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开一盏灯》
作者:李治
二十多年过去了
皱褶已远远大于光洁
在城市的路面上踩着高跷
总有些金黄的叶砸痛
也总是被太大的霾堵在路口
靠高度的酒,迷糊世间的起降
一杯冷淡的茶浇灭邪火
我想打开一盏灯,照清前面的路
面对那宽阔的道,总是很迷茫
人越多的地方越孤独
总是把故乡放在梦中
再怎么用力踩,它也不会喊疼
二十年来,我与它已经习惯了
我们的摔打,成了梁山兄弟
醒来漠糊的背影,我想打开一盏灯
看清那熟知模样,总是很痛很痛
我与很多异乡定居的陌生人一样
我们早已习惯了苦和痛
无论穷到何等可怜的境地
照样谈笑风生
无论顺着什么地位,总是卑微地生长
辛酸和耐心,总在较劲
打开一盏灯,亮出骨头的硬
尽管一路跌跌闯闯,还是挺着胸膛

《悬崖》
作者:李治
我骑着青骒马,在旷野上奔驰
收捡了许多我没有的东西
渐渐地奔不动了,我开始丟弃一些
改为驮着诗歌,蹄声有了韵律
穿过星夜,收获庄稼的大地
我从一个小村庄出发
漂泊的生命经寒风吹痛
我已习惯人间的苦寒
寂静的夜晚,荡开辽阔
在捅挤而荒凉的都市
却没有我热爱月亮、星星和花朵
我在人生空白废墟上刨出了一个高度
却不在意我已走到了悬崖边上
马蹄前脚已伸向了无边的空虚
生存和依附的责任让我勒住了缰绳
我捡起一块又一块的铅字
把后面的路铺平
铺平躁动的花草和日月星辰

《人到中年》
一之痒
作者:李治
人到中年,相处的日子就是痒
皮肤被都市尘霜打上一层油膏
里面灌满了生活的垢
随季节变换,从皮肤渗进骨头,奇痒难消
一层又一层脱落的老死过去
就像见不得离不得的两个人
走到中年,少不了走许多冤枉路,
隐藏真实的自己
脸上涂一层油腻
还一个劲儿地往有油水的地方窜
很多时候,两个人的事
一片落叶都会砸痛的神经
何况不问原由的雨
把所有隐藏在皮肤下螨垢赶出来
镜子似的表面,让人发悚
这个痒,是一天天熬黄脸熬出的结痂
那死皮是老死了的过去
一层层退还给欠了债的曾经美好,
伤的、痛的、乐的痒成了相依
相互折磨,又相互不弃
掉了一地的埋怨,
又小心用药一层层盖住快速流走的依籁
和无法割舍的生存…

诗人简介:
李治,笔名自然.70后,现居成都,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作品散见:《诗刊》《成都商报》《星星诗刊》《滇池》《参花》《诗词月刊》《诗歌月刊》《绿风》《牡丹》《作家天地》以及《华晨早报》《荆州晚报》等报刊杂志;拙作入选《中国诗歌大观》《中国诗歌学会.百人百首》等;曾荣获多种国内文化类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