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杂谈:写诗与下蛋
文/张松
一首诗好不好,不是作者自己说了算的。虽然作者写诗经历了象母鸡下蛋般的挣扎,辛苦地下了一颗自以为圆满的蛋。
广大的读者们才是诗的评判人,是诗的洗礼者。
好诗会感动大家,象当初感动了下蛋的诗人。
诗人也像一个表演者,在诗里时而翩翩起舞,时而娓娓低喁,时而又滔滔高歌。就像莎士比亚笔下的哈姆雷特在复仇前夜的自白。
不要强求读者去表白,去鉴定。读者也有自己的苦衷,皇帝的新衣纵然华丽,可在"愚蠢”的市民眼里,他什么都没有穿,何惶论及其他?
走出了尴尬,曹操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于高台吟诗舞槊,换来一片欢呼叫好,也换来了建安风骨的诞生和千秋至誉。这欢呼是曹操的胜利,是文化的胜利,是大众的胜利,而不是文化的讨趣和奉承。莫让文化堕落成几个人的小圈子和虚荣心。
评论当然需要。评论可以让诗人内心紧张兴奋,甚至失望惭愧,或私下偷得些许收获。这不比下一颗蛋来的简单。下蛋者内心潜在的是众人的首肯和赞扬:你下的蛋真大呀,好白呀。漂亮。世界第一。举世无双。但结果并不如他所愿。因为评论者也千差万别,除了大多数正常的评判外,其中不乏崇拜、贬低、嫉妒、阳奉阴违和个别别有用心者。下蛋者不要把希望寄予评论家,而更多的是那些读后的无语者。他们的无声就是评判。或读懂或未读懂,或感动或未感动,或无以表达的赞,或不置可否的评。他们内心也许很快忘却,也许已经把这颗蛋归于己有,就象抱窝的老母鸡拿了一颗别人的蛋,悄悄躲在荒草丛中去静静地孵化,回味这其中的无限美妙。最悲哀的蛋,莫过于不被人发现,甚至连下蛋者自己都遗忘了。
听说唐朝的大人白居易,诗写完了之后,要读给老妇人去听,只到老妇人微笑着点点头,他才把诗拿出来公之于众。诗人到此应该满足了,有人欣赏即成功,不论是赞是贬是骂还是无语。他没有白白的努力,他写的东西成色如何,效果如何,自当有世人公论。他可以敝帚自珍,自娱于掌中而不弃手,也可以置之于一隅,继续去努力下好下一个蛋。
下蛋的诗人下完了蛋,当然可以自豪地在巢边高歌一通:个个大呀,个个大!因为这是他自我辛勤努力所拥有的权利。这总比下不了蛋或下不出蛋来在一旁难受要好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