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奶奶离开我们已经有二十八年个年头了,前天夜晚我突然梦见奶奶了,奶奶的形象一点没变……。
我奶奶家在洛书之乡,孟宗哭笋的发源地——洛宁县长水乡孟家峪后河村,这个村相应偏僻,村子三面环山,一条小溪从村子的下面穿过,溪水清澈,柳条随风飘动,小溪的两岸是绿油油的庄田,小溪边有条小路,路旁野花飘香,这里的山坡奇石旋出,非常壮观,山顶上是刺槐林,春天雪白的槐花招引好多蜂民,使整个山村弥漫在花香之中,山坡的石缝里生长着朝气蓬勃万古长青的柏树,使这个小山村更加炫耀。我的父亲在十一岁时离开了这个可爱的小山村,过继给二十多里之外的北山一堂叔。

从我记事起就知道我亲奶奶居住在这个小山村,每一年春节我都会回老家去看爷爷奶奶,记得以前爷爷奶奶住的是一孔窑洞,窑洞的里面比外面要低一米多,最外面一个单扇木制门,门的两侧半封闭土墙,使窑洞的第一站光线非常亮,好像一个客厅一样放着几个木凳子,供来客坐;再往里面走,进入第二道门,这道门为两开式木制门,门的两侧为全封闭墙,屋内右边儿是土台用木板搭建了一张床。再往里面有一隔墙,中间有一门,挂着一个布门帘,我们通常称为窑顶,里面两侧各有一个床。进入窑洞的第一道门右边有一个窑坎(深度较浅,没有门窗的窑洞),地面和门外边基本高低相同,窑坎的左边有个锅头,右边用土台支撑了一个案板,这就是做饭的地方,我们通常称它为灶火。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在原居住窑洞的下侧一个古老皂角树下盖起了3间土木瓦房,从此爷爷和奶奶就搬进瓦房居住。
大伯和三叔相继成家,分门另住,两个姑姑和四叔、五叔和爷爷奶奶共同生活,没过几年两个姑姑先后出嫁,1982年底四叔参军,去了我们的祖国首都北京。

1983年初秋连雨缠绵不断,有几天雨下的格外大,村里小溪水猛然上涨,冲走了两岸的庄田,从后山冲下来的树木不计其数,贫穷的老百姓,发横财的机会到了,都纷纷进入河水捞树木盖房用,一天晚上我大伯和三叔一块进入河里,我自家年龄较大的一个伯父看到后立即阻拦,大伯和三叔不听劝解,进入了河里,这位伯父急忙回家把正在熟睡的爷爷叫醒,告诉真相,爷爷忙叫醒五叔一块手持煤油提灯,向河边奔去,边跑边叫大伯和三叔的名字,跑着跑着掉到了一个地沿下面,这时候也顾不上看看摔的啥样,急忙爬起继续向前奔跑,没跑到河边只听到哗哗的河水急流,近看白茫茫一片,清澈的小溪变成了波澜壮阔的大河,爷爷放声痛哭,不肯离去,时间一刻一秒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从河里缓慢的过来两个身影,五叔给爷爷说好像那边有两个身影,爷爷痛哭着说,有什么身影,这么大的水,恐怕早就没命了……,又过了一会儿,果然是大伯和三叔从河神手中逃脱了出来,就这样爷爷受到恐吓,从此病卧在床,再也没起来。
1983年腊月,大伯突然得病,被确诊为脑瘤,由于当时家庭贫困,医学落后,先后到洛阳、郑州诊治,最后,花完了家里的所有积蓄也没能治好,1984年8月份病故,撇下了年幼的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四叔当时在北京某武警部队阅兵方队训练,准备参加84年大阅兵,为了让他安心训练,家人没有告诉四叔就安葬了大伯,大伯去世之事,使奶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当时爷爷还躺卧在床上。腊月初爷爷去世,这时阅兵已结束,四叔也返回,参加了爷爷的葬礼,一个和睦的家庭顿时失去了两位亲人,奶奶再次受到了更大的打击。
爷爷去世后,家里只剩下奶奶和五叔,五叔总想做生意,经常奔波在外地。为了使奶奶不孤单,我从北山一个小学转到了奶奶身边上学,从此和奶奶共同生活,使我和奶奶建立了更加深厚感情,对奶奶的印象更加深刻,记得奶奶常穿一个大襟袄,头顶一个深咖色纱巾,半小脚(脚被缠过),腿上用黑色的布条打着裹腿,每天一大早给我做饭,叫我起床吃饭上学,放学回家奶奶做饭时,偶尔我去烧火,奶奶给我讲故事,还给我说,让我好好学习,说她供子孙两代人上学,没见一个大学生的面,希望我能让她实现梦想……。

有一年我的腿上突然出现了皮肤病,大片的血水不断的流着,非常疼痛,奶奶就带着我到长水街四处求医,每隔一天去换一次药,有一天奶奶给我说,今天我不带你去了,你已经老大不小了,自己去吧。吃过早饭后,我独自一人,走着到长水街去换了药,回来时路过一个苹果园,当时苹果有核桃那么大,路边的一棵树上挂了一个纸箱片,上写着:“果上有药,禁止采摘”,我自作聪明,以为是吓唬人了,便摘下几个苹果,边走边吃回了家。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感觉肚子疼痛、胸闷、有点想呕吐,奶奶看到后急忙问我原因,我不肯说出原因,直到深夜,我才说出了原因,给奶奶吓坏了,惊动全村人,大家共同想方设法使我度过了难关,这一夜使奶奶彻夜未眠守护在我的身边。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就做好一碗面片炖鸡蛋,端到了我床前,我坐在床上吃过饭后,起来上学去了。我不知奶奶上过学没有,但我只知道奶奶给我讲了好多人间世事的礼节、礼貌。记得有一次奶奶和同村的老太太坐在伙房南边的桃树下吃饭聊天,奶奶一碗饭吃完后,要我帮她再乘点饭,我乘好饭一只手端着,往奶奶那里一伸,奶奶不肯接碗,我心急火燎,忙着玩耍,奶奶开始给我讲起不接饭的理由,奶奶说:“一只手是对人不敬,必须双手奉上,表示是对长辈的尊重”……,从奶奶那里使我懂得了好多礼节、礼貌。在奶奶的关心陪伴下我考上了长水乡初级中学,每五天长水街有个集市,奶奶总会从家的地里割些韭菜到街上去卖,一次能卖一块多钱,卖完韭菜后奶奶就会到学校看我,偶尔会买些包子油馍,给我送去。

1988年底奶奶突然得病,诊断为食道癌。1989年春天,有一天我去县医院看望奶奶,奶奶精神状态很差,她看见我后,双眼含泪,拉着我的手,你怎么来了,不要惦记我,我没事,过几天就回家了。1989年冬季,我去奶奶家看奶奶,那时奶奶已经瘦如干柴,奄奄一息,奶奶拉着我的手,点了一下头,好像要给我说什么,但没能发出声音,当时我咬紧牙关,没敢哭泣。没过几天,我在北山的家里,突然有人捎信,说奶奶病危,我急忙骑着自行车往奶奶家赶,当我赶到时,门上已经挂上了白色的……,就这样奶奶离开了我们。
转眼间奶奶已经离开我们已经二十八年了,前天奶奶的身影突然踏进我的梦乡,她的音容又在我脑海里闪烁,使我再次回想起奶奶,奶奶我想你啦!(作者/王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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