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画》（外四首）

 文/不也先生

没钱买，就画几张，借不到

笔墨，就用草灰

用指头乱点，自己看着像

就像

门上的要呲着牙，咧着嘴，手里

再拿点家伙什，才可以唬人 

墙上的就不一定一样，花草鸟兽

男人女人，不穿衣服的也行

画完，还缺个印章，找一块

萝卜，划拉几下，自己压上

懂不懂没关系，主要是

后人卖账

不知道要卖多少钱，那是

有钱人的事

现在，还是着紧的是，向

邻居借一点米下锅

《狂草》

文\不也先生

 一块块石头的疯长，围不住滴水

汇成的海洋

山还是那几座大山

只是故事有些悲壮

水还是那么多的水

只是化作了长江

把三国编入水浒，那是风花雪月的事

错对都是梦一场

每场都有跳梁小丑，奇人异士

那表演的伎俩啊，日益见长

石头垒成的城池，隔江相望的古战场

谜一样的黑白子，血肉模糊的前方

楚河、汉界频繁更换主人，尔虞我诈的战术

评定寇王

他们把城墙越垒越高，那墙下的尸体

高过野草

野草继续疯长，疯长的石头盖着宣纸

那个画图的日期，落款不详

《给一幅肖像》

文\不也先生

你瞪大了眼睛，看着桌子、看着空房子

看着一年一年的脚步匆匆

每向外偷瞄一眼，都是一种罪过

每一次晃动，都借助一阵风

你的姿势，紧靠一堵墙

的厚度，歪斜由身后的绳索决定

看见的、没看见的都没有

说出来，你的记忆定格框中

节日一如往常。长宴十里

再没有一条多余的板凳

一个又一个的肖像，画成张三

画成李四，他们的身份重复标榜

角落布满灰尘，我看见最里面的

那个，他的表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临摹》

文\不也先生

我和风打过招呼，就让一朵云

停留山头，那朵云的左手拉紧

大雁，右手抓住瀑布

该绿的是早春的小草，还有庙前的

大树，香火早把晨钟叩响，回荡的余音

铺满上山的小路

红墙、青瓦重叠着前厅后院，东西厢房

此消彼长，台阶下的小和尚双手合十

讲道的是他的师傅，或是方丈

窗外的几只鹳鹤，拖沓着悠闲

脚步，偷看三三两两的信徒，那抓阄的

人啊，排着号的贯入

松苍柏翠，奇花异石，错综排列着

N年古碑，雕像的眼睛看直前方，前方

也雕琢有很多未卜先知的神龟

路上还有行人，他们来去匆匆，

不管来的去的，他们都各怀心事

他们都有上神承诺的秘密

我想再画上几笔，未看懂

哪是真的，哪是假的，不管

我怎么努力，就是画不上自己

《陶》

 文/不也先生

残片，鄙嗤老牛的耕作

地下埋着讨借的种子

翻开黄土，有犯错

先人的衣物，与罐罐

淤泥腥臭，庄稼枯黄

引来猜测

引来外面一群代表

闻臭味，查印章

皇族派系，可供神堂

牛和土地都是破坏者

按律斩头，不赦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