去，去，去，亏你是个男人哩，这都不敢叫。啊，去，叫你哥来，俺有话说，快去。”
小纲和杏子忙着去架张建设，张建设一扭一歪地满台子转，嘴里还不住地喊：“啊，这个，张大纲，张大纲，听见广播后赶快到村委会，到村委会。”
大纲和大军匆匆地走进舞台，杏子和小纲趁机走出。
大纲：“来了，来了，别喊了，俺来了。”
张建设一歪站定：“嗯呀，嗯呀呀……，背包客拉俺喝酒哩，你跑哪儿去啦？”
大纲：“俺在演节目嘛。走走，下去说，下去说。”
张建设：“俺想起来了。演节目哩，你演啥节目？”
大军：“俺俩演的是城乡对话，是一段相声。”
大纲：“你忘了？”
张建设：“俺想起来了，说，说的是城市和乡村，它是一家人，农村为了解放城市，建设城市，啊，做出了巨大牺牲，做出了巨大贡献，是吧？那城市反哺农村，啊，农村又出动上亿农民工，啊，那，支，支援城市发展。那，啊，那城市又反哺农村……”
大纲：“建设，你喝多了，咱下去说好不好？”
大军：“大家在等着看节目呢。”
张建设：“不！俺不走。下边的节目由俺主持！”
大纲和大军不由分说，架住张建设就要走。
张建设犟着对台下喊：“现场的观众朋友们，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俺有好节目，大家看不看呀？”
台下：“看！看！”
张建设挣脱大纲和大军跑到台子一端：“刚才和俺一起喝酒的几位背包客，他们有节目要演，下边，有请背包客——”
台下一阵热烈的掌声。台子边果然走上来一位老者，走路也有点歪歪扭扭的。
老背包客：“乡亲们，大家新年好啊！”
台下：“好！好！”
老背包客：“嗯呀，没想到当了一辈子教书匠，今天被村长请来当演员啦。我呀，是省立大学的教授，我叫李良。今年62岁，退休了，没事想出来到处转转。我们一行七个人，年前和五春寨队长联系好，要来过个年，主要是五春寨这里有些空房子，住处好安排。要说演节目，我们都不会。借此机会，我倒是很想跟大家说一说你们这个神灵寨。大家想不想听一听啊？”
台下：“想听！想听！”
“好！那我就说上几句，啊。神灵寨位于三省交界，是四大山系交汇之处，这些山系最为壮观，最为秀美的地方就集中在这里。这里山山水水保持了原始的自然生态状况。从科学角度来讲，这里的旅游资源单体数量之大，品种之全，品位之高，特色之显著，价值之巨大，规模之宏伟，是非常罕见的。前几年，全省搞旅游资源普查，我当时是资源等级审查小组副组长，我清楚地知道，这里的资源绝大部分是第一流的，有相当一部分甚至是垄断性的，只有一少部分是第二流的。目前，神灵寨的旅游开发价值确实难以估量。还没有经过开发的神灵寨，像我们这样的背包客一年四季都有，并且越来越多。神灵寨的人啊，实在是太好了，来来去去的背包客在这里吃饭、住宿全是免费的。这不能说神灵寨人没有经济头脑，这说明神灵寨人是非常纯朴和善良的。我听村长介绍说，村里的年青人在白龙河上玩漂流，居然玩出了一大笔钱来，还清了村里建小学、修公路、修缮村委会房子的所有外债，并且给村里贫困户每家发了生活补助。这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了神灵寨的价值所在，如果像我们这样的背包客吃饭、住宿、游乐都付钱的话，那么，神灵寨会是什么情况呢？五女寨和五春寨中间这条窄沟后边的那个温泉、白龙河漂流、西施湖放舟垂钓，水上游乐，八个寨游山玩水都收费的话，神灵寨会是什么情况呢？说到这里，我的心情很激动，请允许我，代表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所有背包客，向神灵寨人深深地鞠躬！谢谢你们，纯朴善良的神灵寨人……”
一直歪着头被大纲和大军架着无精打采的张建设，看到老背包客真的在鞠躬表示感谢，突然动作起来。
张建设：“不不不，别别别，鞠啥躬哩，这，这，嗨，外气了不是？”
老背包客：“村长，你说，你们村有个孩子在省立大学上学，这孩子，他现在在家吗？”
张建设：“嗯，张春良，你说的是张春良。你们别，别让我喝、喝酒了，我去找他来，见你。”
老背包客：“村长，我真想见见这孩子啊！”
“来了！”台外边人群里走出张春良，来到台子上。
张春良：“李教授，您好，我叫张春良，在省立大学旅游学院上学，读过您写的书。”
老背包客：“好，好，多帅的小伙子。”李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春良，到校以后去找我，一定要去找我。你们学院好几个老师都是我的学生，好好学，神灵寨应该有一个了不起的人才。神灵寨在期盼着你啊！”
张春良：“教授，你说的俺心里都明白。你今天说的话，俺都记住了。”
老背包客：“嗯，我也是喝了酒，说的不一定对。乡亲们，我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多包函哪。”
台下又一阵掌声。
李海峰对方南：“这位教授看起来是一位权威人士。”
方南：“是的，能看出来他也是这里的常客，对这里很了解。”
张建设兴奋地对着麦克风大声喊道：“现在，俺宣布，神灵寨庆新春篝火晚会开始点燃篝火。各队队长，按照分工每个人负责一堆篝火。啊，注意安全。现在，开始点火！”
喇叭里开始播放音乐，场子上的人群迅速散开重新围绕四堆劈柴，围成四个圈子，四堆大火熊熊燃起。
刘仓厚的疯媳妇在四堆大火之间疯笑着跑来跑去，时不时地用一根木棍子去挑火，高兴得忘乎所以。几个队长各自看护着自己的火堆不让她乱动，谁也阻止不住她。刘仓厚撵了好几来回才将她死死抱住。
弄走了疯女人，人们便开始围着篝火拉起手来，随着喇叭里的歌声载歌载舞跳起来，欢乐祥和的气氛愈来愈浓……
4
大纲家新房客厅。梅子和桃子挺着大肚子坐在电暖气旁等方南他们回来。
桃子：“这么晚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嗯呀，我都有点困啦。“
梅子：“这说明他们玩得很高兴哩。……哎哟，哎哟……”梅子突然捂住肚子：“怎么回事儿呀，又蹬哩，哎哟，这个小东西真是不安份。哎哟，好疼啊。”
桃子被逗得笑起来：“等生下来，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桃子扶梅子半躺到沙发上。
桃子：“过去，俺看着她们挺着大肚子在人前晃来晃去，还替人家害臊哩。没成想，咱现在笨成了这样。”
梅子：“那你现在就别出门儿了，把自己关在屋里好了。”
桃子：“俺才不呢。俺现在才感觉到女人在这种时候，心里的感觉原来这么甜蜜，这么自豪。”
梅子：“再过一段时间，等你当了妈妈的时候，你还会感觉到女人还是很伟大哩。”
两个人高兴得大声笑起来。
5
刘仓厚家的草屋檐下，疯媳妇抱来一大堆柴草，独自在柴草旁一阵手舞足蹈……
6
小刚、杏子、方南、立夏、小满、李海峰、大纲、大军、兰花、张春良……依次牵着手围着篝火唱着跳着……
7
刘仓厚媳妇开始点燃柴草堆……
晚会篝火烧得红红的旺旺的……
刘仓厚家的房子被燃着了，火光冲天……
8
大纲家客厅门被大纲爷猛然推开，大纲爷冲进厅子。
大纲爷：“梅子，方南回来没有？”
梅子吃惊地站起来：“没有哇，爷爷，咋啦？出啥事了？”
大纲爷：“嘿！那仓厚的疯媳妇把房子点着了。房子后边的树林子很危险。全村都去救火啦，俺担心方南也去救火。”
梅子和桃子扶老人坐在沙发上。
大纲爷：“这黑更半夜的，如果树林子真的着起来，那扑救野火是非常危险哩，这闺女要是出点啥岔子，那，那，那……嘿！不行，不行，俺放心不下！俺得去看看！”
梅子：“爷爷，你在家等着吧，俺去！”
桃子：“走，俺也去！”
9
乡政府李大波办公室。
李大波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张建设头上包扎着白纱布，额头渗出血迹；杨来福在脖子上吊着左臂；张大纲额头烧焦了一大块，额角黑黑的一块摸了油，亮亮的；赵老虎的皮袄肩膀上烧成个大洞，羊毛翻在外边，下巴上贴着一块“创可贴”。他们几个坐在大波对面的长沙发上。（年前慰问刘仓厚的）县领导正踱着步冲李大波发脾气。
县领导：“你看你们这个大年过的，啊，多热闹啊！又是广场演出，又是篝火晚会，啊，神灵寨是国家天然林保护区，你们不是不知道，搞什么篝火，简直就是放火，是犯罪……”
李大波：“起火原因不是篝火晚会出了错，他们事先准备得很扎实，派了不少人严防死守，没出漏子……”
县领导：“还没出漏子？！烧毁了一家人的生活，烧了一大片树林，烧死了一个老太太，这还不算吗？！我还听说，有位妇女在大火中流产了，这些都说明你没出漏子？！”
张建设：“县长，大火是刘仓厚的疯子媳妇点着的，确实不是篝火引起的，篝火晚会是在五春寨，失火的地方是神灵寨后沟口。那里相距很远，根本不是一个地方。”
张大纲：“那生孩子的妇女，是俺媳妇。就是不着火，她也是要生孩子哩。这跟着火没啥关系啊。”
县长：“别说啦！你看看你们这副样子，啊，像不像败了仗的残兵败将？！啊？！总而言之，你们是遭了火灾。这大过年的，这像什么话呀？！啊……”县长的手机打断了他的训话：“你们议一下，赶快拿出措施把事情平息下来。”县长边接电话边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外。
县长：“贺老板，新年好啊？是我……哈哈……谢谢，谢谢，你想的挺周到啊，他都是个大学生了，还搞什么压岁钱呢？免了，免了……喂，宁川大酒店啊？过年啦，人家没关门吗？……哈哈……还是你，真有办法呀，吃小灶呢，啊。算了，我现在在乡下，嗯……对，有个事要处理一下。你们别等我，啊，你们玩吧，别等我了……哈哈……贺老板，弟兄们的心意我领了，我怕是赶不上喽……别别，你们玩吧，别等我。如果回去得早我给你联系，啊……好，好，就这样，好，再见。”
县长回办公室后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子上。
县长：“这个事情，我的意见是尽快平息下来，啊，不要闹得满城风雨。我回去让民政局搞一点救济。乡里边和村里边呢，要做好群众工作，让大家的情绪保持稳定。该干啥就干啥，不要弄得人心惶惶。村里边先找个个空房子，把刘家安顿下来，乡里边要帮助他们，保证有饭吃、有衣穿、有被褥。总之，让这家人尽快恢复正常生活。你们看，有什么困难和问题，那就说话，啊。”
张建设：“你说的这些事儿，俺都已经做到了。眼下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刘仓厚家年后肯定得盖房子，这钱成问题……”
县长：“好了，好了，这个问题是以后的事情。盖房子不可能今天明天就盖嘛，再说啦，这个事也不是我们可以包办的，政府也不是包办一切嘛。说吧，还有什么问题？”
杨来福：“我说。那个刘大娘被烧死了不是？那人已经烧得不像样了。俺们把尸首给埋了。”
县长：“埋了就埋了嘛。这是什么问题？”
杨来福：“啥问题，那民政局要是知道埋了人，那他要重新挖出来，要起尸火化哩，还要罚款哩。”
张大纲：“俺是山区，村子离县城百十里路，那个地方还不通车。真要起尸火化又罚款，那刘仓厚可是一分钱也没有啊。”
代乡长王有志：“火化是政策啊，你们怎么把人给埋了呢？”
李大波：“他们主要是考虑到刘仓厚目前确实火化不起，再加上大过年的火葬场又不上班。所以，就草草地把人给埋了。这样倒是能省下一千多块钱。这一千多块钱，刘仓厚是负担不起的。”
县长：“好了。埋了就埋了，回头我给民政局讲一下情况。另外，还有什么问题？”
李大波：“另外，你是不是给林业局也讲一下，他们可能也会罚款的，还有安监局。”
县长：“好，好，那我就求爷爷告奶奶，四处求情吧，嗯呀，你看这个事儿，啊，麻烦多着呢。”
李大波：“那就谢谢领导啦。现在咱们是不是去卫生院看一下几个伤员呢？”
县长：“行。大波，还有个重要的事情，我给你讲一下，就是关于神灵寨石材开发的事儿。合同年前已经鉴订了，石材公司这边也已准备好啦。过了年就准备上马，你们得抓紧时间把车路加宽。趁过年，外出的劳力都回家了，要尽快把劳力组织好，把工作往前赶。这个项目回报快，效益好，立竿见影，一定要提高认识，加强领导，真抓实干，争取使合同尽快得以实施。”
王有志：“没问题。这下神灵寨人可以在家门口打工赚钱了，组织劳力加宽公路不会成问题。”
县长：“石材加工流水线用地问题，你们也要认真考虑，要做好村里的工作。我给土地局已经讲过了，啊，先干起来，手续随后由土地局等单位给补上。在这里我给你们提个醒，这个贺老板是很有实力的。这次投资金额是三千五百万元。你们乡每年招商引资任务是六百万元，这个事儿对你们可是大好事儿啊，这就是政绩嘛。贺老板表示，他们把设备拉上来，两个月内就可以生产运营。电力由县里协调解决，这公路加宽的任务就是乡里的了。”
李大波：“那，县长，开工的具体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县长：“农历正月二十日前后，你们看可以吗？”
王有志：“可以，那干脆就定在正月二十三吧。三六九都是好日子嘛。”
李大波：“县长，石材加工场要占的西施湖边的庄稼地，那是基本农田保护区啊，另外，加工场的占地面积也有点偏大。这个问题要不要再协商一下。”
县长：“就那么几亩山地能收几根庄稼？开发石材是多大效益？这个帐还用算吗？”
杨来福：“那，山被炸了，田被占了，俺往后咋办理？吃啥哩？”
县长：“有了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们要解放思想，转变观念，小农意识已经不适合时代发展了。要以大局为重，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不要老是我的山呀，我的田呀，什么坛坛罐罐一大堆，不发展，什么时候能脱贫致富？”
张大纲：“那发展也不能把山呀，田呀，都毁掉嘛。这不是毁灭性开发吗？”
代乡长：“好了好了，你们别说啦，啊，那毁灭的是什么？毁灭的是贫穷，懂不懂？”
张建设、杨来福和张大纲互相看一眼，表情很沉重地垂下头。
县长：“好了，没别的事儿，咱们去卫生院吧，看看你们的残兵败将。”
10
刘仓厚家暂时落住的三间旧瓦房、两间小瓦房和房前小院，经村里人突击修缮收拾，俨然一家新户搬家。
李大波黑着脸一声不吭，张建设、杨来福和张大纲随着他房前屋后走一遍，又进屋子查看。屋里全部用报纸糊了墙，像是一个纸盒子。李大波翻翻里屋床上被褥，又到另一头里屋翻翻床上被褥。
张建设：“李书记，放心吧。伙房里油盐酱醋和米面样样儿都有啦。”
杨来福：“你看，这家具也是样样都有。仓厚倒是因祸得福哩。”
李大波翻开放在低桌上的铝锅，里边的白蒸馍热气腾腾。李大波长长出口气：“刘仓厚到哪儿去啦？”
张建设：“听说五春寨那一行背包客，都给他捐了钱，他不接受，送钱去了。”
李大波：“回头给他家弄两把锁，出来进去也方便些。你看，这屋里没人，连门儿也没锁呢。”
张大纲：“好，这事我来办。”
杨来福：“仓厚在山后边住，房门就没锁过，习惯了。”
李大波：“那方南和李海峰给刘仓厚弄钱了没有？”
张建设：“没有吧？大纲，没听说他们给钱吧？”
张大纲：“给钱了。仓厚叔不要，钱暂时在俺爷爷手里。”
李大波：“走吧，我去看看他们。顺便看看大纲的胖小子。嗯呀，人间冷暖，祸福无常啊……”
李大波他们出屋子碰上了兰花和杏子。
李大波：“兰花，你们这是……”
兰花：“俺送他一块发面，以后蒸馍要用哩。”
李大波：“乡亲们想得真周到啊……。兰花，过了年，你还去打工吗？”
兰花：“去哩，俺不去不行啊。春良要上学，俺们要生活哩。”
李大波：“你婆婆呢？也去吗？”
兰花：“俺带她去。方南说啦，到那儿以后给她弄个冰柜，允许她在厂区卖冰棍图个营生。”
李大波：“兰花，实在辛苦你啦！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哪！以后有啥困难，你就给我说，啊。”
杏子：“书记，说了你可得帮助解决呀。”
李大波：“当然，能办到的我一定解决。”
杏子：“那好，来来，俺现在就给你说。”
杏子拉李大波又进了屋。兰花低头进了伙房。
张建设和张大纲笑一笑。
杨来福一脸惊诧：“这闺女，嘴快得很哩。”
张大纲：“说就说嘛，早晚的事儿。那春良他妈在深圳见了大军，军，军，叫得可亲哩。”
张建设：“你们不知道情况啊。那王强大叔的心病，就害在春良妈身上。两个老的，两个小的，应该成就哪一对儿才好啊？”
张大纲：“他们合成一家嘛，老对老，小对小，满合适嘛。”
李大波笑着从屋里出来：“哈……，这事儿啊，你们原来一直瞒着我呀。”
张建设：“想过要给你说哩，可咋说都觉得不好说不是？”
李大波：“好事儿好说嘛。兰花，兰花……”
“哎！”兰花红着脸走出伙房，杏子高兴地上去拉住她的胳膊。
李大波：“兰花，你和大军怎么也瞒我啊？把我当外人啦？”
兰花羞得低着头：“俺没把你当外人。”
李大波：“大军他姐以前对我说过这个事儿，我工作忙没有认真考虑。这个事儿，现在叫我说，兰花，就照大纲刚才说的办，两家合一家，来他一个真正的双喜临门！”
兰花吃惊地抬起头：“李书记，你……”
李大波：“不是书记，是姐夫！兰花，你对待生活是十分顽强的，我很佩服。但是，争取自己的幸福，爱情，你也应该坚强起来，不要被不幸和苦难压弯了腰，啥也不敢追求了，那是不好的。过几天，我给大军一家说一说，你回去也跟春良和你婆婆商量一下，能定早些把这个事定下来。两家人有感情，有缘份，我想这个事儿不会有啥问题。到时候，我亲自到你娘家，把你爹他们请来做客！”
兰花猛吸一下鼻子，眼泪夺眶而出……
11
大纲家新房客厅里，李大波等济济一堂坐在一起，谈论着救火的事。
杨来福：“当时可真是哩，啊，梅子又肚疼得厉害。桃子也拉不住，方南看着兰花和杏子一帮女孩子，都冲上去了，不顾一切也冲了上去，拿着一个扫帚拼命地打火。人多声杂，烟熏火燎的，一会儿就看不见了方南。二叔当时可真是急疯了……”
张建设：“当时哪儿来那么大力气，碗口粗细的树木，三下两下就砍倒了。我正在砍树，身后猛地被人抽了一棍，回头一看，哎哟，二爷咋也来啦。他冲我大声喊，方南来扑火啦，得赶紧把她拉出来！那时候小刚和栓子在我附近，我二话没说，命令他俩不惜一切，就是抬也要把方南抬走，不准她靠近大火一步！这边二爷还在大声地喊着，眼看火就过来了，我让金门寨队长赵老虎，硬把二爷背了下来……”
小纲：“没想到方南会有那么大力气，栓子去拉她走，她一下子就把栓子推倒了。我一急扑上去死死地抱住了她。我们俩几乎是把她抬下来哩。这下来刚一松手，她又冲上去了，我们俩没办法，只好左右不离跟着她一起扑火……”
李大波：“海峰，你当时在哪儿？”
李海峰：“别说啦，那大军和西施寨队长吴越天一边一个把我夹在中间，火势一猛他们就把我挡在后边，他们总在我前面。我呀，都快急疯了……”
李大波：“我听说，你和方南的衣服都烤坏了？”
李海峰：“是啊，我现在穿的是大纲的衣服，方南穿的是杏子的衣服。不过，还好，人倒是被保护得安然无恙。”
李大波：“嗯呀，这怎么说呢？你们参加救火，是对的。大伙保护你们，也是对的，哎，建设，对他们俩的义举，你们村可应该有所表示啊。”
张建设：“肯定，一定要有所表示。你放心。”
李大波：“好啦，这场火就算过去啦。这刘仓厚一家也安顿得不错。我啊，希望大家稳定情绪安下心来，该干啥干啥，啊，过了初一还有十五呢。”
张大纲走进客厅，给大家端来一大盘花生、糖果。
李大波：“嘿呀，我说这么大半天不见你来呢，怎么，回去看儿子啦？”
张大纲：“是啊，回去转了一圈。那边啊，也是一屋子人哩，方南、杏子、兰花，还有俺爷爷都在那边哩。”
李大波：“那好，我也去凑凑热闹，看看你的胖小子。海峰，你和方南不要为这场大火败了兴致，啊，让大纲他们领着你，好好转一转，看一看，神灵寨好去处很多啊！”
海峰：“好的，李书记，大纲已经拟定了线路和日程。他想得很细，连我们的体质和休息时间都考虑进去了，还考虑到半道上在哪儿用餐，在哪歇脚。这真是麻烦大家啦。”
李大波：“大纲的脑子很好使哩。哈……”
12
（神灵寨风光展示）
山峰、峡谷、瀑布、森林、白龙河漂流、西施湖泛舟垂钓、冬季温泉洗浴、大溶洞探险……村寨做客，大庙拜佛……等等，到处都有神灵寨人和航远客人一块探险、观光的身影……
大纲家新房客厅。
大纲、大纲爷、张建设、李大周、兰花、杏子、方南在观看录像。李海峰放完录像，深深感慨：“太美了，神灵寨！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再来的！”
屋子里半天没有吱声。方南、杏子偎在沙发上，杏子抱着方南的膝盖，方南不住地摆弄着杏子的头发辫子。
张建设：“你们就要走了，大家心里都舍不得啊！你们在神灵寨住了这半个多月，再加上过大年，俺们心里就滚烫滚汤地热了半个多月……。你们走了，年也过完了，再加上大纲又要带走那么多年青人，这村子啊，马上就会冷清得叫人心里难过哩。”
大纲爷：“南南，在你的心窝子里，会当真把俺当做你的爷爷吗？”
方南：“爷爷，在我的心底，你永远是我的爷爷！”
大纲爷摇摇头：“唉，你是看在大纲他们这些农民工的份上，出于礼貌和年龄辈份，才叫俺爷爷。可俺心里明白，你是大城市的大富豪，在天上，俺是穷山村的穷老头，在地下。你对俺有礼貌，俺就感谢不尽了。当爷爷，俺没那个福份哩。”大纲爷慢慢地说着话，脸上的表情很难过：“回去以后你就是到了天上，把俺给忘了吧。俺怕你想起俺和俺的神灵寨，败坏了你的心情。天上应该天天都是快乐的……。那大纲他们，如果在那里出了啥差错的话，你就叫他们回来。他们，不是天上的人啊……”老人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方南也很激动：“爷爷，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好……爷爷，我会想你的。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您……”
大纲爷闭着眼摇摇头，泪花在胡子上闪烁。
13
大纲家里。方南坐在床边给大纲儿子的襁褓上放上一叠百元人民币。梅子忙取下来又塞给方南。
梅子：“南南，他还小，不会花。你拿着有用哩。”
方南：“哎，呀，嫂子！我是他姑姑，他也是我的孩子，你这样……我心里很难过的！嫂子……”
大纲妈：“南南，等他长大了，也去打工。就到你们那儿去……”
方南：“不！他不要当农民工！他……他会有一个新的生活！一定会的！”
方南俯下身亲亲小宝宝。
李海峰：“爷爷，大纲，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想给孩子起个名字。”
大纲爷：“好，好啊！”
大纲：“叫啥名儿哩？”
李海峰迅速用笔在笔记本上写上了“张帆”两个字。
李海峰：“他们这一代前程远大，希望他张起风帆，乘风破浪。同时也祝愿他的人生一帆风顺。”
14
大纲家新院前的打麦场上，聚集了好多神灵寨人。他们是来为方南和李海峰送行的。
张建设：“喂——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下边，我给大家说一个事情，啊。这个，啊，方南和海峰就要走了，他们到咱村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多月，但在村里进行了不少义举，做下了不少善事好事。啊，给村小学捐了款，给村里的老人捐了款，给村里的贫困户捐了款，啊，特别是在扑救山火的时候，和大家一样拼着性命往前冲，感动了咱全村的人。半个多月，时间不长，但是，他们却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使航远集团和神灵寨的感情拉近了一大步。经过村党支部、村委会和群众代表研究，报请乡党委、乡政府同意，我们神灵寨特别邀请他们，做我们的荣誉村民！大家欢迎不欢迎啊？”
“欢迎——”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
方南（略显激动）：“乡亲们，乡亲们哪，谢谢你们了！神灵寨走出来的农民工，纯朴，善良，勤奋，而且都很好学，肯钻研技术，在航远集团的公司和工厂中是有名气的。这些年，他们给航远做出了很大贡献。在这里，我向他们，也向神灵寨所有的父老乡亲，表示衷心地感谢（鞠躬、掌声）！我在神灵寨仅仅半个月，但神灵寨所给予我的种种感受，那是震撼性的！我对神灵寨的印象，可以用一句宋词来概括，那就是：水光山色与人亲，说不尽，无穷好！（掌声）初一那天，神灵寨辈份最高的张爷爷，和我远在深圳的爷爷通了电话，他们都同意我做张爷爷的孙女。现在，我又被认作神灵寨的荣誉村民，这使我感到非常荣幸！我会把这里当作我的第二个家乡（掌声）。回去以后，我将最大限度地关照好每一位在航远工作的农民工朋友，我将动员航远集团新老两代董事长，为神灵寨实实在在地做点实事，不辜负父老乡亲们的一片真情厚义，不辜负神灵寨农民工为航远所做的贡献！谢谢，我的父老亲们——谢谢你们！”
人们紧紧地围过来，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15
村后公路边停着乡里的黑色普桑和一辆面包车。
张建设、大纲爷、大纲、兰花、三婶、李大周、妞妞、山牛、杨来福、杏子、大军等与方南道别。
大纲：“杏子，你坐小车吧，跟方南坐一块，好不好？”
杏子：“哎，好哩。”
大纲：“来，妞妞，把你的行李放在这个大车里。”
妞妞：“哎，好哩。”
方南：“大纲，妞妞也去打工吗？”
大纲：“不是，她去县城哩，趁个顺车。”
李大周：“南南，像妞妞这样去打工，你们要吗？”
大纲：“不行。她才十五岁，小了一点。”
方南：“个头不小啊，妞妞长得很漂亮。你看，多水灵啊。”
大纲：“明年去吧。现在去了，那是童工哩。”
三婶：“她这是去城里给人家当保姆哩。我的侄子六虎，给她介绍了一个富户人家，那家老太太偏瘫，她去伺候哩。”
方南：“噢，是这样的。一个月工资是多少？”
三婶：“管吃管住，一个月三百块。好赖也是个出路嘛。”
大纲：“方南，上车吧，还要赶飞机哩，别误了时间。”
大纲打开车门。人们拥上前来。
张建设与方南、李海峰握握手：“有大纲、大军、杏子送你们到省城，俺就不去啦，石材厂就要开工啦，俺还要忙哩。祝你们一路顺风！”
大纲爷：“南南，海峰，回去告诉你爷爷，俺等他来哩。”
方南迟迟舍不得关上车门：“爷爷，我一定告诉他的。爷爷，我会想你的……”
大纲爷：“俺也想你们哩，走吧，走吧，别误了坐飞机的时候。”
方南关上车门，探出头：“爷爷，村长，再见！”
“再见！……再见！”
车开动了，方南又探出头：“爷爷，回去吧，这里冷啊……再见！”
车子开始加速，很快转过了一片小树林。
山坡上突然跑下来立夏、小满，一路跑一路大声喊叫：“阿——姨——，叔——叔——！”
车子继续加速。
两个小孩跑上公路，拼命地撵着。
车子停了下来，方南、李海峰和大纲大军分别从两个车里下来，方南和李海峰迎着两个孩子走上去。
两个孩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方南面前，直顾喘气说不成话。
方南：“立夏、小满，你们怎么跑来了？”
立夏：“阿姨，给……给你。”
方南接过一个红布包，打开，里边是几棵漂亮的大灵芝。
小满：“阿姨，还有……还有这。”
方南接过一个小纸包，打开。里边是几张五元、十元和一元的人民币。
立夏：“阿姨，俺知道，这不够，可是……可是……”
小满：“俺会弄够的！阿姨，你先拿着吧。春天……俺上山采药，一定会弄够的。”
立夏：“到时候，俺叫大纲叔他们给你拿去。”
小满：“你拿着吧，阿姨。”
方南把东西交给李海峰，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孩子，你们心里，还想着那个三角架，是吗？”
立夏、小满点点头。
小满：“俺不是故意哩。”
方南把两个孩子的头搂起来：“好孩子，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啊……”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作者简介：柒偌汐，河南洛阳人氏，是个爷们儿。食五谷杂粮，品人间烟火。有时候一高兴写点啥，不知文学为何须物也。闲了喜欢漫山遍野地跑跑，赏赏季节看看风景什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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