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麻雀
文/寒山耕夫
中午回家,打开门,一只麻雀在屋子里飞来飞去。一会儿碰在窗玻璃上;一会儿又撞在墙壁上;看它惊慌失措的样子,无论怎样无望,都用一双紧张警惕的眼睛盯着我。
我自管倒水喝水,把疲惫躺在沙发上,任它左突右撞,懒得去理它。
也许是见我没有刻意让它走,或者是无心去伤害它。它圪蹴在厨房玻璃门横架上,紧紧的盯着我。我一起身,它就又飞来飞去;我坐下来,它也停下来。如此几次三番,我坐着不动,它也不动。
我看着它,它盯着我。如此足足有两分钟。正欲收拾起身出门,心想拉着门让它自寻出路,突然间它一声尖叫,我一回头,它正向我飞来。
我停住脚步,再次望着它娇小瘦弱,灰色的样子。它紧紧拥抱着那根横在推拉门之上的方管,像是很疲弊,很忧伤。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咄咄逼人,耷拉着头。突然间像我的同类,或者一个迷失了方向的人,做错事的孩子。
我怎么也抬不起脚步,我把所有的窗户打开,打开门,把门帘掀起来。我坐着不动,闷闷的抽烟,尽量不去看它以便它飞出去。
有一分钟的沉默,它又叫了一声,从门口飞出去。听见它那对灰色翅膀的扑扑的响动,我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一样,那一刻我心情豁然开朗。带上门出去,想来想去,它一定是从厨房那个安装抽烟机的缝隙里进来的。
家里本来就几个馍馍,还放在橱柜里,它一定啥也没找到,还受了惊吓。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生而独立的它,觅食是没错的。来到这个世界,那个不是如此?
中午听到噩耗,邻居的一位六十刚出头的老嫂子走了。她多年疾病缠身,东奔西走的去了好多家医院,还是过早的离开了她牵挂的人世。
晚上回家近七点光景了,她家的孩子一脸失措的样子挨门挨户叫帮忙的。此情此景,我真不愿意去想象。
她家回来,十点多了,也许是二两酒精在血液里鼓捣。我翻了翻朋友圈,怎么也睡不着,一向不愿与陌生人说话的我,特想等个人找我说说话。或生活、或社会、或人生。
等来等去,一遍一遍的涮屏,还是没有结果。
村里的苹果卖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小搭伙没有着落,想着想着糊里糊涂睡着了。
两点钟光景,被一场梦惊醒了。梦见自己无论从那个方向走,不是悬崖就是峭壁,根本无法抬脚。
多少年都过来 了,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习惯点燃一根烟,让它陪伴我,敲击着键盘,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那只麻雀。
2018.10.22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