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吕素庆,中国诗歌网认证诗人,《中外文化传媒》《诗词文艺》签约作家、诗人,多刊编委。有近百首作品在省,市级报刊杂志发表。近三百篇作品分别发表在《诗词文艺》《一线周刊》《一线诗人样本》《中诗报》《中诗刊社》《国际作家国际诗人》《世纪文学传媒》《燕京文化传媒》《中国诗人》《中国好诗》《雪魂诗刊》《冰洁诗刊》《中国风》诗刊《西南当代作家杂志》《明月归谁家》《兰图多彩》精华版等网刊发表。作品入选《中国近代百年诗歌精品》《中国当代诗歌大辞典》《中国实力诗人诗选2018》《中国好诗》杂志2018青春诗王特刊《中国好诗》第七刊,《中国风》大型诗刊等文集。荣获《中国好诗》杂志中国十佳女诗人、”策兰杯”中国情诗王后奖和《中国诗人》微刊2017至2018年度诗人提名奖。
吕素庆 现代诗二十首
写给那些过劳死的精英们(组诗三首)
《不信你真的走了》(一)
我不信你真的离去
那么鲜活的
那么睿智的生命
怎么会在瞬间灰飞烟灭
是天网或地网的故障
邀请你去紧急处理
你的技术太高超了
他们不肯放你回来
亦或是你太累了
沉沉地睡去不愿醒来
家里擎天柱已断
戳中了亲人的命脉
你的妻子几度昏迷
正在医院打点滴
你的儿子独自去幼儿园
被交警抱过马路
你胆小怕事的妈妈疯了
疯了的妈妈是那么彪悍
她竟敢拦截火车
疯狂地捶打车皮
把家里的电线全部剪断
她揪白衬衫的衣领
痛斥他是杀人恶魔
霸占你的大脑
给你安上齿轮
让你一刻不停地旋转
怒诉老板是伪君子
社会上狂赠豪捐
却不付给员工加班费
你为他疲劳而死
他心虚的不敢看你一看
他厌恶你已冰冷的尸体
却恨不能留下你的大脑
后来,你的妈妈不见了
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看到了》(二)
我看见屠夫
摘下满是油花血污的围裙
走进卫生间
出来时
竟西装革履
皮鞋乌亮
戴着金丝框架眼镜
手提着公文包
那把大屠刀被他施了魔法
变得比绣花针还小
隐若在鲜血凝固的印章中
他下手时动作娴熟
比庖丁解牛高超百倍
没有一点外伤
没有一滴血洒落
亡者及家属控诉无门
没有作案工具
没有犯罪现场
一切最残忍的手段
都被堂而皇之的说辞遮掩
他狂妄地写下狂人曰记
我就是杀人无形
我就是啫血牛虻
他向撒旦汇报战绩
得到魔界的晋级
他藐视人性
嘲笑最高人民法院
他甚至想去奸尸
他站在人类的受奖台上
得到最高荣誉
世俗尤物的奖赏
正在他欲致谢词时
一位母亲披头散发地冲上奖台
向他袒露着干瘪的乳房
你猛劲的吸吮吧
吸出血,吸出肉
吸出骨髓都可以
但你再敢动我儿子一根毫毛
我就跟你拼命

《你还好吗?》(三)
我听到了天国的声音
我听到了那未及的叹息
在高校回放
在IT网络回放
在子夜时分回放
在孜孜不倦的灯光里回放
那是你的焦虑和无奈
是你以生命为代价
是你们以无数个生命为代价
都改变不了的残酷现实
你在那里生活还好吗?
有没有再熬夜到晨光?
是不是还总吃方便面?
你有给亲人托过梦吗?
你的项目早已有人接过
你的电脑,椅子
闭关的斗室
都已有了新的主人
他的处境并不好过
老板因你的走带来的损失
会在他身上变本加厉索取
你真的走了
如流星划过
你殒落的大海
蔚蓝而安祥
游人在浅水滩嬉戏
岸上的花朵硕大而嫣红

《吓》
那夜晚
刚入睡
红毛绿掌的魔向我扑来
我当场吓晕
复入睡
还是那魔
竟涕泪涟涟
说我写的诗激怒魔王
命它前来恐吓
但不能吓昏吓死
它跪地哀求
样子很可笑
复又入梦
一位道姑站在门前
我请她进屋小憇
我请她品茗咥斋
我给她的托钵放上金子
她均摇头拒绝
我说那你走吧
她僵直站在门槛上
半天眼睛一眨不眨
苍白的脸毫无血色
面部没有一丝表情
我直觉后背发凉
头丝竖起
毛骨悚然
魂飞魂散
想喊喊不出声
想醒也醒不了
道姑现出魔形
向我致谢后走了

《爱上“狼人”》
我多想是一棵会走的草
追随你的粗犷豪放
探测你的诡秘行踪
我多想是一朵会飞的花
安慰你的诚惶诚恐
包容你狼的习性
我多想是钻进绣球花的甲壳虫
得到你的驻足观颜
看到你憨态可掬的样子
我多想是高句丽的墟
是那些已斑驳粉化的石
让你陶醉不已流连忘返
我多想是冈仁波齐的朱门
或门上挂的脸谱和饰物
见证过你曾经的宗教信仰
你执念那些被人类鄙视的
丑陋的,和你一样孤独的物种
你仿佛能听懂它们的物语
和它们默契的深入灵魂的交融
你一生中嚎叫没有几句
撕裂的狼语冲击心灵
可我的心却还是那么苍白孤独
我愿舍弃我的肉体
附魂在花草树木之上
只为能和你对语
我就反复地问你一句
究竟你受到怎样的伤害
让你如此的规避和惧怕
你每次偷窥着人类大门的缝隙
一嗅到人的气息又急匆匆地离开

《思 念》
那年吻别你的雪花
又来敲打窗棂
朔风中起舞
寒夜里守候
已冻结成屋檐下的冰凌
那年落在你头上的雪花
飘进母亲的心里
融入母亲的血液
每到想你的时侯
她的世界就大雪纷飞
那年的雪花好无奈
隐匿了万物伤痕
却抹不去腮边的泪迹
那年的雪花好深厚
覆盖了干山万水
却掩不住离别时的脚印
那年的雪花好洁白
母亲一夜夜地熬过来
已白发如雪
那年的雪花好泥泞
母亲一步步地走过来
已步履蹒跚
那年的雪花好凝重
母亲一天天地挺过来
已弯腰驼背
那年的雪花好痴情
总是牵着母亲的手
去村口眺望

《又见北风吹》
我对雪花的崇拜
已荡然无存
你是梅花的伴侣
为何又移情别恋
你看那小小的桃花
朔风烟雪中苦熬半年
还没有开过灿烂
已被你打得七零八乱
有道是瑞雪兆丰年
可你的行动过于迟缓
蝴蝶和桃花分别太久
你让它们情何以堪
那朵凋零的桃花
朔风中几经辗转
落在冻僵的蝴蝶上
上演着一场生死恋
你左一个倒春寒
右一个倒春寒
莫非你也贪恋美色
想要霸占整个春天
可以以云的形式浏览
以雾的形式缠绵
以雨的形式灌溉
以虹的形式绚烂
雪花,请换一种温柔
给小小桃花绽放几天.

《我的现代诗》
黑夜将黑发染白
灯光将思绪照亮
我出版的《玫瑰》诗集
却遭到网友的诽议
《玫瑰》的女人是稻草人
唯美抒情是自恋狂
我将书与人一并焚烧
穿过黑色的花瓣雨
灵魂驻进我的身体
我看到
雾霾笼罩了繁华都市
毒蘑抢占了圣果的摊床
官场的玄梯币垒慎言
医患的关系剑拔驽张
当失学的泪水浸透稿笺
当矿难的鲜血染红笔管
当瘁死的精英来不及一声叹息
当荒冢的荆棘剌痛神经
我终于看到
启航的稿箋逆风而行
犀剩的笔锋黑暗亮剑
激活的神经纵横伸展
那未及的叹息在天国回放
是惊雷,是闪电
划破黑暗,憾来曙光
《诗意》
文字的精灵
在夜海登岸
为逃离喧嚣
齐集在草堂
都是我心灵的孩子
从不去远方流浪
我是暮色沧桑的丑娘
需要饱满精神的赡养
当拐杖点不到盲线
当暴风雨掀翻漏巢
当蜘蛛封锁了门轴
当梳子羁绊在雪山
当身体够不到杯水
当抖动的手拧不开救心丹的瓶盖
她乘明月清风而来
十里桃花百里果香
她吟唐诗宋词而来
闲云野鹤天宮幻境
她手捻佛珠而来
慈悲为怀动感天地
她身藏神器而来
阴阳五行奇闻遁甲
她执士君宝剑而来
歃血封印天罗地网
她乘凌云壮志而来
笔墨脱销洛阳纸贵
《蒲公英》
小时侯
我摘下一朵小黄花
戴在头上
妈妈说
干万别啊
它是一朵苦命的花
那一年
自然灾害
荒地里只有苦命花
妈妈说
多多地挖啊
它是一朵保命的花
那夜晚
迷路了
妈妈说
就走小黄灯多的路
准能找到家
我数天上的星
再数地上的花
妈妈说
数啥?
天上的星再多
多不过这地上的小黄花
它长大了
又变老了
却是团团的
绒绒的
袅袅的
好不幽雅
我小心翼翼地掬一捧
却纷飞了
妈妈说
明年会有更多更多的小黄花
为何梦里总是它?
为何就想着又苦又涩的它
《夜色》
处处流光溢彩
炫着彩红色的梦
我独自漫步在广场
任思绪天地间飘飞
那超豪华官邸
已在夜色中沦陷
那被遗忘的棚户
灯光下演绎着幸福
我的夜色有几多?
我的灯火阑珊在哪里?
仰望空中明月
可有收到他寄寓的小诗?
黑暗拐角处
一只黄鼬掠过
钻进废弃的水源井
可曾上演过人仙之恋
我系上月老的红丝线,
七夕之夜来乞巧
用红丝线配上心线
为他绣一个锦绣荷包
《诗人的模特》
箴言于世人
千万别爱上诗人
你的别名雅称
在他的笔下随意改变
今夜你是他梦中情人
他打马干里只为看你一眼
明晚你是他梦中眼镜蛇
缠着他脖颈让他窒息
他是一面镜子时
你就是镜中虞美人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他是正人君子时
你是情感泛滥的烂桃花
令他躲之唯恐不及
犀利已划伤你的尊严
前一秒捧上天堂
再一秒摔入地狱
百分之九十九次幸免
终逃不过百分之一情殇
诗人是灵魂的孩子
他终将把自己献上缪斯祭坛
当他不再为你疯狂写诗时
你也淡出了他的视线
曾拜读过《地狱变》
每每地想起
都惊出我一身冷汗
《诗恋》
夜色太稠
思念密不透风
我抽紧身体
抱紧了胳臂
像胎儿踡曲在母亲的子宫
也许我意念的
是我已故母亲
也许是我想
你像母亲一样宠我
也许是我想
脱胎换骨与你约定来生
在我豆蒄年华时你来娶我
其实,我最想得到的
还是你紧紧匝匝的拥抱
把我再勒回你的肋骨
让我和你融为一体
我把我的诗行做筏
放在磅礴的雨水上漂流
不怕暗礁悬崖瀑布飞流
朝着有你的方向撑杆
你说诗开满花你来赴约
诗长满眼你来赴约
诗想你想哭了你来赴约
诗会说我爱你你来赴约
《圣地?》(一)
是魔鬼的盅惑之词
是撒旦的嗜血天堂
是阎王的掩饰咒语
是地狱的狂飙之力
是萎靡精神的粉化
是颓废生命的终结
是天地间最恶之首
是六界内最毒之极
臆想地飞翔
已在坠落中湮灭
那愤怒的浪花
惊悚了黑白无常
有悖于生命格律
忤逆了菩提旨意
玷污了圣水澄明
幸负了明月清风
染红了彼岸花
暗淡了三生石
将飘忽的灵魂
陷入万劫不复
忍受地狱烈火不熄炙烤
容颜已焦灼模糊
忍受地牢苦水无涸浸泡
任凭臭虫饿蛆轮番噬咬
亦或做个孤魂野鬼
以灭亡复制灭亡
以罪恶复加罪恶
永世不得轮回
自以为一了百了
痛苦因此撕心裂肺
胆怯因此狰狞恐怖
自私因此卑鄙龌龊
懒惰因此而遭干夫所指
是善意杯中斟满的毒酒
是执念心中蛰伏的蛇蝎
是仇者口中恣肆的妄言
是对因爱犯错无期地宣判
少安毋躁
不妨去失独之家看看
不妨去医者之地听听
不妨去冒着怪味的烟筒下走走
勇敢地走过去
也许明天就会艳阳高照
《圣地?》(二)
接过手中的白绫
蘸上汩汩的江水
写出沉重的挽联
飘荡在瑟瑟的江面
是降伏魔鬼的符咒
是警戒世人的箴言
权威坐在转椅上假寐
在三界的边缘处转换
是谁在有毒的玫瑰中
插上了毁灭性的标签
是谁用无限额的信用卡
透支了生命的年限
是谁让稚嫩的肩膀
背上超过体重的书包
塞入不堪重负的思想
是谁把学术的桂冠
浸泡在铜臭里涡漩
让科学的元素在锈红中湮没
是谁以生命相要挟
逼迫相爱的情侣分离
让情窦的花凋零在殉情的天台
接过手中的日记
复制所有文字的链接
粘贴在冬季的天空
下一场铺天盖地的银白
愿冬的夜晚不再黑暗
愿所有的心灵高贵圣洁
愿豆腐的心上长出莲花的嘴
愿赠人玫瑰的手留有余香
《梦 境》
假如
我能把我的梦境复制
我一定把它粘贴
在控告信上
控告我原单位领导
违反政策
退休后返聘我原岗位
整夜累得精疲力竭
深夜班车随意开停
撂下我独自在荒山野岭
黑灯瞎火哪都是冰碴
大搞卫生手脚冻疮
不给一号帐
不给领票据
让我焦急万分四处寻找
三年工资本一分没进帐
大领导检查让我下岗
小领导来周旋
烟酒烟酒就没事了
下半夜睡美了不等天亮就升职
我整理升职价格表
贴在门卫的大玻璃上
正筹备成立摆平公司
我这个小蜜适应官场
我现在每晚早睡
期待梦中还当小蜜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孤假虎威颐指气使
什么?控告信?
告啥!有这么美的梦谁不做
《你说我说》
你说的并行不悖
到底是指什么?
是要将爱写成分数吗?
不要拿大海的宽度衡量我
我说的舍小爱求大爱
到底是指什么?
假如你的爱是纯洁的
我愿意思念成灰飘向天际
你说因我的善和舍爱
才会更加爱我
这虚伪的谎言啊
已是绵里藏针刺痛我
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以为爱是经得起考验
在一刻钟的光阴里
唐朝贵妃变成今世媒婆
我说的得道成佛
怕也兑现不了承诺
眼见着爱情乾坤大转移
残忍却让我摇旗呐喊
泪水已淹没整个情节
故事的结局即将清零
按下手中的删除键
屏幕上一只骆驼踽行在沙漠
《红蜡烛》
是喜极而泣吗?
还是对婚姻的透悟
一颗柔软的心
在蜡质凝香中燃烧
火花璀璨之际
已是万念俱灰之时
是泣血成声
还是落花飞鸿
烛光里的娇容
怎躲得过岁月的烟雨
花火中的 情
可经得起流年的迷离
风袭烛火. 咝地一细声
是强制压抑的痛
扭曲抽搐. 调整一下姿势
仍忘记自我的焚烧
可否留下一缕光
待风烛残年
透过斑驳老墙的缝隙
照在蜷缩一角
温暖人生岁末的苍凉
黑暗中有人说
燃尽吧!燃尽
这样才能白头偕老
风摇残烛,墙壁上影影绰绰
群魔乱舞,一只飞蛾扑火
殒葬在最美的火蕊
心事纷纷凋零 凝结成莲
《南极之光》
寒流雪雾
失衡撞崖
坠机逃生
沒有一根可点燃的火柴
无人对语
没有木屋
雪照亮了无眠的夜
风袭卷了南极之昼
冰崩.雪啸.飓风
饥饿.寒冷.死亡
沦陷干年雪的妖道
跌进万年冰的魔窟
死神耐不住寂寞
仅有的一把铁镐
刨开殷红的冰雪
仿佛是我最好的归宿
你是阳光之子
站在地球之上
劈开大气层的混沌
变幻着无限的梦幻色彩
憨态可掬的企鹅
巨鲸,海的魂魄
你抛来神奇的生命缎带
环抱着我划过极夜
晴天雨
文/吕素庆
阴阳脸的奸臣
老年男人的腺
猴脸的尕娃
喜怒无常的失心疯
一小片云朵
企图遮挡阳光
凭借外来的风
忽悠外来的雨
冒充自己
大汗淋漓劳苦功高
捉弄人的老顽童
你带伞了
他卯劲儿地兜着
你没带伞
他兜头而下
与天文学家比智商
同天气预报捉迷藏
晾晒的被褥被他偷袭
扭秧歌的队伍被他搅散
哄孙子的大妈
喷农药的庄稼人
晒太阳的老大爷
都很讨厌他
他就不是个实诚人
直到有一天
我前一秒跟闺蜜侃谈
再一秒我精心化妆
准备去参加舞会
泪水却毫无知觉地流了满面
我终于理解了天空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