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故乡

        文伊啸国

岁月

是把无情的刀

在我脸上

刻上深深的沧桑

行走在故乡

两相望

我不认得它

它已不是原来的模样

它也不认得我

我也不是那个俏皮的小男孩

一条水泥路 僵硬

如一条细细的绳锁

把胖胖的村庄

系成了几幢苗条的楼房

支撑着灰朦朦的天空

再也听不到

老院子里的那声蟋蟀的叫声

小时侯

捉迷藏的草垛 麦场

还有房檐下

那窝麻雀

它们搬家

去了何方

童年的小伙伴

一个个

成了秃顶没牙的老婆老汉

说起当年的往事

一个个眼中都噙满了泪水

爷爷奶奶

都躺在村北的土地下

陪伴着祖辈

睡去

那坟头上的枯草上

长满了哀思

天空中

几只鸟儿在盘旋

那是早先飞出去的那几只

它们找不到原来的家了

在空中哀鸣

累了

就落在楼顶歇歇脚

它们不知道

在哪里才是它栖息的地方

当初的老屋还在

都已老的弱不经风

屋里住满了老爹老娘的牵挂

却盛不下爹娘的絮叨声

它钻出墙缝

刺破了我的泪腺

我的泪水如泉涌

打湿了久久的思念

乡愁

如缕炊烟飘来

缠绕着村庄

缠绕着小院

缠绕着我的心房

路边的野花

没有了生长的地方

花池中长满了娇贵

被人圈养

庄稼地里

没长庄稼

长出的是一排排楼房

种田的庄稼人

拼了一辈子的积蓄

只换来

四四方方的一块

钢筋水泥画框

画框里

住进了几辈人的梦想

土地在楼下沉思

楼房却成了炒房者的战场

到处都响着金钱拼杀的剑影刀光

难填的欲望在疯长

庄稼人在渺茫

阳台上的玻璃窗里

几朵小花在萎蔫地生长

它们多么渴望

窗外阳光的滋养

小河流着忧伤

黑黑的毒液浸蚀着它的肌肤

毒液封住了它的歌喉

从此不能再歌唱

故乡有些迷茫

不知道哪里里行走的方向

我也迷茫

到哪里去寻找

我梦中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