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有些梦,清醒后,如果我们不特意去回想,一阵子就会遗忘。
弟弟要远行,妹夫送他,但妹夫不知道上高速的路口在哪里,一个劲的问那路口的细节,我接上话:“我知道,我走过”,我说。
于是,我决定送一送,心里想着到高速路口就下来。其实也不远,因为妹夫是外地人,不熟而已,弟弟不会开车,他不知道路,但为什么不建议用导航,很奇怪似乎大家都忘记了这件事。一会儿,看到临近路口,我下了车,说: “你们沿左边一直走,拐过山梁就到了”,右边有一条小道则是我回家可抄的近道。
临近五月,草木繁茂,一些虫子在两旁的草丛里跳腾,大雨刚过,周围不时传来水流的哗哗声,绕过一道林子,前面出现一遍稻田,视野变得开阔起来,水稻的叶子像绿色的刀子,如今却在飘在水面上无力的摇摆。不远处,一条河横在面前,河岸没有树,长满杂草,河水暴涨,水很混浊,飘满了荷叶,荷花呢?我似乎在按图索骥,有荷花即有莲子,可我什么都没看到,除了荷叶外,哦,还有一些杂物从上游飘下来……,等等!天那!那是什么?好像是一个人!怎么会有人?只见一个赤裸的男子在水里或隐或现,但他的脚已僵直,双手微弯,握着拳头,哦!是的,他应该是死了。
总得做点什么吧,去捞!我会水呢,嗯,得先把手机放一放,再脱掉衣……,水流很急,我再抬头时,看不见那人了。正懊恼时,从上游又冲下一个人,这个人穿戴整齐,黑衬衣,背带裤,头埋在水里,天!也是死人!到底怎么了?怎么那么多死人?报警吧,事情严重了,但这里天高皇帝远,警察会来吗?唉!还是报吧,“吆一吆一……”,梦醒了。
原来是一泡尿涨的,好在是一场梦,算是虚惊一场,从洗手间出来时,天还未亮,然后倒头继续睡,一切仍旧在黑暗里穿越,感觉却很轻松,似乎走在南方的某个小镇,周围是温暖的阳光,车流缓缓地通过,没有喇叭声,姑娘们面带微笑,一定不是因为我的帅,我只是一个饿着肚子四处争找业务的销售员,得吃点东西,不知哪里有沙县小吃,牛腩粉来碗大的,我喜欢里面放香菜,葱多堆一点,油炸的辣椒粉飘一层……。
正寻思着,旁边一个小店传来机器的声音,呵!好像我们公司的机器,广庆注塑机!一个女的在操作,看样式条子蛮顺,我莫名有了兴趣,就走向前去,“嗨,这机器好开么?”我说。
“啊!”,她惊了一下,扭头看我,嗯,很漂亮,长得很丰润,脸上飘过一阵疑惑,旋即又笑着说:“还好,你是?”
“哦,我路过”,我回着话,心里暗暗在想,好美的女人!能拉她的手,在她那张圆脸上亲一口么?“这机器我开过,以前我们公司也是做塑胶制品的”,为了缓冲尴尬,我补充了一句。
“好,只是有点累,你哪里人?”
“我,湖南的”
“坐吧,你是熟手,教教我吧”
“好的”,我挥一下手,“你起来,我帮你开机……”。
“谢谢你,坐吧”,她起来拍了拍凳子,转身又搬一张放在旁边坐下来,“你知道么?”,她靠近来,一股香气飘过来,我的心微微一颤,“昨晚上,这里死人了”。
“啊!?”,她看我很惊讶,压低声音,更加神秘的说:“就前面那条河,一个男子在游泳,溺水了,一个去救,结果两个人都冲走了……”。
“真的!救的那个人,是不是穿着背带裤?”,我脱口而出。
“对呀!”,现在轮到她惊讶了,“你也听说了?”
我语塞了,不知说什么为好,我怕说出前面的经历吓到他,于是,转移话题:“他们是哪里的?”。
“游泳的那个是本地的,救人的听说是台湾的”,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喃喃自语:“头先,还有人说是日本人,日本人有这好心吗?”。
“难怪穿着背带裤”,话一出口,又感觉武断了,不应该把当今的台湾人与电视里民国时期的上海滩人划上等号。但这事有点神奇,以至于我的神情也游离了,心也沉重了,其他也就没了兴致,于是,起身告辞。
路过河岸时,见有好些人在烧衣服,奇怪的是听不到哭声,一个穿着背带裤的男子,站在河的边缘,正斜着眼睛看我,姿势跩得狠,貌似冲着我说:“我救过你们的人,你敢打我么,来打呀?……”。
我正想回话,胸口挨了一拳,定神一看,是老婆,她把我打醒了。哦!该上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