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老水井

张汉威/作

故乡的老水井在很多年前就死了

干枯见底，乱草杂生

井口与井壁的鹅卵石松散脱落

井旁的树也死了

很多年前就死了，现在只剩下个树头窝子

颓废地哽咽着这腐朽的岁月

在雨天的时候，老水井会哭泣

伤心地怀念曾经的美好岁月

大树成荫，井水明澈清甜

村中每户早晚肩挑手提打回家去

老水井滋养着村中一代又一代人

日子过得充实幸福

看着炊烟在晨光与暮色中飘荡

听着村中各种声响

生活的滋味浓郁质朴

幸福，如此简单和平凡

老水井感慨着

泪水横流

而痛苦，却是这样的凄凉与孤单

老水井抹了一把苍老的泪滴

想与身旁的大树说说心里话

一次又一次再落空

大树连根都不复存在了，只有一个树头窝子

疲惫暗淡地记忆着枝叶繁茂的当年

村中的人们每天都继续用水

用长长的管子从家里的地上直接打进大地的怀里

源源不断地吸取水

几乎一家就打一根长管子

老水井听到了这片土地的疼痛和哭喊

但是，村中的人却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