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姑娘大踏步地走来了,赶走了盘踞天空已久的阴霾,使人的心情顿时明媚。但城里的春天毕竟有限,在我看来儿时乡间的春天才算是真正的春天,才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

做柳笛儿
那是农业学大寨的年代,三四月间,春风一吹,洛河岸边的杨柳树全绿了,大人们攒空忙着捋嫩杨柳叶子晾干当菜吃。我们在林子里嬉闹玩耍。最有意思的是做柳笛,折一枝指头粗细的柳枝,最好选中间光滑不带芽子的,用小刀将两头的皮子切断,然后把皮筒从柳枝上拧下来。要想得到一个好的柳笛,关键是拧,先要用两手捂紧柳枝用力的来回挫,使柳皮与柳枝慢慢的脱离,抽出柳枝后形成一个筒,然后用指甲将柳皮一端的浮皮抠去,一个柳笛就做成了,放到嘴里把一头压扁,就能吹出响亮的笛音。如果能做出一个较粗又长的柳笛,笛子上再割些眼儿,便能吹出带弯儿的笛声。我们时常在一起比谁做的笛子粗,谁的笛音大,还合奏过歌曲《东方红》呢。

栽果树
小时候一心盼望着院子里能有一棵果树,所以,每到春天我们疯了似的遍地寻找杏树、桃树或核桃树苗,并且每每能如愿以偿。特别是在麦田里,最容易找到杏树和桃树小苗,那是农家肥里的桃杏核在地里孕育破土而出的的苗苗,我们就这样乐此不疲的奔跑、寻找。但要想找到一棵核桃苗苗是非常不易的,因为那个年代不会有人把整颗核桃扔掉的。挖到果苗后,我们习惯地把根部用湿泥包成一疙瘩,用双手拍得光溜溜的,目的是为了保持水分,殊不知这样恰恰阻碍了树苗的成活和成长。记忆中年年春天去地里挖果苗,年年在院子里栽苗苗,可怜这些苗儿不是被牛猪吃掉,就是被柴堆压死,留下的只有遥远的记忆。

挖老老葱
老老葱是一种植物,我至今不知道他的学名叫什么,它的叶子和颗形极似蒲公英,它的叶片中间能长出一枝或数枝粗壮的茎,茎的顶部有一个水灵灵的花苞,而它的茎和花苞正是我们儿时的美食,甜中略带清香,它的叶子是猪的好饲料。每到清明前后,后岭的岭坡上、地堰上长得到处都是,小伙伴们挎着背篓,背着小镐,带着小狗,扬鞭吆牛,三五结伴直奔岭坡,展开挖老老葱比赛。饿了我们就吃老老葱,累了到柿树下玩狼吃羊(一种游戏);岭脊上蓝天白云,风清气爽,一片一片的迎春花怒放;牛们悠闲地啃着嫩草,尾巴不慌不忙地扫赶着脊背上的苍蝇;小狗不停地在奔跑跳跃,偶尔到小牛犊跟前挑衅一番,老黄牛低头瞪眼做决斗状,吓得小狗逃之夭夭。

捉螃蟹
那时候村子周围水系丰富,特别是村东那条涧河弯弯曲曲哗啦啦的响着,河水清澈得能一眼看到水底的水草和游动的鱼虾,河里最多的是螃蟹。五一前后气温回升,河蟹开始频繁寻食,正是捕捉的好时候。螃蟹喜欢藏在河里的石头下和河沿的泥洞里。捉时要眼疾手快,一只手翻开石头的同时,另一只手迅速往石头下抓去,感觉有螃蟹时要狠狠的用力抓紧,否则就被逃跑了。那时的石头下面大多有螃蟹,有时一手捉好几只呢。泥洞子里捉螃蟹最危险,小伙伴曾摸出过长虫和蛤蟆。几个人每次捉一脸盆螃蟹是常事,回家后拽掉蟹钳蟹腿用油盐炒了吃,很是解馋。


作者简历:杨青显,网名朝花夕拾,喜爱花卉盆景、篮球运动、文学和石艺。曾在《洛阳日报》等报刊发表文章。

