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滑入文明的孤独

文/孤独与快乐

脚步踏进故乡的那一刻

一种陌生的沧桑袭上心头

也许是近乡情更怯的缘故吧

我甚至害怕那只蹲在门口的黄狗

这都是谁家的孩子 怎么不去上学

光了脚丫子满巷子里追逐

这不是老三家门前那颗柿树吗

怎么被截枝得七零八落秋风里发抖

把耕地挤占出村子的四周

家家的新房在目光的千篇一律里走秀

乡村早已伸进现代文明的触角

路平灯明的夜晚媲美星空的夜晚月光的温柔

光阴的故事在这里被重新打包出售

那些城里人有的似是而非的物件到此应有尽有

电炒锅电饭锅电磁炉还有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它们是炊烟的终结者是今天的文明战胜昨天的落后

再见了那七嘴八舌的老碗会

看不到有人在哪东家长西家短里嚼舌头

故乡的人们早已怀揣梦想天涯奔走

用金钱垒出的安乐窝成了燕子的安居只有鸟的啁啾

留在家的老弱病残们爬不上墙头

地里的庄稼且由它听天由命里广种薄收

深翻土地成了昔年那种群情激昂里的记忆

旋耕机只在地表划拉出沟坎里春种秋收

村小学早已生源短缺而弃置不用

常看见老头老太送孙子镇里上学忙前跑后

农村人出力流汗省吃俭用为买一座城市的房子削尖了脑袋

城里的人反倒羡慕农村里的田园风光山青水秀

如果说文明让精神的家园荒芜只是一种物质上的畸形占有

这样的文明只能是建造在沙滩上的海市蜃楼

在这故乡月明星稀的夜晚

秋风寒凉中我深切地感到文明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