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话小札(一)

文/小鸟

1

我们不知是被年牵着，还是牵着年

总是，往返与狭窄的尘世

黄昏深陷

被年唤醒多次

我不敢掉以轻心

在它的掌下

倦怠

打盹

2

咳破冬

最后一层硬壳

毛绒绒的阳光

从破裂处钻了进来

它径直

揭去春的面纱

3

融化了的

不仅有冬的玉浆

还有，春的蜜

……

甜丝丝的

等。一群

姗姗来迟的小可爱

4

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

门外的大黄狗

急不可耐

望着牵纸鸾的小人儿

一一追春天

5

我门里的脚不能拔出

被时间挤到夹角中

肿痛的日子

也不知？

何时化浓

6

春，是一帖好药

帖在痛处

坏死的旧疤

就会

顶出新芽

7

我三番五次地审视

雪与雨水的关系

它们是近亲

我把自己写了进去

原来，泥土也是近亲

8

泥土里有许多亲人

雨水喂养着

那么多的春草，站在身后

啪，花开了

他们是最早闻到香味的

9

回乡的路

不知更迭了多少次

但有一条

总是，通向村口

瞭望的炊烟带着咳

我一听，就知道

是爷爷的肺心病

10

夕阳

落在矮墙上

没过了奶奶的白发

这是一幅剪影

我珍藏了多年

11 

全覆盖

把我的剪影弄丢了

那堵矮墙

壮实了，并戴上了一顶

红色的帽子

12

时间在腕骨上潜行

较劲时

我能听到

咔咔做响的韧带

输时的脆音

13

早晨，比一天要冷

拧开小径

灌入身体里的

不是风

而是一群灰麻雀

扑棱棱。掠过

地头的声音

胆一寒，脚下的路

就矮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