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花
文/武田丰
有天我问师弟,如若有人送花给你,你希望是什么花?
他说窗花或者雪花。
我一时惊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窗花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民间的剪纸艺术,而一种是印在玻璃窗上的,师弟所说的应该是后一种。
先说民间的剪纸吧。过去的窗户是木格子窗棂,过年时换上雪白的窗纸,四角贴上两对“喜上眉梢”,中间是一对相向而舞的“狮子滚绣球”,或是正中一幅大红鲤鱼翻动的“年年有余”。窗花的形式其实远不止这些,也会有各种各样花鸟虫鱼,十二生肖;也有一些图腾;也有一些复杂的图案比如做农活的图案,更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图案。常常我会站在院子里,久久地注视那些窗花。常常我在想那些女人们是怎样的心灵手巧,一把小小的剪刀在她们的手里仿佛成了马良的画笔能绘制出美丽的图画。她们很多人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剪纸却是一流的,那个时候我常常会很佩服她们,觉得她们是真正的艺术家。

记得小时候,我家的窗户也是木格子的,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爸爸就会买来各色各样的纸来糊窗户,先用雪白的纸做底,然后将彩色的纸剪裁成小方格的加以装饰,四维和中间再配上好看的剪纸,真的很美。站在院子里,屋里的笑语就透过这蒙眬的窗花清脆地飞出来;走进屋里,窗花火红明艳,映得人的面颊都洇上了一层的红晕。我妈妈不会剪纸,但是好人缘,乡邻们常常会把好看的剪纸送到我家,当然妈妈也会送一些其他的东西给她们作为答谢。那个时候常常在年三十催促爸爸糊窗户,贴窗花,贴春联。没有窗花,没有春联,没有过年的气氛。常常等爸爸贴完窗花,贴完春联,我们才能高高兴兴地换上新衣服过年。
小的时候常常盼望着过年,年关的时候常常等大人们糊完窗户,我们小孩子便用剩下的彩色纸来做成各色的小风车,用一根小棍串起来,然后再系上一根线,在田野里疯跑。往日不再,真的很怀念那些日子已经逝去了很久的日子。
后来生活渐渐的好了起来,木格子窗户被明亮的玻璃窗户取代,也很少有人去剪纸了。常常会觉得很惋惜,但却没有悲伤,因为又有另一种窗花可以欣赏。家乡的人们冬天还是用火炉来取暖,昼夜温差比较大,早上起床的时候就会看见印在玻璃窗上的美丽图案。每天从被窝里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冻灵的,娇脆欲滴的窗花,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看着窗花慢慢的消艳,滑落如泪水,于是常常想去挽留些什么。

玻璃窗上的窗花一般是不规则的,但常常也会有一些很清晰的图案,有的像是竹林,有的像是雪压青松,有的像是群山,有的像是老虎的摸样(当然是很夸张的那种),常常会坐在窗户前看着那些窗花发呆。
自从上了高中之后,常年在外读书,每年的冬天还是会看玻璃窗,但是却从没看见窗花。偶尔打电话给妈妈也会问问有没有窗花,是什么样的。妈妈笑说原来我不是记挂她,而是记挂那窗花才打电话,我只是不语。思念窗花是思念家。
冻灵的窗花很美,却美的悲戚,亦如昙花,转瞬即逝;亦如镜花水月,看似不空却是空的。也许是因为短暂才成就了窗花的美丽,也许是因为虚幻才成就了窗花的美丽。
其实,爱情人生何尝不是如此?美丽的东西在人们还没有准备去挽留的时候,却已经从我们的身边消失了,只留给人一些美丽却伤感的记忆。于是常常告诉自己要珍惜身边的一切美好的事情,学会铭记美丽。因为害怕窗花不再显现,所以学会了单纯的怀念,学会了保留一份纯纯的爱。
想送师弟窗花,其实只是想送一种美丽在他心底,即使是这样,也常常会力不从心。我以为同样是送美丽的东西给人,不如送一些长久的,看得见摸得着的花比较好。
【本文插图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
武田丰,笔名溪月,曾用笔名梨花溪月,毕业于南开大学,80后军嫂,热爱生活,爱好写作,曾为多个军事公众号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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