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张泽晖,笔名彬熹,甘肃省天水市甘谷县人。1978年出生,中共党员。
江西财经大学毕业,从事财务、行政工作多年,自由撰稿人、周易预测师,
ISO质量内审员,河北省《晶莹美刊》作家协会会员,《沿海现代新派诗刊》特约编委。甘谷县作家协会会员,甘谷县诗词协会会员,《芳菲华年原创文学》签约作家,《明光文化》签约作家,在
《晶莹美刊》、《读者名刊》、《中国现代新派诗刊》、《作家驿站》、《文苑奇葩传媒》
、《甘肃文学诗刊》、《北上广文学》、《草叶诗人》、《乡土关中情》、《当代诗人猎头》、《丹霞诗社》、《天水文学》、《沿海现代新派诗刊》、《芳菲华年原创文学》、《明光文化》、《神州文学家园》、《云上诗社》、《甘谷在线》
等发表作品多篇。作品入选《当代诗歌大辞典》、《草叶诗人》、《甘谷文苑》、《现代新派诗人100》等诗集和期刊。平素
对中国传统圣贤文化和儒、释、道思想有较深的研究和探索;曾师从多位民间师傅学习道家文化。2018年11月成功入选文化和旅游部中国传统文化促进会迎接建国70周年《中国先锋大典》;生性豁达乐观、
知天乐命,致力于于构建和谐清宁、幸福美满、健康创新的人生!

《鹅黄石》
鹅黄的石头能流出鲜红的血液,
它张扬汹涌的创造力孵化原质的生命,
离开河床淤沙的家,风尘仆仆地来到艺术家的花圃里,
——书籍和书桌,书架的花圃,还有主人的手,
鹅黄石找到了它美好的归宿!
啊!这温暖如玉的鹅黄石呦,
经过了潮水的洗刷,
经过了淤沙的掩埋,
经过了飓风的剥蚀,
经过了烈日的暴晒,
经过了铁器的锤打,
甚至地壳的震动;
它的筋骨却更加遒劲,更加坚硬,更加茁壮;
艺术家如少女恋慕秋天的黄昏般和它对话,
——不须要雕刻刀,任何雕刻刀都是苍白无力的,
你不能把它分割、肢解、熔化,
它是一个原生态的整体,
它的语言,它的思想,在它泛着金色的外壳里熠熠闪光;
它可能有一对苍劲的翅膀,
它原本就是众鹰之王,
又何惧其它猛禽的雕琢?
它宁折不弯,任何觊觎者只能灰溜溜地退却;
啊!这鹅黄石呦,
艺术家端你在手掌中反复摩挲,
他的眼神流不尽对你的解说,
也许每一次解说都如传之四海的新闻联播,
但你比艺术家一生的著作还要厚,还要远,还要高!
因为在吉利斯世界纪录里,攀登珠穆朗玛峰和南极探险,
一样为你倾倒!

《天问》
大海直立,鲨鱼在翻卷的蓝崖里飞,
生命的律动从远古奔腾到宇宙之未来;
苍鹰一声长啸划破穹空,
万架战机一排排淹没莽莽山脉;
红扉轻开,伏羲神农吞天纳地导引归元,
金乌阵阵穿过紫霞,
羽化仙真踏歌纷纷,沐浴太虚之气息,
衣袂缀作云端之彩城,俯瞰忙碌的人类。
夏时洪猛洪烈,山洞是人类温馨的家园;
商时风和祥明,厚土修饰了人类的肌肤,
人类在大地的心脏上繁衍、安居;
周时文王的八百步绵祚,
将炎黄春秋的酒酿出了酲醲的醇香;
人类的脚步在一杯杯酒里跌倒、停宕、扶起……
今天,电子在编织世界的经纬,
人类——哥德巴赫方程,
方程的根,
仙真心中的迷,发出长长的天问?
呐喊……
寻根是一场圣洁的修行!
旅途之锤,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路边的梳子》
路边拾到一把梳子,
——红色的梳子,
梳齿上几缕黑发缱绻,
芙蓉凋不尽藕断丝连。
汉宫墙外狭长的巷子,
依稀回荡着戚夫人哀怨的歌声;
宫外的河面飘来红叶,
依稀红粉佳人少年时的身影。
小诗的字迹行行清晰,
行行清晰……
谁在清风明月里遗失了这梳子?
已是北国之秋,接下来的时光冰封千里,
雪花霏霏下的茶馆,
瓜子皮磕出了一幕幕文戏:
洞房花烛夜,
金榜题名时!
………… …………

《伏羗浓情曲》
绵羊在山半象白云飘,
牧羊人的鞭子在山脚象红旗绕,
水流一道道呦野花娇,
棒打果子呦瓢舀鱼,
野鸡飞到了饭锅里!
村里的庙呦香火旺,
游人笑开颜呦神显灵,
又奠茶呦又敬酒,
酥圈圈洒上糖呦点心蘸满蜜,
表心意呦塑身披红衣,
神欢喜呦戏台上锣鼓阵阵。
葫芦籽儿肥又大,
枝头上挂满胖娃娃。
黑驴儿三爷呦真感应,
卖香火的阿哥呦娶了阿娇。
三月三,天门山,
胖胖花儿铺山坳,
山坳里藏着萤火虫,
一到夜晚捉星星,
捉星星呦捉星星,
捉来星星送给她,
送给她呦送给她,
胖胖花里的心上人。
庙湾的松柏青又翠,
烟霞蒸腾呦琴嘹亮,
琴嘹亮呦蛤蟆口,
——瀑布挂前川,
三千丈呦白胡子,
片片雪花谷中飞,
谷中飞呦二龙王,
念念经,泉水旺,
一担担水养牛羊壮!
牛羊壮呦黄昏好,
黑鸦来回找妈妈,
找妈妈呦找妈妈,
教室读书声琅琅。
操场秋千飞荡荡,
飞荡荡呦飞荡荡,
快快长、快快大,
又生根来又发芽,
又开花来又结果,
伏羗早早迈小康,
迈小康呦迈小康!
(作者自注:1、伏羗,今甘肃天水甘谷县旧称,有“华夏第一县”之称;2、“黑驴儿三爷”
是甘谷县本地地方方神,民间多传其灵验感应之事。)

《失眠先生的日记》
题记:
下班回家,在公园花圃摘一朵花,插入瓶中,突浮想联翩,夜不能寐,成此《失眠先生的日记》,仿自鲁迅《狂人日记》。
一
下班、打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机械单调的动作,
我觉得自己变成了银行里呆头呆脑的机器人经理——“小萍”;
挎上象征自己还在白领堆里摸爬滚打的公文包,
和上班相反的道路进行相对运动,
崩紧的神经在惯性的驱使下开始了相对的哲思,
一如来往的车辆、穿着长靴子的女人,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这世界在相对中拉开帷幕,又在相对中闭合帷幕;
一如烦躁的手机,拨打、接听,
时光仿佛回到少年时代租连环画、小人书的地摊;
选书,付押金;还书,结算……
我心神的漫无目的却使我像回娘家的大嫂,
归家的兴奋不亚于望着夜空出奇的孩童,
他们在问:
星星为什么没有从天空掉下来?

二
从公园的花圃里顺手牵羊般摘来一朵正开的红艳的花,
这娇艳的如少女脸庞的花朵,
是专等我来采摘么?
月公月婆是否系了一根红线在我嫩嫩的手腕上,
和它细细的叶茎上;
而这个喧嚣的世界却只有我能看见,
我在忙碌疲惫的生平却未发觉自己身上本具的特异功能!
——我的身体就是我自己的一个谜!
——信息时代人体科学之迷!
——佛说生命之脆弱有如累卵,生命之迷却深邃如宇宙!
——许是此谜是飨给仙真先哲求解的方程盛宴吧?!
三
路边的清洁工阿姨以鄙夷的眼光看着我,
或许她要打量清楚和环保作对的人是何等德性,
思量着最好拍照明天把视频放到网上引来网警悬赏捉拿!
——呵!我这不道德的手、小偷般的手,
真像乡野小镇偷鸡摸狗的人渣的手!
“举头三尺有神灵!你和世界作对,世界必然和你作对!”
一个警钟般的声音在我耳际回响!
许是花的艳美已将我的理性掩没!
老板那张青的发紫,快要喊出“你给我卷铺盖滚蛋”的脸,
证明我是屡教不改的惹祸的判官!
——“三界之内,唯我独尊,其奈我何?”

四
将花插入矿泉水瓶中,
我今晚开始豢养宠物!
手上还留有花的芳泽和香醇;
这偷花的手,
好像沾满了法国特制香水的香精,
要将多少浪漫,多少动人魂魄的相思,多少美丽的容颜蹂躏?
这双手没有创造普世的价值却沾满了血腥和罪恶!
我把这瓶摇摇摆摆的花放在床位之东,
——戴花边老光墨镜的命理先生,
——这现代都市的奇葩铁口钦定的我的八字格局,
——先天的桃花之位!
这瓶花,犹在不安份的摇摆,我不忍心插的太紧,
损坏它的娇躯,“罪莫大焉”!
五
在昏黄的40瓦的灯光笼罩下,
我的眼前竟浮现出一副画面:
水面映着蓝天,
又染上了草原的绿,一望无际!
细看更像一位藏族少女的裙装,
静静地铺在地上晾晒!
水面上架着一座木桥,
人字形中间转折了一笔的木桥,
像草原上的歌手,张开双臂,弧度将扩大到180度的双臂,引吭高歌!
桥墩是圆形建筑,似乎是思考中的圆明园的拱门!
桥边卧着几只毛色斑驳的奶牛,
温顺地以自己的肤色点缀着大地,
周围还有摇着脑袋憨笑的喇叭花冠!
这里流淌着大自然的律动!
如果有位美丽奔放的女郎,
捧着洁白的哈达,
载歌载舞地捧给你一盘五颜六色的野果,
任何人,也许连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
都一起变成了乐不思蜀的那位蜀国皇帝!
我将紫红的葡萄酒,法文的香槟放在这瓶花旁,
我惊叹我的艺术加工的创造力,
我如工厂钳工磨铣钻钣创造了一个自然,
而自然的机制、运行的规律,
全在我的脑海里,碧波荡漾的神思里孕育诞生!
我流利的笔尖在纸上写下华丽的诗篇,
文字像蚂蚁在黝黑的森林里活蹦乱跳!
我眼前覆盖着蓊郁和茂密!
笔尖的“沙沙”声是森林里携带讯息的季风!
我发现自己就是草地上那毛色斑杂的憨卧的奶牛!
眼前的蚂蚁森林里仿佛跳进来一只红色的小鹿、
一只洁白的玉兔、一只腼腆的山羊,
我摘下肩背上铁锈的猎枪和原始的木弓,
最好连箭都交给这森林里寻觅宝藏的乞丐吧!
啊!可怜的可爱的充满着幻想的诗人般的情歌王子般的乞丐!
此刻我宁愿被基辛格讲给他女婿听的流行乐的艺术的颤流,
如电击般将我全身穿透!
我被电流的绳索——
啊!这宇宙中最自由,最粗犷,最强壮的绳索捆绑,
我随着电流的方向和节律跳起了潇洒的疯狂的霹雳。
我乘坐我那独一无二的飞碟,
去穿越银河和茫茫星际,
那头上燕子般掠过的,脚边鱼儿般滑过的一颗颗星星,
是一朵朵的浪花,发出太空娃娃银铃般的笑声!
弯弯的月亮斜着身子,朦朦胧胧的要把我的飞碟勾起,
像极了太白仙人倒挂在高力士面前的脚,或是美利坚青年的长靴!
此刻期盼天使——呵!许是来自东胜神州远古的天使?许是东瀛岛国的明治时代的天使?
抱着我不认识的奇形的琵琶、琴和筝,
还有不知名的乐器,
弹起了阿拉伯的老歌,阿拉伯撒哈拉沙漠上骆驼队伍里的老歌;
四周金光闪闪,又水晶般白茫茫一片,
啊!无数个不曾见过的晶莹剔透的梦的光圈环绕着的世界!
我才发觉我走进了童话的王国!
身上披着隐形衣吗?长出了隐形的翅膀吗?
白色的天鹅尖尖的嘴把我的衣袖叼起,
拉我进入飘散着神秘气息的圣洁的宫殿!
—啊!古希腊的雅典的神秘的宫殿!
轻轻的推开门,我不忍心惊醒熟睡的传说中的胡子三千丈的智慧之神!
啊!这传说中的伟大的太空里通灵的预言大师!
他是中土古籍里记载的仙师鬼谷子吗?
那城市的奇葩,戴着花边眼镜的命理先生,
他的雕虫小技能被智慧的波涛,智慧的云雾厘清匡正吗?见到藏了几万年的明珠了吗?
六
今夜时空在爱因斯坦的魔法方程里,裂变、演化,无限拉长!
这瓶花,我人工移植的花,就是那煌煌的飞碟!
它将时空压缩,它将时空浓缩,
更将我拉进黎明时太阳在东方铺就的鱼肚白的面纱里!
那轻柔的曼妙的薄如蝉翼的,曾被圣火里的金乌偷窥的,
即将变色,染红天边的面纱!
啊!失眠的这一夜,我在矿泉水瓶的花旁找到了真实的自己!
《吊车》
吊车把半空用一架弯曲的桥分割,
又像庞大的变形金刚的手,
在向钢筋水泥的胚胎攫取。
它在怀疑,
在一切疑问里打倒,
在一切疑问里抬高。
如果给半空划一个符号,
这摩天大楼就在不经意间分娩!
吊车的长臂又像汗水流淌的大河,
无形的墙壁上粘贴了一张经济的海报,
小工心头草画的一张晴雨表。
建筑的王国里吊车是骄傲的公主,
是一只翩翩起舞的独立的白鹤,
是野人从深林里走来,
披着原始的美丽,
张望这新奇的世界。
吊车又像一位河边垂钓的老者,
工地上的日出日落,
紧随他的钓杆起伏。
吊车是一支笔,是一把琴,
书写弹唱着城市一天天的生长……
工地上的人们是一群群的鱼,
穿梭游弋,
在这港湾和海岛旁……
《朋友啊!朋友》
一抹烟霞染红了天际,
朋友啊!再没有看见,
聚散两依依,
分手的路边为你酹杯水酒,
啊!酹杯水酒!
朋友啊!朋友,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
多少愁情烦恼此刻放下了,(liao)
骆峰驮着山坳,
琵琶上开满了红花,
款款地走向天涯把你寻找!
朋友啊!朋友,
这么多年你过得还好?
林外的高塔还藏着小时候的欢笑,
蝴蝶飞飞,彩云追追,
纸船在小河里迈上了康庄大道,
你高兴地为我编织草帽!
朋友啊!朋友,
世界越来越小,
你却越来越远,
有一天金子般的心向四方普照,
白鸽在你手心里跳,
请你为我画一张素描!
啊!似水流年,
我的朋友永远年少!
《剑侠的江湖》
清辉下,碧澄万里,
树林笼罩着森森的杀气,
蜿蜒的山道几只孤独的狼,
警戒的眼里燃烧着粼粼的火芒,
白狐象逡巡的夜灵,在峰顶游走,
“嗷嗷”的鬼叫—
发出梭镖似的呼啸。
秋风把山川雕刻成一具具骷髅,
雨后的黄叶在死尸上匍匐;
愁怨没能洗净的血战,
一如长蛇般弯曲的路,
通向寂寂的深处。
侠客一身黑黑的装束,
目光里射出劲敌临前的冷峻,
酒、泡上苦胆,拔出愤世嫉俗的长剑,
这玄冰重铁曾经半空冷月的淬炼,
给江湖铺满了寒霜。
机关诡谲的画卷——
这柄剑穿透了层层正义与邪恶的雾峦……
江湖总是塞北大雪,不见江南春烟,
天罗地网里谁胜出,
从头越,
路,依然辽远……
《老僧》
像云烟缭绕,青松直立,
像波光潋滟,荷叶垂首,
像星辰闪耀,小舟倚岸,
像亭阁斜矗,古钟长鸣。
胸前的念珠顿悟大千世界,
案几上的木鱼解析混沌凡尘,
智慧和玄机尽从经号声里流淌,
丝线牵牛拉着极乐国土的耕犁,
眼睑的闭合里发出绵绵的气息,
一尘不染的额头飘起朵朵浪花,
红色的袈裟、黄色的禅杖、
黑色的臧香、浮在身后的光圈,
和庄严的禅房都幻化成顶天立地的法相。
谁言人间无佛?
佛在老僧眼里,佛在老僧心里……
门里高山、门外大海,
龛里的舍利子、半坡的塔林,
静静的,老僧像乌巢顶上的一粒微尘,
像河蚌咬着的一颗珍珠,
立起把宇宙隔离,
给人间一阵阵清凉的法音……
《眼睛》
人的一双眼睛,
长在外面,
经常向外看别人,
却很少向内看自己。
这双眼睛,
看穿了世事风轻云淡,
看破了世态炎凉冷暖,
看尽了世间沧海桑田,
却看不见自己明心见性!
人的一双眼睛,
长在外面,
经常向外看别人,
却很少向内看自己。
《思念》
手机屏上的北极星雨在哗啦啦地下,
水神穿着金缕玉衣,
在霓虹的世界里呜呜地哭,
两个码头咫尺天涯——
摆开了人字形的渡筏
是南去的雁翎,
一排排起伏的山谷,
是连在心底的愁,……
如果我是一片云,
为什么没看见花开花落?
如果我是一叠浪,
为什么没穿过烟雾迷濛?
风中的风、雨中的雨,
风中的风铃、雨中的雨巷、
还有那雨中的千纸鹤,
在手心里哀鸣……
若说无缘,缘何相聚?
若说有缘,缘尽今生!
《灶》
白烟匆匆地升起,
只为相会
爬上夜幕的首颗星辰。
两位慈眉善目的老人,
静静地守护在这里。
一位提着木桶的村姑,
舀了一勺水在锅里,
身后的一只大黄狗,
乖乖地将脸贴向地面,
聆听地底千年的回音。
院子周围,
一圈扎的很紧的篱笆,
就象男人粗重的鼾声,
门外苍老蓊郁的槐树下,
藏着一口深深的井。
那井、那井,
是全村最好的阴阳先生,
静心测定的砂印。
井水很清,
好象铺上了水晶;
井水很亮,
靓妹挤嚷着谁先打扮梳妆;
井水很甜,
喝一口如蜜饯忘记了疲和倦,
喝一口小伙子会仰天呐喊!
井底住着龙王,
世代传颂着一个秘密:
你看村外山巅有他的宮寝,
据说常颂心经,
井水就会万古长青!
村姑系着围裙,
将一把柴禾点燃。
他男人的斧头,
刚刚送走黄昏,
此刻正在炕前低声咏叹!
墙上的灶公灶婆,
两位慈眉善目的老人,
静静地守护在这里——
上天言好事,
下界保平安!
《白鱼》
一条白鱼跃出了水面,
办公室的白领嗅到了死亡的气味。
老板的眼镜像沉思的钟,
在写字楼的财位弹奏着《神曲》,
淡淡地歌唱“魂兮归来”……
前台是一位穿了紧身裤的摩登女孩,
此情此景恍惚在瑟瑟的冬风里徘徊。
办公室的政治生态顷刻破坏,
公司的一桩买卖还没盖上印台,
谁谋杀了我的风景
却对着大地天花乱坠;
谁窃夺了我的期待?
却许给明天一座丰碑。
电脑在欣赏白鱼脱下的华贵,
逼仄的世界扩张了一米范围。
玻璃窗外白雪霏霏,
扣人心弦的话剧在心坎拉开。
此时此刻的暴毙,
此时此刻的重生,
自由的舞台,
每天一幕幕将由谁来安排?
《你说一人一宿命》
雨打芭蕉、
风落梧桐,
谁撕裂了长幅秋景图?
你说一人一宿命!
琴筝奏着魔咒,
夜空撒满星辰,
星辰飘飘闪闪,
叹息流光溢彩的滚滚红尘。
我从哪里来?
要到哪里去?
你说一人一宿命!
沉钟敲响了君王的迷梦,
碧血流尽了苍生的苦难,
长河汇聚了无数幽灵的泪珠,
年年岁岁人相似,
岁岁年年人不同,
你说一人一宿命!
恨、恨、恨,
自古多情空余恨,
悠悠千载恨未休!
错、错、错,
欲借只手补天缺,
无奈依旧重重错,
你说一人一宿命!
佛前献几朵花束,
佛终难挽它的凋枯,
清风起、明月生,
灯光影灭、蜡炬也成灰,
终不见佛流泪,
你说一人一宿命!
《诗人之死》
一部厚重的大书、
一座庄严的博物馆、
一条静悄悄的莱茵河、
一个寂寞的宇宙……
鲜花无色的艳美驮着泪雨霏霏,
泪雨霏霏背着的是铁的包裹,
这一扇沉重的门已经上了锁,
从此把一切都留给隔绝。
俨然城市里的运钞车,
是移动的火药,
炸碎了觊觎者的心。
即要远离也会击涌海浪起伏,
不亲近哪得眼前渡过?
人世间不如意莫过生离死别,
更何况事死如事生莫闲礼太多!
轻轻串起分分秒秒说声珍惜,
道声声珍重亦难挽留!
——叶之将枯,
秋菊不再挥斥方遒!
身体要沉睡几千年就好好睡几千年,
心太痛心太累,
终于找到最好的解脱!
………… …………
走完剩下的旅途,
请让我来再为你打开这把锁……
《暮钟》
题记:《庄子·天下篇》,“一尺之锤,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当沉钟敲响的时候,
落日馈赠给世界的投影,
碎成了一粒粒的原子。
僧侣的诵经声像敲钉子的榔头,
敲打着西伯利亚寒流里漂泊的人的心窝,
心窝如植物人的苏醒,
正负电机对撞出失忆前的魂灵。
大地庞大的身躯蛹动起最古朴的舞形,
天空的浮雕上抛开了一条螺旋的曲线……
琅琅的宫商角徵羽阐释着地球的进化和演变。
一只只羸弱苍白的绵羊寻寻觅觅,
捡不到隐没云山深处的牧人的歌笛。
老树根爬满皱纹的脸上一颗青松
冷冷地向四方张望,
它像希伯来岛屿上的诺亚底方舟,
静静地看着大海……
钟声拍着经咒的节奏,
飨给宇宙的胞宫抚恤的盛宴,
土水火风的眼睛洋溢着
薰衣草般的赞美。
挣脱尘嚣戴上的镣铐,
穿上胚胎时期的本原之服,
轻柔地按摩困倦了的酮体;
钟声重叠经咒的旋律,
侵染再生脱胎换骨的组织,
蓝色的梦,
在洁白的光环里氤氲;
钟声溶入经咒的音符,
麦田里的守望者持一柄
智慧的利斧,
狠狠地砍碎烦恼的种子
和攀援缠绕的藤蔓,
无形的缘——
渗透精神的细菌、
痛快地消毒。
钟声给上了发条的万物——
动的永恒的哲学、
修炼一座疲惫不堪的顿歇之屋,
排泄掉新陈代谢的黑血,
隔离并焚烧虚假的外壳,
给冷漠做一场刨削宫颈的手术。
让心性回归,
找回本原的真我。
当沉钟敲响的时候,
落日馈赠给世界的投影,
碎成了一粒粒的原子……
一粒粒回归的原子,
一半忏悔、
一半祈祷、
文明的电击般的艺术的颤流,
永开一朵不竭不萎的思想花束!
《女人》
杜公馆主人发现了一条定理:
不要打女人、不要伤女人心。
女人心慈可融寒冰!
女人心硬能碎金石!
孔老夫子仰天叹息:
唯女人与小人难养矣!
港澳台出版的处世经典册籍,
00后做神经体操的心灵鸡汤,
一条重要的人生忠告:
不要得罪小人!
唯女人与小人难养矣!
女人如海,深不可测,
恋爱中的男人都是傻子——
他们一个个冲进了孙膑摆的火牛阵!
女人如山,高不可攀,
最壮丽之景致独在最奇崛之险川,
慈禧、吕后、武则天,
以其天才构想,发明、挥动“人彘”之鞭
抽打历史上千年,
一把嫉妒的风、妒忌的火逆吹逆烧、横吹竖烧,
时光隧道掀回
人类的童年……
女人如诗、如泣如诉,
有烽火戏诸侯之褒姒,
有敲骨验髓之妲己,
有连环计赚吕布之貂蝉
有弑子移祸之武曌,
有马嵬兵变之玉环,
有冲冠一怒为红颜之圆圆,
有下嫁之庄妃,
有殉蛇之埃及艳后……
人性之倾轧凝结成黑白双煞之鬼面……
阿基米德千年之悬案、世纪之难题——
撬动地球之杠杆——
竟然是女人!
女人如酒,
登徒子弄潮情天欲海,
非学刘蟾煮干而后快!
安知其无太白斗酒诗百篇之海量乎?
女人——
为你欢喜为你忧!
当电脑摆满了大地的每一个旮旯,
当天价彩礼引起司法干预,
当离婚率居高不下刮起十二级台风,
当硅胶情人与光棍在枕上蜜语,
当小三在大街上被煽耳轮……

我们大声疾呼!
保护爱情,
保护婚姻,
保护女人,
保护女人的心!
杜公馆主人发现了一条定理:
不要打女人,不要伤女人心!
唯女人与小人难养矣,
错!
错!
错!
新时代的女人自信如虹、自立如松、自强如钢!
——枯木朽株齐努力,
愿普天下男人争作女人的和氏璧!
《钓》
河边抚弄钓杆的人,
挥挥手强迫余晖为他斟酒,
河里快要上钩的鱼儿,
双眼朦胧看不见死神在向它们招手。
钓鱼的人从没想到,
自己也会被鱼儿所钓。
鱼肚里的塑料,
一起安置了关窍。
钓鱼的技巧,
满纸的荒唐倾轧!
十里埋伏、
机关处处、
吃重不吃轻,
鱼儿贪、
钓杆沉、
人钓鱼、鱼钓人,
愈陷愈深。
姜太公闭睑垂息,
石头上长满了易经。
不钓鱼和游,
只钓王与候。
钓者思过屠门而大嚼,
鱼儿愿饱餐后任逍遥。
旁边吹笛的看客,
恨不能将周围风物擎起。
钓钩锁住了鱼的咽喉,
鱼儿象煤烟中毒,
是谁造了这张机关图?
阎罗那边诉讼。
………… …………
天然一条生物链,
凭谁将它斩断?
《河面游来一条白蛇》
河面游来一条白蛇,
宛若赤练仙子、凌波微步,
这白蛇刚刚从雷锋塔逃脱,
后面法海追来了么?
白蛇卷得不松不紧,
淡淡的修习着禅定。
它会给可心的人儿抛彩绣么?
为我失却的情殇、
为我失却的华年、
我不忍心打搅她的清修。
白蛇啊!
我想你隐藏了许许多多的情愫;
白蛇啊!
我想你隐藏了许许多多的往事。
林子里的啄木鸟,
像极了伐木工人,
你的泪、你的美,
它甜甜的歌喉怕要为你破!
白蛇啊!
多想你将我缠绕,
我全身要射出阴阳鱼的光芒,
我全身要画满地天泰的符章。
白蛇啊!
你曾经从远古游来,
游过了秦时风、汉时月、唐时烟雨……
老人说看见你定交桃花运,
可问谁是你的郎君?
是泛着金色的水晕吗?
白蛇啊!
你的美,你的泪,
若有捆绑你的心灵,
我将燃尽我的力比多,
佩戴一柄宝剑,
著一袭白衣,
守护在你身畔,
游啊游,
不管它前面没有尽头……
《小小的我》
天地间走来小小的我,
就象流浪的小草摇一摇嫩嫩的头颅。
小小的我哼一哼流浪的歌,
扬起草鞭追逐西边的霞彩。
那长长的丝柳在我的河里划过,
那娇娇的鱼儿在我的手心溜走,
那一首首唐诗宋词泡进我甜甜的凉酒,
蝴蝶飞过来嗅嗅。
秋千把梦荡来荡去,
摇篮曲在发酵中静静等候。
满天的星星晶莹依旧,
给几千年的风、几千年的雨、几千年的夜幕,
镶嵌着一场场曼妙的针灸。
天地间走来小小的我,
背包里面装满了自由,
我架起自由的相机,
搔痒山川河流、草原滩涂……
我转动心轴,
踢踏莽撞的惯量,
为了一次惊天动地的邂逅,
我愿蒸腾我的自由在云海茫茫里遨游。
天地间走来小小的我,
就象流浪的小草摇一摇脆脆的头颅。
小小的我哼一哼流浪的歌,
我牵着葫芦娃的手,
沿着弯弯曲曲的藤蔓,
把这风景守护——
我在这头,
仙人在那头……

《小工·黄狗·撒尿》
轿车如白色的鬼魅卷起黄沙呼啸而过,
路边的树丫无精打采地摆摆头颅,
一个蓝衣蓝裤的建筑小工背对大路,
拧开瓶盖,灌口冷水,、嚼起硬硬的馒头。
旁边窜来一只流浪的黄狗,
身子一歪,后腿翘起,开始撒尿。
时空在此刻凝固,
小工和黄狗似乎建立了一种默契;
此刻世界最公平,站着远古悠悠而来的两个酋长
——身上粘着泛黄的蒿草,
此刻世界最真实,小狗不需戴五彩面具,
黄狗不需乞怜摇尾,扮作乖巧;
小工在向天喧叫:
我流下了泪珠和汗水,座座大厦拔地起,我还没赚
到一元钞票;
钞票在包工头的账本上;
钞票在开发商的笔记本上;
梦里那张回乡的车票,
响起苍老的爹娘小心的唠叨!
黄狗在向天喧叫:
我跑了一整天还没找到食料,
舔舔坑洼里的积水先喂饱我的饥肠。
我撒下的是尿,
却给了荒草水分和养料。
我这一世不知晓忧恼,
除了胡跑只剩下胡跑!
高楼大厦如烟囱如炮筒并列在一起,
像是一排排战士在站岗放哨,
谁会想到它们的挺拔威武,
曾是小工的蓝衣蓝裤里
一无所有的襁褓!
苦行僧看见了,说色相为空;
达官显贵看见了,说下里巴人;
花花姑娘看见了,又害臊又把鼻子捂紧。
刹那间三千大千微尘谁能参悟究竟!
统统天地间的过客!
没有谁应该骄傲,
没有谁注定卑贱,
谁都没道理看不起谁;
也许只有大智若愚的黄狗才最明白,
因为它生来,
只会胡蹦乱跳!

《暮钟》
题记:《庄子·天下篇》,“一尺之锤,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当沉钟敲响的时候,
落日馈赠给世界的投影,
碎成了一粒粒的原子。
僧侣的诵经声像敲钉子的榔头,
敲打着西伯利亚寒流里漂泊的人的心窝,
心窝如植物人的苏醒,
正负电机对撞出失忆前的魂灵。
大地庞大的身躯蛹动起最古朴的舞形,
天空的浮雕上抛开了一条螺旋的曲线……
琅琅的宫商角徵羽阐释着地球的进化和演变。
一只只羸弱苍白的绵羊寻寻觅觅,
捡不到隐没云山深处的牧人的歌笛。
老树根爬满皱纹的脸上一颗青松
冷冷地向四方张望,
它像希伯来岛屿上的诺亚底方舟,
静静地看着大海……
钟声拍着经咒的节奏,
飨给宇宙的胞宫抚恤的盛宴,
土水火风的眼睛洋溢着
薰衣草般的赞美。
挣脱尘嚣戴上的镣铐,
穿上胚胎时期的本原之服,
轻柔地按摩困倦了的酮体;
钟声重叠经咒的旋律,
侵染再生脱胎换骨的组织,
蓝色的梦,
在洁白的光环里氤氲;
钟声溶入经咒的音符,
麦田里的守望者持一柄
智慧的利斧,
狠狠地砍碎烦恼的种子
和攀援缠绕的藤蔓,
无形的缘——
渗透精神的细菌、
痛快地消毒。
钟声给上了发条的万物——
动的永恒的哲学、
修炼一座疲惫不堪的顿歇之屋,
排泄掉新陈代谢的黑血,
隔离并焚烧虚假的外壳,
给冷漠做一场刨削宫颈的手术。
让心性回归,
找回本原的真我。
当沉钟敲响的时候,
落日馈赠给世界的投影,
碎成了一粒粒的原子……
一粒粒回归的原子,
一半忏悔、
一半祈祷、
文明的电击般的艺术的颤流,
永开一朵不竭不萎的思想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