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也有尾巴——那尾巴叫乡愁

文/鱼米栀

我用青梅煮酒的方式来想您

想您

在冬日的末梢

那里缀满了玄黄的银杏叶

那里屋檐下缀挂着串串红辣椒串串大蒜

地窖里的缸缸腌白菜

还有二十年前埋下的女儿红

以及您最喜欢的桂花酿

老爷爷的长胡子老奶奶的缺牙窦

都在北风呼啸而过的冬天末梢闪过我的脑海

我用二十年前的女儿红陈酿来迎接您

用我痴缠的方式

冬日暖阳已经远远离去

雪花变成冰凌不断地敲响隆冬的地板

那里有您早早预备下的年货了么？

竹篙下那一排排在朔风里凉着的熏腊肉

那南方北方都人见人爱的鱼巴巴麻婆豆腐乳

再来几碟花生米剁碎鸭翅鸭脚腊肠再煮一壶米酒酿

我用这样的方式来想您

想您烧得红通通暖哄哄的东北炕

还有您洪钟般的笑声

那壶水酒酿

我放进了枸杞红枣老姜红糖

每次把它煮得飘香的时候

您就会用那特有的大嗓门吆喝我

您总是怪我把您的酒虫子勾引出来挠您痒痒

老人家啊您这种爱的方式可以改一改么？

怀旧的人啊现在的兰花豆不好找

顽固的老爹爹您想要现炸的花生米我还是可以满足您的

您还要那二十年的女儿红干啥呀

明知道我舍不得拿出来喝的啊

您外甥女的嫁妆您老准备好了么？

花生米兰花豆还有腊鸭翅膀脚都在我的记忆深处扎了根

白雪纷飞的日子里我们猫耳洞的时光都在冬日的尾巴里招摇喧嚣

只有“年”这个小兽才有资格把它叫醒啊

您是否把自己的花白胡子给刷拉干净了唷？

故乡，故乡

您用年的味道把我们从遥远的异地他乡叫回来

用斟满女儿红的陈酿

用我们记忆深处的那缸桂花酿

是要把我们儿时眼馋的岁月零食大礼包给全部巴拉出来吗？

您说过：这，就是乡愁

难不成，所有忘不了的

都叫乡愁么？

异地他乡呆得久了

我们时刻都感受到亲情的可贵

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愫啊

而我，又要用什么方式

来迎接您的盛情邀请呢？

冬天尾巴里那股洪荒之力

化作在暖阳那抹温馨的记忆中

哦，乡愁

您这盅陈酿

又要在哪里散发香味逗引我们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